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工人日常
俩人被亲切地扣在警察局教育了两个小时，赵警官喝光了一壶茶水，这才意犹未尽的把两人放了。
毕竟还是未成年的孩子，而且涉案金额只有八块，口头上教育两句，知道错了也就罢了。
当乔希走出警察局，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丝苦涩。
在这个异世，他们只算是外来人，还并没有完全摸透这世间的规则，贸然行动肯定是不行的。
白树摸了摸剩余的碎银，丧着一张脸。
嘤嘤嘤，想回家。
银子肯定是不能用了，他们必须靠双手赚到那个叫人民币的东西才能在这个世界买东西。
可两人没有什么特长，空有一身武力无处使，乔希长达十六年的咸鱼人生中，睡觉时间占据了百分之八十。
总不能当街表演睡觉吧，万一又被人当成神经病抓进局子怎么办？
思及此，乔希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此处城市的面貌和刚下山时见过的街道完全不同，人来人往的交叉口，绿灯一亮，一对对情侣擦肩而过，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以及不断穿梭而行的豪车，都在昭示这座城市的繁华。
两人随波逐流混在人群中，即使穿着古装，但也并不显得突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处城市的角落，这里的人流相对较少，倒也没有出现人挤人的现象。
乔希寻了一块阴凉地坐下，想着该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师妹，这世道好像不兴街头卖艺那一套，如若师兄在此表演胸口碎大石，也不知，会不会有人看？”
白树往年陪着师傅下山游历过，他见过不少民间奇事，也去过花楼听姑娘们弹曲，更见识过江湖卖艺的小伎俩。
以往他们下山，不论是走到何处，都是极受欢迎的存在，虽然他们天玄宗清贫，但素有贤名，可从来没为银钱烦恼过。
“哎！大师兄，咱俩可如何自处啊？”乔希锤着走的酸痛的腿，空空如也的五脏六腑早已经抗议，那点零食都不够塞牙缝的，再不吃点东西她可就要饿死了。
正当两人愁眉不展之时，一首煽情的歌曲传入耳朵，伴随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显得格外温馨。
乔希被吸引，转头看向对方。
只见衣衫褴褛的男子断了双腿，就靠着滑板移动身体，他双手紧紧抓着牌匾，身旁跪着一个小孩，约摸五六岁的样子，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此刻却一言不发地跟着爸爸乞讨。
小孩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他面前摆着一只破碗，身旁的牌匾上写着字，听路过的人讨论，能大概了解这名男子无父无母，家中的孩子得了癌症，只能带着孩子出来乞讨，现在需要手术费十万，求好心人能够可怜可怜他们。
或许是因为音乐的感染力，也或许是这小孩真的太可怜了，不少路过的女孩子都心生不忍，有些出手阔绰的直接给了一百块。
每每有人往碗里扔钱，小孩都是一番感激，微红的眼眶要哭不哭，一双杏眼又大又亮，颤抖的双唇能看出他现在的心情。
乔希盯着看了一会儿，也觉得这小孩身世凄惨，只是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也没有银钱给这小孩治病。
“师妹，要不……我们乞讨吧，小师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肯定需要咱们花钱买点药材回去治疗，虽然很不耻，但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白树也看了门路，沉默了许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开口。
对于修道之人去乞讨，终归是有些难以启齿。
“我们不多要，听说这个世界那张红票面值最大，乞讨几张够给小师妹买药，咱们就回去。”
乔希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他们初来乍到，也想不出别的营生，如果能挣点钱，也能给家里的师兄弟们带点吃的。
“行，师兄！咱们乞讨去，左右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应该不会给咱们师傅丢人的。”
乔希不是一个墨迹的人，决定好方向之后就不会犹豫，当即就准备去另一条街道实施乞讨方案。
正当两人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时，一阵刺耳又有点熟悉的哨声响起，赵警官拿着警棍在不远处边跑边喊
“那边的李四，你又带着你的儿子出来诈骗？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想着不劳而获，整天出来骗钱，等你儿子长大之后，跟你一样不学无术，出来骗钱吗？”
