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夜带刀不带伞
车速由快到慢，楚天骄慢慢止住了车。
没办法，前面的车虽然不多，但雾很大，五十米外就一片昏白，让人看不清前路。
无数轿车的喇叭声连成一片，不时听见车主的骂街声，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人人都赶着回家，自然脾气不好。
天空漆黑如墨，不时划过一道闪电打在地上，车辆都在公路上慢慢地爬动。
“让我这900万的跑车爬？”男人嘟囔着，一打方向盘，转入了应急车道。
迈巴赫在公路上疾驰着，这是应急车道，一般没人敢这么开，可男人技术好，只是不断超车，留下了一路的喊骂声。
“楚天骄你是傻b吗，在应急车道上开，”云梦也跟着骂。
楚子航更加烦躁起来，为什么呢，男人为什么就一定要显摆他那所谓的豪车和技术呢？
缩缩脖子，男人仍带着得意。
但很快，连绵的车流又将迈巴赫堵住。
“妈的，这天气都能堵成这样，”男人骂骂咧咧，看到旁边有条上高架的岔道，一转车头开了上去。
“算了，直接上高架，”看着旁边的路牌，男人直接一个加速，冲了上去。
空荡荡的高架桥上只有一辆迈巴赫在飞驰，，仿佛可以冲破一切。
男人打开音响，一首爱尔兰的民谣响起，又回过头开始碎嘴。
“你俩在学校里怎么样啊，明非的成绩我记得一般吧，儿子你可得多帮帮明非”男人嘴上说着，却带着一股自豪感。
“嗯，我会的，”楚子航冷漠地回应，路明非则是尴尬地笑着。
云梦不断揪着头发，她能感觉到奥丁的气息越来越近，他们离尼伯龙根不远了。
音响里的歌突然中断，传来低沉的笑声，不知道是电流杂音还是什么鬼畜的歌曲。
那笑声低沉，却又宏伟庄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里回荡
男人的脸忽然紧绷，那张脸本来一直松垮着，此刻的严肃却显得有些可笑。
青色的血管绷起，仿佛躁动的细蛇，男人在不安着，他能感受到龙的气息。
车门被轻轻扣响。
刺耳的指甲划过钢铁与车板的声音传进，让人不寒而栗。
楚子航伸出手，下意识地想放下车窗。
“坐回去！”一声震喝，楚子航从未见过男人这幅表情，但他立即回过神来，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他们在高架桥上以一百多公里的时速疾驰，哪个人能以这样的速度追着迈巴赫狂奔同时敲门吗？
“云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男人怒吼着，声音中却带着恐惧。
“谁知道喽，”云梦耸耸肩，继续玩着她的头发。
敲门声愈发急促，一个接一个的黑影将车身包裹，他们聚集在窗外，凝视着车内的众人，居高临下，恨不得下一刻就破门而入。
男人回过头，看着楚子航和路明非，“别怕，儿子，明非”
将油门加到底，迈巴赫已化为了一道银色的细线，但这没有用，水银的亮光从黑影间的缝隙中穿入，他们睁着金色的巨瞳，已如死神般举起镰刀。
楚子航蜷缩着抱头，痛苦地低吼。
大脑深处剧痛，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蛇在扭动，仿佛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精灵般舞蹈。种种他在最深的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在眼前闪灭，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的长剑；少女们在石刻的祭坛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尖叫，好似分娩的前兆；黑色的翼在夕阳下扬起遮蔽半个天空；铜柱上被缚的女人缓缓睁开眼，她的白发飞舞，眼中流下两行浓腥的血……
“这是灵视，你的血统正在被开启，”男人又看向路明非，刚才路明非怕到不敢动弹，现在却剧烈地挣扎着，云梦的水环在禁锢着他。
路明非看到一座伟岸的教堂，满是战争后的残余，他进到教堂深处，一个男孩低着头被钉在了十字架上，他不认识，却感到一种巨大的悲伤。
男孩抬起头，挣扎地笑着。
强行张开一个弧度的嘴角是明显的无力感。
“哥哥，这还太早了啊，哥哥。”
仿佛被谁推了一把，路明非向后倒去。
睁开眼睛，他正靠在云梦的肩上。
“这是，怎么回事？”路明非用力揉着眼睛，却被云梦一把推开。
“还能怎么回事，你个胆小鬼被吓晕了呗。”
“我们要死了吗？”楚子航的声音在颤抖。
“别瞎说，”男人深吸一口气，“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男人继续加着速，同时抽出了旁边的伞，不，那是一把漆黑的刀！
“御神刀，名村雨，炼金金属打造的杀人利器，装备部那群傻b说除了龙王没有什么磨损它，”男人抚摸着刀身，“可前段时间云梦给它砍断了，现在是重新修复好的。”
“只能怪质量太差，关我屁事。”云梦推卸着责任。
“云梦，不管你是谁，等会保护好他们!”男人看着云梦，这似乎是命令，又好像是请求。
径直穿入，男人将村雨插进车门外侧，车外的黑影躲闪不及，在高速之下被切成两半，黑血顺着刀身流进车内。
但这还不够，男人猛打方向盘，迈巴赫的不断回旋将一个个黑影撞飞，又冲过去碾碎，来来回回不断屠杀着黑影。
待车外的黑影清空，男人调转车头，飞速逃离着原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路明非率先发问，脸上写满恐惧。
“就是你们的血跟普通人不一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云梦随意地答道。
“不一样的程度多了，就会变成外面的那种怪物，”云梦继续说着，“不过，你俩可以放宽心，以你们的血统，无需在意这种小事。”
男人挠了挠头，补充说道，“大概也就这个意思，你们记住以后别上外国一个叫卡塞尔的学院就行，那里的人都是傻b，怕把你们给带坏了。”
“呦呵，楚天骄，这么说你母校真的好吗？”
“你管我呢，”男人又瞪向云梦，“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可不知道中国有你这么强的混血种。”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却发现他也一脸迷茫，显然，男人和云梦都有着另一面，那个世界是他们不知道的。
“现在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没有逃出去，你就放松了吗？”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男人意识到了什么，脸又开始紧绷。
前面就是收费站了，男人之前就已看到亮光，这才放松下来。
可现在，前方到底有着什么？
“不，不对！”男人在怒吼，迈巴赫却在继续前进。
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