第15章 第15章：比开大会
玄武门中，门主杨见方坐立不安。
三位长老自外而入，杨见方急忙起身迎了上来，紧张地问：“可有消息？”
三位长老都摇头，大长老陈理叹了口气：“只怕是失足之后，被野兽……”
他话到一半，没忍再说下去。
杨见方眉头深锁，不肯相信。
风小辛被关在后山思过没多久，送饭人就发现饭菜原封未动依然摆在铁门小孔外，惊讶之中禀报上去，看守打开铁门过去一看，却不见了风小辛的踪影。
风小辛是门主重视的新人，看守不敢大意，直接上报门主。
杨见方听闻此事之后大惊，与三位长老一起到崖上寻找，果然不见了风小辛的踪影。
他们四下查看，不见线索，看草屋之中被褥物品也无损坏，不像有人行凶的样子。
何况这悬崖乃是绝境，别说寻常人，便算是极厉害的高手也没办法不通过铁门攀上崖来，又怎么能有人到此行凶？
诸人一时紧张，开始四下搜索调查，但半个多月来，找遍了四方山里与村镇，都没有找到半点线索。
其实几人心中都已有所猜测，但一直不敢说出，今日，三位长老再度外出寻找之后归来，大长老陈理终忍不住说了出来。
大家都觉得，风小辛应该是不小心坠落悬崖之下摔死，而尸体已被山中野兽吃掉，当然半点血肉不存。
杨见方长叹了一声：“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天可怜见，我玄武门好不容易得一天才，竟然……”
他摇头不止，心里难过。
袁成轩心里也不好受。
门主将这弟子交给了自己，自然是对自己的信任，可自己一天也没教过他，一点心血也没为之付出过，想来真是有愧。
不论如何，这孩子终是个天才，就此死去，实是可惜。
袁成轩有些后悔，后悔没能好好教导他，否则他也不至于击杀江阁，被罚思过。
杨见方就更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明知风小辛无错，只为了平门内诸人的口舌，就让风小辛后山思过，实是大错。
若非如此，这孩子怎么会死？
陈理也觉得可惜。
唯有霍辉，虽然也跟着叹气，但心里却很是高兴。
他有两个亲传弟子先后为风小辛所杀，虽然错在他的弟子，但面上无光的滋味终不好受，他心里对风小辛全无好感。此时风小辛死去，他却颇感高兴，心里嘀咕：这就是报应！
杨见方叹了口气：“死者已已，生者还要向前。罢了，是我玄武门没这个命。”
陈理试探着问：“一年一度弟子大比的日子就要到了，这次……”
“总不能因为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就推迟大比吧？”霍辉说，“这会寒了门内其他弟子的心啊。”
杨见方点头：“如期举行就是了。”
“是否要请天水斋段斋主来？”陈理问。
杨见方点头：“结盟之事基本已定，既然是同盟中人，本门盛会，便应相邀。”
“好。”陈理点头，“那我便派玄光去送请柬。”
杨见方点头：“玄光是新一代第一弟子，正当他去。”
诸人整顿心情，日子该怎么过，便还怎么过。
几日之后，玄武门中一派热闹景象。
玄武门一年一度的弟子大比是门内盛事，许多弟子一年苦修，只为等这一天一鸣惊人，技压群芳，以成为众人瞩目的新星，得到门内重视，就此平步青云，甚至是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一旦成为亲传弟子，将来至少也能成为门内诸堂诸阁的堂主阁主，甚至可以接替长老之位，若再有机遇，说不定还可成为将来的门主。
这等机会，何人敢不珍惜？
大会之前几天，一众弟子就已经摩拳擦掌，做好准备，只等一展身手。
这天一早，玄武门诸人便齐集于山顶演武场中，玄武门门主杨见方坐于上首大椅之中，大长老陈理位子在其之下，二长老袁成轩与三长老霍辉，则分别坐在两旁。
在杨见方身边，还有一张大椅空着，似乎在等贵客到来。
转眼时辰已到，一众弟子跃跃欲试，但杨见方却迟迟不宣布开始，诸弟子都有些心急。
此时，有人报来：“天水斋段斋主到！”
杨见方与三位长老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
一个一身锦衣，面白如玉，眉长目细的中年男子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四位弟子，一个个气息沉稳，眼泛精光，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引路人半躬着身子，极为恭敬地将这一行人引向演武场。
杨见方见到那中年男子，呵呵笑着拱手：“段斋主可来晚了。”
“斋内临时有些事，所以来晚了。”那段斋主微笑拱手。
“来了就好！”杨见方笑着拉过段斋主的手，将他带到了演武场上首，请他坐到自己身旁那张大椅中。
“快给四位小兄弟搬椅子来。”陈理对门人说。
段斋主一摆手：“不敢。他们不过是小辈，怎么敢在长辈面前安坐？”