“我去，怎么又是他啊，老爸！你不是提前观察过了吗，你说他今天不值班啊！”原本还哭唧唧小可怜样的小孩迅速把钱往怀里一捞，拿着碗就想跑，不料身旁上了年纪的老父亲跪的腿麻了，一个踉跄载倒，爬起来再想逃时，他的老冤家已经在面前等着他了。
赵四欲哭无泪，乖乖伸出了双手。
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十次乞讨有九次都被这个怨种逮住。
好歹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赵警官的腿脚利索得很，一溜烟就跑到了赵四面前，晃动着银手铐就是咔嚓一声。
清脆悦耳！
这声音把旁边站着看戏的白树和乔希两人吓得一抖，鹌鹑一样地僵硬转头看向赵警官。
赵警官只感觉两道强烈又带着心虚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一转头，就看见了吓傻了的两人，他还疑惑跟这两人挺有缘分，身旁的赵四就急忙举报
“警官，我举报，这俩人刚才还说去别的街道乞讨骗钱，肯定跟我们是干一个勾当的，你把他们也抓起来教教育！”
今天他从早上开始摆摊，赚了不少钱，都打了水漂，心里正不满，此刻见到两个呆兮兮的同行靠着那张脸指不定赚的比自己还多，瞬间嫉妒的不行。
他也没说谎，当时他离得近，听的可清楚了，就是这个男的要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乞讨，还整什么师兄妹那一套，怪会玩的。
“哟，他说的是真的？怎么？也想干这勾当骗钱？”
赵警官听了这话，拽出腰间的手铐晃了晃，直把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吓得直哆嗦。
“没……没有，我们没有这么想，都是他污蔑我们。”乔希拽着师兄的袖子，冲着赵警官讨好地笑。
“就是，警官，我们才刚从局子出来，可不会做这种事情。”
白树也关怕了，尤其是对方的三寸不烂之舌，要是再进去，他们两朵小花可就直接蔫了。
“行吧，姑且再信你们一次，要是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的事被我逮到，那可就不是口头教育那么简单了。”
“警官，你不能因为这两个人长得好看就信他们呀，我跟你说，这年头长得好看的人骗的钱更多。”赵四还想劝说，被赵警官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
赵警官牵着小男孩踹了赵四一脚，带着两人离开。
待看到赵警官走远，俩人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下来，他们对视一眼，急忙离开这块凶煞之地。
乞讨计划——卒！
兜兜转转俩人又走了许久，路过一家大酒店，屋里传来饭菜香，乔希狠狠吸了一口气。
“师兄，他们在吃鱼。”
乔希隔着玻璃看到里面饭菜，只想冲进去饱餐一顿。
还未有所行动，门口就走出来一个带着经理牌子的人，她简单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乔希看不懂，正想问问师兄，刚一转头，那头的经理就开口。
“招临时刷碗工了，一个小时三十块钱啊，能者多劳，歇业后还附送盒饭，想赚钱的来我这里报名。”
此话一出，就像一滴水进入了油锅里，噼里啪啦的，一窝蜂涌进来一群大妈，乔希和白树站在前排，都不用出力就被挤到了经理面前。
大妈们精力旺盛，她们穿戴整齐，纷纷拍着胸脯自荐
“我我我，我来我来！”
“我报名，我报名，刷碗这种活我在行。”
“你放屁，你上次刷的那盘子还有一滴油，别以为老娘没看见，经理我举报，上次没洗干净盘子的就是她。”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竟污蔑我，那我也举报，上次这老妖婆偷吃客人吃剩的饭菜。”
众人七嘴八舌地互揭老底，乔希一脸懵逼，想问问师兄现在是什么情况，却被不耐烦地经理抓着胳膊拖了进去。
身后还跟着同样懵逼的白树。
经理是个女孩子，只当看不见乔希的白衣裙，把洗碗布往乔希手里一塞，冷冷道
“这活归你了！”
转头面对白树，却是难得的软了声音
“你长得挺好看的，这样吧，你到前厅去送菜，一天三百块！”
说完，也不顾白树反对，拉着人家的小手一阵稀罕，像极了话本里吃人的女妖精。
乔希拿着布进了后厨，那里已经有了几个长期工阿姨正卖力工作，见这么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瞬间脑补了黄金档里家庭困难，勤工俭学的学生。
他们自己家的孩子也这般年纪，还整天挑食，这不吃那不吃，哪有眼前的小姑娘惹人疼。
怜爱地招呼对方坐下。
大妈拿着一个盆，盆里装满了水，里面有着几十个盘子，比大妈盆里上百个盘子看着少了许多。
“阿姨……”乔希软软叫了一声。
“没事儿，多出来的那部分阿姨帮你刷，像你这个年纪还在读书吧，可不能耽误了学习，等以后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就能挣大钱了。”
这是乔希来到异世感受到的最纯粹的善意，她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好！我会好好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