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新的开始
“你们……”
章璟熠有些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门外还伫立着一个女子,顿时气血攻心,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是章夫人。
“佩蓉?是你,是你联合他们一起来算计我?”
佩蓉想扶起章璟熠,却被他一把推开,章璟熠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花似喝下那杯酒却安然无恙,为什么蒋顺意能够轻而易举找到这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或许从一开始,从花似和蒋顺意分道扬镳开始,就是在设局,在演戏,等着章璟熠往里钻,想明白一切的章璟熠忽然大笑起来。
“成王败寇,是我计谋不如人,我认了,要杀要剐随意吧!”
“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们本身也不是为了杀你而来的,我们只不过是想解救这些无辜的人罢了,他们不是你用来报复的工具。”
花似拿起那只琉璃瓶,毫不犹豫的砸的粉碎,一瞬间,数十道黑影飞了出去,穿过大门,飞往四面八方。
不知是受到了刺激还是自己觉得了无生望,章璟熠竟然捡起地上的佩剑,架在脖子上,顺势就要自刎,花似眼疾手快,抬手一道法印,将佩剑击落。
“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杀人,你也别求得一时痛快,你做的孽,你自己得赎。”
“罪?那你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吗?是啊,可能我一出生就是个错吧,哈哈哈哈哈。”
“璟熠。”一直没有开口的佩蓉缓缓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花似看着章夫人,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了蒋顺意,两人便离开了此处,接下来的事情,就由这两人一起解决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我不是哥哥。”章璟熠闭了闭眼睛,整理了一下仪态,挣扎的站起来,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妻子。
“从一开始,从我们成亲那日开始就知道了。”
“哦。”章璟熠轻笑的一声,“那你还敢嫁过来?”
“因为我不过就是两个家族宗亲联姻的牺牲品,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自认为伪装的很好,无论是体态,语气,还是其他,都是,模仿着我哥哥,你究竟,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因为情感,因为你喜爱我,这点骗不了人。”孙佩蓉深深的看了章璟熠一眼,这一眼,看穿了他所有的脆弱和深情。
“其实,你哥哥我也曾见过一眼,在一场席面之上,他对谁都是一副温文儒雅,礼数周全,挑不出一点错处,但我也能看出来,他看似对谁都是一副热心肠,实际比谁都冷硬,但你不一样,成亲那日我就能看出来,你的眼神是温热的,你骨子里还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你的好不是装的,你不要以为你在我身边呆了两年就知道我的为人。”
“一开始,我也很疑惑,按道理来讲我们两个人不过是一场联姻,但你对我好的有些过分了,后来我渐渐明白过来,因为我是孙家的长女,不过是一个联姻的牺牲品,自小就被教育成一副世人理想中的孙小姐,被别人肆意安排自己的人生,因为我们相似,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你想把你没有得到过的情感加在我身上!”
“孙佩蓉你不要拿着你那些幻想来看待我,我对你的好,不过是觊觎你孙家的势力。”章璟熠还是有些嘴硬。
“好,你不愿说我来讲,璟熠你还是没看明白自己的内心吗?你费尽心力,不惜背上数条人命也要开启这个法阵,是为了什么,我想这并不是为了你自己吧,不是在抱怨不由得自己做主的人生,而是想,让你的哥哥回来吧!”
一语道破了所有假象,或许吧,或许章璟熠真的怨,真的想毁掉这一切,但是他内心深处也是真的想让哥哥回来。
这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二十几年来唯一的慰藉,是他在那昏暗狭小的密室中唯一的自由和光明。
说到底,章璟熠最真实的想法就是想让一切恢复原位,怎样都好,让一切都变成原来的模样吧,哪怕用自己的性命。
他可以舍弃一切。
“璟熠,收手吧,哥哥已经很累了,或许他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安排你,但是他也是真心为你好,真心想让你得到自由,再者而言,我也指望着你过日子,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不是为了章家,而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小家。”
“我们自己的家?”
“对,我们自己的家。”
“所以,那日是章家夫人那夜找到了你,同你讲的这些事情。”
“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章夫人看的透彻,不愿意看到章璟熠在越陷越深,所以才会帮助我们。”
“那这样说来,章家收取的那些人的灵魂都如何了?”
“不会如何,阳寿未尽,灵魂就会回到原来的宿主身上,不多时日就会苏醒过来,天寒地冻的肉身也不会很快腐败,只要加以时日就会恢复元气。”
蒋顺意没再回话,只是从包袱里拿出来了一件大氅,披在了花似身上。
“天冷。”
“你瞧,下雪了!”
可不是,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下来几片零星的雪花。
“蒋顺意,你会想你姐姐吗?”
“嗯?”蒋顺意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花似会没头没尾的说这样一句话。
“爱子之心切,兄弟之情深,哪样不都是铭记终身的,当哥哥的舍弃肉身,放弃灵魂,只为弟弟有名正言顺的自由,做弟弟的,不惜手上沾染人命,就算是在回到原本的黑暗也在所不惜,还有你的姐姐,哪怕身死,留下最后一丝魂魄,不是报仇抱怨,而是想找人庇护你。”
“你从不与我说这些。”
“不知道,说不出口,以前就觉着说这些虚无的情感挺矫情的,就一直在心里压着,但现在感觉说出口的也没什么。”
“我懂,我也是带着我姐姐的期许在好好活着,我虽然不能像你一样能看见她,同她讲话,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活得更好,让姐姐放心。”
或许是太久不与人谈心,花似此刻有些沉默。
“花似,喝酒嘛?”
蒋顺意向变戏法一般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