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54
秦卿礼和igor都是温和礼貌好说话的人，比如那位药贩子嘴硬，igor只是叹了口气，招手让带来的审讯专家上场。igor手下的审讯专家战果累累，退伍前是审问经过训练的恐怖分子的。场面太过少儿不宜，igor带着秦卿礼走了出去。
这个季节天气终日阴雨连绵，igor感到自己身上总是阴冷沉重。在外面等待时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闷，igor转过头想和她说两句话，看到的却只有她一根一根的抽着烟。秦卿礼今天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沉默，甚至igor都无法从那张熟悉的脸上获取任何信息。
igor从来没见过秦卿礼这个样子，但她这个反应多半是为了柳承珂。igor看着她冷硬的侧脸，沉吟片刻后垂落眼神，收回了目光。
“昨天之后你和卢卡斯联系过吗？”igor问道。
“没有，我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很在乎柳教授。”秦卿礼视线空洞的落在远处，手上夹着的烟头逐渐燃烧，热气缓缓逼近她的手指。igor在那火星灼伤皮肤前伸手打掉了烟头，秦卿礼才回过神。
“后悔吗？把柳教授牵扯进来。”igor看着地上的火星燃烧至烟嘴后熄灭，只留下一缕残烟。
“把他牵扯进来后悔，追查管理员不后悔。”秦卿礼抬起头看着远处城市隐藏在雨雾后的天际线，“管理员对我做的事情，必须要付出代价。我不能允许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团体，在所谓的上流阶层中宣传那种令人作呕的理念。他选择的受众太特殊，危害不是普通□□能比拟的。”
“我不管那些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背地里都怀着什么样的腌臜心思，我不能允许有人把他们集中起来，让他们在互相交流间强化他们扭曲的认知。”
igor看着秦卿礼，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因这段话而出现轻微的变化。她知道秦卿礼从来不标榜自己是什么平权先锋，是因为秦卿礼对于omega的生存环境完全不在乎，她做这些事情仅仅是因为像是傅朗月、柳承珂那样，她所珍视的人是omega而已。
柳承珂在她心中太特殊了，不管igor再怎么装作忽视。
两人沉默着，看着远方等待审讯结果。在对药贩子施展大记忆恢复术后，审讯专家带着igor需要的信息回来了。
药贩子和卢卡斯也是老相识，从他的话语中秦卿礼逐渐拼凑出卢卡斯初高中时候的样子——一个父母长期缺失又溺爱、狂妄却又敏感、长期处于极度不安中的亚裔学生，分化后更是强化了这些特点。
认同困难与身份割裂催生迷茫，为了融入学校中的主流而选择受洗成为教徒，仅仅是为了成为受欢迎的人以奇低的价格售卖违禁药品。那枚金叶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家中，而他宣扬的内容逐渐变得极端。
药贩子说卢卡斯分化后渐渐变得癫狂，超过嗑药的癫狂。但是药贩子身边也没几个正常人，药贩子对于他的变化不以为意。对于药贩子来说，只要钱给够，谁都是他的好兄弟。
而卢卡斯最近一次和他交易居然就是在几天之前，而交易的药物是一种可以催动omega发情的禁药。
秦卿礼在听到这个信息后至今维持的所有稳重刹那间烟消云散，愤怒瞬间扭曲了她的面容。秦卿礼目眦欲裂，紧咬牙关双拳紧握，整个上半身都在发颤。盛怒之下的alpha外泄的信息素带着磅礴的杀意，似是夜叉修罗临世，下一秒就要撕碎那些让她如此愤怒的人。
igor才反应过来，秦卿礼今日为何面无表情，只不过是因为她所有的意志力只能维持那样冷漠的平静。
“卢卡斯·赫买药的时候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买这种药？”秦卿礼缓缓伸出手撑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椅背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她看着审讯专家，一字一顿。
“那位药贩子说卢卡斯两年前也买过这个药，不久后就听说他标记了一个高岭之花。这次药贩子没问，他猜是差不多的用处。”审讯专家是alpha，自然感受到空气中失控的信息素，他看了一眼igor，igor示意他不必紧张。
“两年前？”即使是在盛怒之下秦卿礼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转过头看着igor，看着彼此的眼神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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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礼昨晚就找到了列昂尼德给了他一份旅行攻略，秦卿礼的要求是看着柳承珂，不让他去攻略上的地点。
这个要求说实话有些奇怪，但也许是昨天旅行太累，今天柳承珂起的本来就晚，收拾好后和房东相谈甚欢，等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列昂尼德扫视了一眼周围，就刚才一眼的功夫，自己至少看到了四个igor手下的保镖隐藏在附近。柳承珂看起来卷入到了麻烦中，而他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那位房东说要教他做一些南欧那边的特色料理，给柳承珂列了个食材单子后柳承珂直奔集市而去。
