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抽你妈筋！”
陈铎怒气上头，顾不上所谓公众人物的形象，想要打人，刘姐见状赶紧挡住了。
刘姐：“陈老师冷静冷静，李总真不是故意的，他刚和我在这说话呢。”刘姐说着看向李墨彦，眼神求助，“李总，您看，这……”
李墨彦始终没有站起来，悠悠然地倚着沙发，像个胜利者似地轻笑：“抱歉啊。”
他挑起眸子，眼神如刀，锐利地砍向对面的陈铎，明明是抱歉的话，却压迫感十足。
陈铎不禁后背一僵，生出几丝惧怕，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刘姐立刻打圆场，吩咐陈铎的助理：“快带陈老师去换干净的衣服。”
助理很有眼力劲儿，速速配合刘姐连哄带拖，一起把陈铎带离了现场。
看着陈铎灰溜溜离开，苏君辞别提有多爽。
直觉告诉她，李墨彦是在帮她。苏君辞当下心头一暖，不由得弯起了唇角，久违地体会到有人为自己撑腰的感觉。
刘姐走后，李墨彦旁边的位置空了下来，苏君辞不露声色地坐下，却也不敢太放肆，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对刚才的事情表示感谢，还故意轻撩了一下。
苏君辞：“谢谢你呀，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信息发出后，苏君辞盯着前面的电视屏幕，正在播放的是一首欢快的歌曲，她随着旋律小幅度晃动，余光却不时扫向李墨彦。
李墨彦本就在看手机，第一时间看到了苏君辞发来的短信。
苏君辞期待地等着回应，却瞥到对方眉心皱了起来，好像还轻哼了一声，分明是在表达不屑的意思。接着她便收到了李墨彦的回复，对刚才的事情矢口否认：“没想帮你，是你想多了。”
苏君辞：“……”
倒也没必要这么嘴硬。
包间内歌曲到达副歌部分，气氛正盛，唱歌的几个人转战到屏幕前面，群魔乱舞般边唱边跳了起来。室内光线比较暗，被几个跳舞的人挡着，沙发区更显得隐蔽。
苏君辞转过身，明目张胆地看向李墨彦，离得那么近，近到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即使只是个侧影，都足以让人沉溺。苏君辞夸张地看了近半分钟，对方始终不为所动，似乎有意在忽略她的视线。
苏君辞莫名来了兴致，勾勾嘴角，想试试他到底是真没看到，还是在装。
她突然倾身，贴近李墨彦耳边，一只手遮在嘴边，悄声问道：“李墨彦，你不是星空的记者吗？怎么变成李总了？”
猝不及防的靠近，女孩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声音软软糯糯像电流般刺到他耳垂。
李墨彦身体一滞，喉结不自觉的滚动，靠近女孩的那侧身体竟也麻麻的。
苏君辞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雀跃得不行，面上只稍稍挑了挑眼尾，继续火上浇油。只见她更靠近了些，伸手附在他耳边，追问：“为什么呀？你怎么会来？因为……”
“啪——”
一句话还没问完，她的手腕突然被握住，压了下去。
李墨彦侧身，直勾勾地看过来，他双眸幽深，在流动的光影中看不真切。
苏君辞明显感觉到，他周身冷漠的气息浓到化不开，立刻见好就收，挤出月牙眼，带着软软黏黏的笑意说：“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不想说算啦。”
对上女孩亮晶晶的眼，李墨彦败下阵来，松开她的手腕，解释道：“来出差，顺便代表公司探班。”
“哦。”
苏君辞没有怀疑，轻轻点头，继而眨巴着双眼，状似无辜地看向李墨彦的脸侧，“你耳朵怎么红了？”
“……”
这时，苏君辞点的歌曲到了。
她之前纯粹只是为了躲开陈铎，随意在点歌台点了首几乎人人都会的网络热歌。这会儿李墨彦在，她自然不打算早早离开。当有人问“谁的歌谁的歌”时，苏君辞举手，大大方方地走到屏幕右侧的立式话筒旁。
苏君辞很少唱歌，主要原因是：唱功堪忧。
好在点的歌没什么难度，旋律简单朗朗上口，她打算唱功不够气氛来凑，抽下话筒，甜甜地说道：“谁会唱过来一起呀。”
女主演邀请，捧场的真不少，不仅另外四个话筒被霸占，更有人跑到她旁边，跟着她边唱边跳。不知谁打开了头顶的彩灯，五颜六色的光点在室内转动，整个包间仿佛早年的歌厅，气氛达到顶峰。
苏君辞虽偶有跑调，但活泼跳跃的样子像极了可爱的小兔子，笑起来纯粹又明媚，毕竟是放眼娱乐圈都难得的大美女，单单看着都是享受。
室内人影幢幢，苏君辞不时通过缝隙看向李墨彦，恍惚中，李墨彦好像对着她笑了，然而，转瞬即逝，人影再次飘过，苏君辞再看过去，他还保持着低头看手机的状态，一时间，不知道刚才那个笑是真是假。
一首歌曲唱完，人潮散去，苏君辞小碎步跑向沙发区，却正巧看到有个女生坐到了李墨彦旁边，朝他亮出二维码：“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女生是剧组的跟组演员，大家叫她小塘。
