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柳承珂对秦卿礼的称呼随各种情况而变化,情到浓时什么肉麻的都能叫的出来,发起火来曾经的亲亲小宝贝就成了小王八蛋小骗子小混蛋。
比如现在。
神出鬼没半个月后,秦卿礼在中秋前一天告诉柳承珂自己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柳承珂问她是不是跟导师出去开会,秦卿礼答的含含糊糊的。柳承珂看着她,眼神审视。秦卿礼就当没看见。
柳承珂一怒之下回了父母家,查到秦卿礼最近几次消费都是在大洋彼岸的纽洋客,包括但不限于某个坐落于第五大道专卖奢侈品的精品店,某几家米其林餐厅,某家夜店的时候正在桌上吃饭,冷哼一声表情扭曲,吓得柳承珂的母亲还以为他去抓奸了。
“呦~~~又去纽洋客了啊秦卿礼!!!”柳承珂看着那一排账单,眼睛危险的眯起。
秦卿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后,她不说柳承珂也不问,就时不时站在她背后拿眼神发射幽怨光波。是不是累了倦了不爱了,这段感情不想继续了?
秦卿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查账单,还以为只是因为最近忙,只得撒娇卖萌耍无赖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不说自己在干嘛。
签字盖章,秦卿礼最后看了眼即将被律师收走的合同,舒了口气,按着董事长的规划第一阶段算是完结。
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小公司创始人杨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诺言。”
“至少在把我们家的董事送进去这方面,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秦卿礼耸了耸肩。
秦卿礼独自一人下到了地下车库,拉开停在角落的车门,车里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发言人表示,晟华始终致力于打造相互包容、相互尊重的工作环境。对部分媒体报道公司内部发生的性骚扰和性别歧视事件表示震惊………”高瓴姿势放松的躺在座位上,看了她一眼,将手机声音调大。
“观新视角为您播报。”
“结束了?”高瓴关掉视频,直起椅背系上安全带。
“嗯。晟华…”秦卿礼靠着椅背,闭目养息,把手腕上手表摘下来顺手扔到储物仓,“两年前晟华的老骆总昏迷后股票跌的跟高台跳水一样。他们现在那个大老板是骆瑞?five一样,无法制衡晟华的股东与高层。”
“晟华的股票一直不被人看好,毕竟骆瑞那小子,不是高中的时候把你给打了。你爸气的,当时晟华在国内的上市进程紧急叫停,后来又去的国外上市。一直有传闻说晟华和你们家结了梁子,但估计就你们家的人知道这个传闻是真的。”高瓴瞟了一眼她的手腕,“表不错啊,你爸给你的?”
“肯定的,这种正式场合穿的衣服鞋表,丝袜胸针袖扣所有所有都是董事长的人一手包办的。如果说我们家折腾过晟华就纯属胡扯,董事长日理万机,以晟华的体量还不至于让董事长费神。毕竟捏死晟华太容易了,国内都玩不明白,跑到国外上市。其次,多少高估了我在董事长心中的地位。董事长清楚折腾晟华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收益不够。”秦卿礼撇了撇嘴。
“你怎么说话的,那可是你亲爸。”高翎眉心微蹙。
秦卿礼瘪着嘴掏出手机查看消息:“反正你知道不是董事长干的就好啦。”
“不是董事长,不会就是你干的吧?”高瓴调笑道。
“不要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扣好嘛!最近被爆出来的那个,你以为就晟华里有?谁家都有,查不查藏不藏的住的问题罢了。这种事情指望几场运动就能断绝着实有些痴心妄想。晟华这事,啧啧,难说啊。”秦卿礼看着屏幕,之前发给柳教授的信息他迟迟不回。
“晟华现在处于谷底,看傅总和投资部门准备做什么吧,大概率是都没什么兴趣。不过今天打扮倒是不错。”高瓴重重叹了一口气,发动车一转方向盘开出了车位,痛心疾首表示:“你休婚假的时候我再见你,裤衩背心人字拖,我要是你爸我也气的高血压。”
“我今天穿的正装。”秦卿礼扯了扯衬衣的领子,“虽然时间上来不及这个是成衣。”
“真有意思,”高瓴笑了笑,“来不及定制一身新衣服却来得及收购一家公司,还做这么多事情。”
“秦董事长深谋远虑,我只是负责出来捡个功劳顺便咬人。”
“好的,再一次感谢柳承珂教授。观新视角即将为您播报更多热点新闻。”
作为特邀嘉宾的柳承珂结束了自己的录制任务,多年来与观新视角的稳定合作让他与整个节目组关系都不错,打了声招呼后就去找自己的老熟人。
观新视角的财经版主编端着茶水慢悠悠从茶水间带薪摸鱼出来就看见了门口冲他挥手的柳承珂。
“呦,您咋来了?”主编小碎步跑过去热情的迎接了他。
“楼上录节目,晟华的事。顺便过来找你打听点秦氏的内部情报。”柳承珂压低了声音说道。
主编看了眼办公室区,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主编办公室。
“您想听哪个方面的?出柜逼宫私生子大战豪门恩怨分家产?”主编给柳承珂倒上茶水后眼镜背后的双眼中透着兴奋的光芒。
“…………你这不是财经版?”柳承珂震惊。不是,秦家哪来这么多事情?这都对应的谁啊?这么刺激啊????出柜的不会是我们家那个吧?!