柳承珂在集市上认真的如同在看展，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颗颗苹果李子西红柿，而是百年前名家手稿。列昂尼德想到秦卿礼对柳承珂的评价，也许比起飞檐斗拱的奢华建筑群，这样散发着烟火气息的人间才是柳承珂真正喜欢的地方。
兜兜转转的买了一堆吃食，等到两人每人都怀抱一个分量不轻的纸袋子柳承珂才结束在集市的活动。
今天天气不错，一路平安，没有奇怪的人来打扰，可这份安全感却很快就被打破。
路过民宿楼下不远处的小餐馆时两人被一股浓烈的信息素味道袭击，两个人对这种情况都很熟悉，这是有omega突然发情了。
柳承珂在识别到信息素的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他也是omega，在这种情况下最应该做的就是离所有会受到信息素控制的alpha远一点，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柳承珂感到自己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他看着不远处的民宿大门，刚想加快脚步跑过去就感到后脖颈腺体位置突然一凉，惊恐的寒意一瞬间贯穿后背，慌乱之中扔掉了手中的纸袋子。
“放松，是掩盖贴片，掩盖您的信息素的。”列昂尼德轻轻扶住柳承珂，阻止了他在惊恐中的后退。柳承珂感到自己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在听到列昂尼德的声音后才缓过神，摸了摸后脖颈。
omega在公共场合突然发情外泄的信息素容易带来恶劣的后果，柳承珂看着周围，已经有人追随着本能朝着小餐馆走去，像是追着血腥味的动物，看的柳承珂脊背发冷。
“谢谢。”柳承珂冲着列昂尼德道谢，列昂尼德那个行为能帮他避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列昂尼德毕竟也是alpha，柳承珂看着身边高大健硕的男人依旧是感觉脊背发凉，四肢发麻。
“柳教授不用担心，我对于omega的信息素没有反应。您先回到住的地方，这些我捡就好。”列昂尼德蹲下，捡起地上的蔬果放回纸袋中。
“天啊。怎么会这样？”柳承珂有些吃惊，匆匆道了声谢就快步跑回民宿猛地关上门。柳承珂靠在门板上回味刚才列昂尼德的话，听列昂尼德的意思他是直接对信息素没有反应？信息素能传递情绪、交流信息，能强化alpha的认知，不仅仅用来区分性别和标记。秦卿礼对信息素及其不敏感，但是她不在乎，她觉得这样能省很多麻烦，但人们总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打量她。
列昂尼德收拾好东西后迅速回到民宿，开门的片刻时间柳承珂看到警车、救护车闪着警笛迅速朝餐馆而去。
列昂尼德抬头，看见柳承珂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列昂尼德也知道自己毕竟是alpha，这种情况下柳承珂有些警惕也是正常的。
“教授知不知道有种药物叫‘依赖安’？”列昂尼德关上门隔绝街上逐渐聚拢过去的人后问道。
“‘依赖安’？我听说过，好像是上个世纪流行过一阵的药物。omega在孕期对配偶的信息素极度依赖，长期处于一种易感状态，这种依赖甚至会影响正常生活。这也是很多omega在职场备受歧视的一方面原因，人们认为怀孕的omega只是躲在自己配偶怀中哭哭啼啼的废物。‘依赖安’就是针对孕期omega推出的，据说是可以让omega摆脱依赖。”柳承珂皱着眉说回答道。“依赖安”宣传的很好，正赶上上个世纪末期新一轮意识觉醒，打着成为独立自强omega的名号狠赚了一笔。
这个药物对omega来说可以摆脱对信息素的依赖，对孕期女性来说可以减缓孕期反应。可畅销数年后人们发现，这种药物会导致胎儿畸形。十几年后人们又发现，这种药物会影响胎儿分化，就算是分化了也有人对信息素极度不敏感。
“对，柳教授知不知道，其实‘依赖安’的核心成分一开始是用在我国特工身上的，就是为了让特工失去对信息素的感知，不会被信息素牵着走。但是这种药物的副作用非常大，药量计算一旦出现微小失误都可能会会导致特工腺体萎缩失效。所以很快就被废弃。”列昂尼德带着柳承珂上楼，将两人买的东西放在厨房。“但是这种药的成分被人偷偷卖了出去，经过粗略研发后推出了依赖安。”
柳承珂被这种药物其中的故事震了一下，难以相信有人会为了利益做这种事情。
“但是我国情报部门对于类似药物的研发从未停止，我在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身份一直服用新研发的信息素阻断药物，但是任务出了差错，我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大量服用还未被销毁的‘依赖安’。所以现在，我的信息素感知系统彻底被切断，我无法被信息素影响，我也无法标记别人。”
“信息素对我而言就像是香水，我只能闻到其中的气味，无法感知其中蕴含的情绪。”
列昂尼德说完也不管柳承珂震撼的眼神，他感到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他掏出手机发现是秦卿礼发来的，上面只有一条语气冷硬的命令：“立刻带柳回庄园。带上抑制剂，路上不要吃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