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远
左护法一个扑通跪了下去，脸面还比小命重要？
“宗主大人，属下也是受人挑拨才误入歧途，不是有意起反心的，愿宗主您大人有大量，且饶过属下这一次，日后属下必定忠心于您，再不做他想。”
“嗯嗯，这才是个乖孩子嘛！”阮栎挑眉，啧啧啧，这才是她眼里的小左左嘛，抬手抚摸着左护法厚厚的刘海，两人一副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阮栎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说道“小左左，这里面有三粒药丸，是你的解药，一个月吃一颗便可，三个月后，我自会派人给你送解药。”
“宗主，嘿嘿，那个啥，既然您不计前嫌了，能不能多给我几颗解药，反正我的小命攥在宗主手中，多给几颗，也省去宗主每月送药的麻烦不是！”
“啧啧，小左左，老奸巨猾可就不可爱了哦，我一点也不嫌麻烦，就是现在看见你心烦。”
这明摆着逐客令，左护法要是再装傻，怕是连一颗解药都没有了。
“是是是，属下这就告退。”
说罢，就要退出殿外，走了几步后却又原路返回。
“宗主，如今我也没得争权的心思，但属下有一句需得告知宗主，您当真以为您的右护法顾清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吗？我手底下……”
“打住，顾清的底细我知道的比你还多。小左左，你现在被我压制住了，还不忘踩右脉一脚啊！”
被猜穿心思的小左左挠了挠头，看着眼光不善的阮栎，忙道“属下这就走，这就走。”
说罢，左护法一溜烟的跑走了。
今日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夜渐渐深了，雪也停了，仿佛一切都寂静下来。
阮栎忙碌了一天忽然安静下来还有些不适应，走向殿外，看着不远处的那株桃树，干枯的枝杈上面堆满了积雪，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那株灰黑的桃树总显得格外显眼。
没有往日娇嫩的桃花装饰，它孤零零的一个伫立在那，显得那么孤寂而落寞。
这时顾清从不远处走来，为她披上一件狐皮大氅。
“宗主这么有兴致，半夜了还出来赏雪，不睡觉吗？”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你怎么也没睡？”
“我猜宗主出来透气一定没穿大氅，所以前来送大氅了。”
“滑头。”阮栎戏谑。
“这还不是怕宗主着凉吗！这次我看左护法走的时候哭丧着脸，想必宗主这次是彻底的治住了他，想必是有贼心也没贼胆了吧。”
“呵，我不过略施小计，提点了一下，他精明着呢，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到底是宗主，不费一兵一卒，平复左脉之乱，属下佩服。”
“啧，你恭维人的本事见长啊！”
阮栎看着他，梳了一个半束发，只用一根玉簪固定，余下的头发随意垂在腰间，显得整个人潇洒自在。
虽然生的好看，但面容俊郎，一点也不娇娆媚态，眉毛稍微上扬，显得很有少年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诡魍宗歪瓜裂枣太多了，越看顾清越顺眼。
“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嗯，嗯？？？”顾清没想到阮栎脑回路如此清奇。
“穿玄衣感觉你整个人沉稳，硬朗，穿白裳又觉得你温润如玉，有大家风范，真的越看越好看，顾清，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顾清看着阮栎想把他吃掉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可是他的喉结一上一下带动一些魅惑神情，撩人而不自知的右护法此刻有口难辩。
“咳咳，宗主我要不要把左护法喊回来让您清清心？”
长得好看是好看，毁气氛也是真的毁气氛，阮栎一想起左护法那张脸，心里的旖旎顿时消减了不少。
“你老是惦记小左左你跟他过去吧，回头我差人把他请回来，让他当宗主，让你时时刻刻看着他，以解相思之苦。”
远处的左护法疯狂打喷嚏，“啊秋，啊秋，谁老是说我坏话呢！”
玩笑过后，又下起了雪。
“这雪刚停没一会，又下起来了，看来要下上一整夜了。”
“是啊，今年冬天也没下几场雪，原来都积攒到现在了。”
阮栎没再接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那株桃树。
“宗主很喜欢那株桃树？”
“也不是很喜欢，当年老头子经常站在这看那棵树，有一次我问过他，为什么喜欢盯着那棵树看，他说，也不为什么，就是想再看看它开花的样子。”
“我当时只觉得他无聊，如今到我看这棵树，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那株桃树是老宗主亲手栽种的，不知是风水还是气候使得这棵树长势良好，不过几年光景就长成了参天大树，若到了春天，那桃花香气能传很远。
老宗主就一个人站在那，只有在这个时候阮栎才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压迫感，只有在这个时候，叱咤江湖的诡魍宗宗主才会流露出那一丝隐晦的柔情。
“宗主……您觉得，诡魍宗对您而言算什么！”顾清沉思良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他想知道，如今的阮栎，对于这个外人看来如同魔窟的地方，究竟是何看法，他想知道，阮栎她究竟……
这个问题把阮栎问住了，沉思良久也寻不到答案，最后只答出了一句，“是家，也是困住我的囚笼。”
“我这个地方长大，在这个地方成长，我这一辈子也逃离不开这个地方。”
她就像牢笼里的鸟，诡魍宗是她生活的地方，她在诡魍宗里活了下来，但相应的，这个地方折断了她的翅膀，让她再也飞不出去。
诡魍束缚住了她。
“顾清，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或许是氛围太好，亦或者两个人心中都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永远这两个字对属下太重了。”
阮栎似乎是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本就是孤家寡人，不敢也不想有这些期许。
“属下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一直陪着宗主。”
啧，说话大喘气啊，顾清清这个毛病可是非常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