一招手，那四个弟子立刻垂首，立到了三位长老之下。
“师父。”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向着陈理一礼，道：“就由弟子来陪四位天水斋的兄弟吧。”
这年轻男子相貌堂堂，与文玄明极为相像，但气质风度更胜文玄明，却正是陈理的大弟子，玄武门弟子中第一人，文玄光。
陈理点头，文玄光立刻向前，向那四人见礼，然后将四人请到了一边玄武门长老亲传弟子观战之处坐下，与四人交谈，言语得体。
段斋主看着他，缓缓点头：“玄武门中果多人才。这便是文玄光公子吧？早闻其名，听说是弟子中第一人？”
杨见方微微一笑：“什么第一人，比起天水斋的英才来就差得远了。段老弟即已到场，比武就可以开始了。”
陈理点头，高声宣布。
一时间，全场沸腾。
亲传弟子席中，柳欣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文玄明见自己大哥陪着四位客人有说有笑，自己插不上嘴，心里也不大舒服。见到柳欣郁郁寡欢，便凑过来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柳欣摇头。
“是在想风小辛的事？”文玄明问。
“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柳欣说。
“这还用问？”文玄明说，“他当初骄傲自大，目空一切，我碍于身份不能与他一般见识，便和他约定在比武大会上一较高低。他自然是害怕了，所以才会逃掉。”
“他才不会！”柳欣说。
“可事实摆在眼前。”文玄明说，“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我会因为江阁的事记恨他，在比武大会上对他下重手，所以才逃之夭夭。”
柳欣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杨见方等人四处寻找风小辛的事，自然没对门人弟子细说，也是怕门人弟子们知道他们如此重视风小辛，相比之下，未免觉得门里对自己太过轻视，因此心生不公抱怨。至于他们的猜测，这些门人弟子自然更不知道。
就连文玄明和柳欣也不知详情，只知道风小辛不见了，于是有诸多猜测。
门内诸人也有猜测，先前许多人都已从刑狱看守那里听说了文玄明约战风小辛的事，只觉得风小辛一定是害怕文玄明，所以逃掉了。
柳欣不信，但如文玄明所说，事实摆在眼前，她却无可争辩。
她心里生气，心想：那我就用他教我的玄武锤战胜我二师兄！到时问问大家：他有如此才华、这样本事，又怎么会害怕我二师兄，不战而逃？
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气势不由增长了几分。
文玄明一笑：“你还惦记着夺得第一的念头？我劝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哥是弟子中第一人，自然不会参加，但只要有我在，你就只能是第二。”
柳欣哼了一声：“走着瞧！”
文玄明摇头微笑，不以为意。
演武场上，一个个玄武门弟子被点名上前，分成几组较量起来。一时间，场上拳脚挥舞，热闹无比，欢呼叫好之声不绝。
不知不觉间，日近中天，时间推移中，有人战败，有人得胜。而较量来去，最后场上剩下的便只有数人。
这时，文玄明与柳欣才下场。
三长老霍辉那边，除了江阁与聂壮之外，还有一个亲传弟子，名叫林宣，此时也下了场。
袁成轩看到别人弟子下场，想到自己也曾有一弟子，一时惆怅，心里再为风小辛叹息一声。
三位亲传弟子再与这些得胜者比武，毫无意外地将这些人击败。
不过这些人也不难过，因为他们已经充分表现了自己。二长老先前不收徒，但收了风小辛后已经破了例，说不定还会再收；三长老连死了两个亲传弟子，肯定还要再收，这都是机会。
到了后来，比武就变成了文玄明、柳欣与林宣之间的较量。三人抽签决定比武顺序，结果柳欣与林宣对战，战胜林宣，比武大会头名之争，就在陈理的两个弟子之间展开。
段斋主冲陈理微微一笑：“玄武英才尽出大长老门下，大长老真是教导有方，佩服，佩服。”
“哪里。”陈理叹了口气，“其实若论才华，还是三长老的弟子更胜一筹。只可惜……”
他摇头叹息。
段斋主有些好奇，便问起来，陈理低声回应，而此时场上，文玄明与柳欣已经战在一处。文玄明高出柳欣一个境界，处处压制着柳欣，这一场战斗，似乎没有悬念。
但突然之间，柳欣出其不意地使出了玄武锤，一出手就招式凌厉，文玄明挡了几下，竟然挡不住对方的锤力，被打得连连后退。
一时间，门人弟子瞪大了眼睛，惊讶无比。
连陈理也是一惊：“这……这丫头怎么能把玄武锤练得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