“嗨,光在那硬邦邦的分析这股那股这风险的谁愿意看?”主编从桌子上抓起来报纸抖开,得意洋洋的炫耀到,“昨天我们头条,热搜榜十,‘绝境中的omega之光,秦氏现任总裁傅总这十年’,涵盖秦氏集团这十年秘辛。全方位为读者展示一个omega波澜壮阔的一生。这两天傅总相关的内容一直在热搜上上上下下,谁的功劳?我们的!”
柳承珂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目呲欲裂嘴角微微抽搐,满腔激情澎拜的语言堵在胸口不知道从哪句开始比较好。
“真有你的。”柳承珂言不由衷的夸赞到,从他手里接过那张报纸。
“那是,内部爆料。”主编呷了一口茶水。
扫了一眼报纸的柳承珂感觉自己脑袋里面嗡嗡的响,全篇煽情大排比,文风戚怨浮夸,把集团内部高管除了傅总以外都塑造成了封建余孽,天天迫害傅总那个柔弱omega。傅总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只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只有晚上会和自己老公嘤嘤嘤,白天还要擦干眼泪对那些过世的上一任秦家家主留下的颐指气使的高管们笑脸相迎。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就是没说傅朗月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丈夫是集团的董事长现任家主集团持股最多的个人。
“你这内部资料,谁给你提供的?”柳承珂百感交集。
“这个。”主编划开手机,柳承珂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熟悉的界面赫然写着:“匿名回答了这个问题:泻药,利益相关内部人员,怕报复,匿了…”
“秦氏迟早告你。”柳承珂欲言又止,斟酌了半天说出了这句话。
“告呗,到时候上庭法官问:为啥他说的不对啊?你们说说真实情况是什么。然后我又能发一篇头条,揭露真实的秦家生态。豪门八卦,绝对爆炸”主编开始疯狂做梦。”
“而且也不是全编的。秦氏作为国内实业支柱,热衷公益到已经让他们在道德高地上随地大小便,但是内部玻璃天花板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主编耸耸肩,“傅朗月过的艰难更不是什么秘密。”
柳承珂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还有更内部一点的么?”
“还真有,”主编凑上去压低了声音神秘道,“绝对内部。”
柳承珂嫌弃的往后一躲,怀疑的看了看他。
“我给你讲,秦氏高层不和,内斗了十几年了。最近可能会有大变故,大到重新改变秦氏格局。这件事在媒体内部都传遍了,所有人都在找突破口,但秦氏铁板一块儿,渗透不进去,口风又紧。但你想,如果真铁板一样和谐,这种消息又是谁放出来的。现在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都猜最大可能就是三朝元老们要对付现任总裁。现任总裁不在董事会,股权投票权一概没有,就是个秦氏的高级打工仔,可怜的紧。”
“你可怜他?”柳承珂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傅总年薪税后八位数。您挣的有他零头多?工资到手刨掉水电房贷还剩多少啊这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