跟组演员戏份不多，苏君辞对她有些印象，但并不熟悉。今晚，小塘看起来精心做了造型，大波浪卷搭配修身款连衣短裙，红唇烈焰分外妖娆，不像是来参加私下聚会的，倒像是来走红毯的。
苏君辞在对面的桌旁站定，拿了瓶纯净水打开，边喝边若有似无地看着。
小塘似乎觉察到苏君辞的视线，瞟了她一眼，竟露出几分嚣张的气焰，搞得苏君辞很是莫名。转念一想，也对，杀青聚会一般都会来些老板，有的小演员的确会使尽浑身解数搭一搭关系。
只是，用在李墨彦身上，她必然是要落空了。
小塘挑衅完苏君辞后，侧着腿往李墨彦那边靠了靠：“我扫你也行。”
李墨彦眉心一皱，站了起来，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影，压迫感十足。他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不耐烦：“没手机。”
小塘：“……”
苏君辞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真睁眼说瞎话第一人。
离得比较近，两位当事人都听见了，不约而同看向苏君辞。
苏君辞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佯装咳嗽两声，赶忙移开视线，转去旁边的台子上抽餐巾纸。
旁边再次传来小塘的声音，她显然没有放弃。
“要不要去那边玩，我们正好缺人？”小塘指向外间玩德州的一桌人，问李墨彦。
苏君辞保持低头擦手的动作，没敢立刻抬头，怕又没控制住表情。
人认真擦手，都快擦秃噜皮了，那头还没听到回应，苏君辞正着急，就感觉有人挽住了她的胳膊：“君辞一起吧，我们准备用德州玩‘行酒令’，听说你酒量特别好。”
“……”
苏君辞怎么都没料到，在这场“搭讪”闹剧中，自己竟然被点了名。
哪里来的听说？
以及，君辞？跟你很熟吗？
苏君辞眉目索然，缓缓推掉小塘的手，惋惜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复望向李墨彦，“强人所难可不好，你说是吧，李总？”
小塘委屈地撅起嘴，娇滴滴地应了声：“好吧。”
李墨彦却对苏君辞的反应起了兴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勾起唇角，像是有了什么主意。扯了扯衣领转向小塘，问了句：“红的啤的？”
“……”
苏君辞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却见李墨彦已经往外间的棋牌桌走去。
小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喜出望外，扭动腰身追上：“都可以！”
外间灯光通明，棋牌桌玩得热火朝天。
里间沙发区，苏君辞周身气压很低，在昏暗里独自生着闷气。
行酒令游戏两两一组，分了五组，每组出一人玩牌，一人喝酒，赢家可以指定输家喝酒。小塘拉着李墨彦和自己一组，摸牌放牌期间，刻意凑近李墨彦和他耳语，李墨彦没有排斥，认真地和对方商议。每赢一次，小塘欢呼着主动和他击掌，引得众人频频起哄。
苏君辞看得极为恼火，不自觉已经将手中的餐巾纸捏成紧紧一团。
等外间再次爆发起哄声时，她蓦地站起，将纸团扔进垃圾桶，稍稍平复心情后，双臂环抱走向棋牌桌。最后在圆圆身后站定，视线却直戳对面的李墨彦。
一局结束，游戏的众人亮牌，小塘又赢了。
“谁喝呢？”
小塘环视其他人，目光从苏君辞身上移过，却像没看到似的，凑近李墨彦和他低声商量。
苏君辞怒视李墨彦，拳头硬了。
“圆圆。”小塘指向圆圆。
“啊又是我，能不能换个人啊？小塘姐，您今晚一直针对我。”
圆圆撇嘴，脸颊红红的俨然被灌了不少酒，她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姐姐了，四组人，今晚就她一直被小塘灌酒，心累，早知道就不玩了。
圆圆叹了口气，猛然看到苏君辞，仰起头委屈地冲苏君辞打招呼：“老板~”
苏君辞手搭在她肩膀上捏了捏表示同情，再看到小塘和李墨彦有商有量的样子，掀桌子的想法都有了。
小塘分外得意，把一整杯酒放到圆圆面前：“撒娇没用哦，你老板说了她不喝酒，应该帮不了你。”语毕望向苏君辞，挑起唇角笑得幸灾乐祸。
不能忍。
苏君辞啪一下把手机扣到棋牌桌上，声音之大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她。
震慑效果达到！
毕竟是专业演员，苏君辞早已收起愠色，露出一抹嫣然：“抱歉，没拿稳。”复又瞟了一眼小塘和李墨彦，抬眸间温软笑意里多了几分不容拒绝。
“我也想只玩牌不喝酒，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