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苏君辞在副驾驶和后座间犹豫了一会儿，考虑到还有路人注意，她最终选择坐在后座，这样，李墨彦看起来，比较像——司机。
李师傅：“……”
苏君辞：“你为什么愿意捎我了？”
李墨彦点火，语气冷淡：“等价交换。”
苏君辞被噎住，她闺蜜帮他弟弟修片，他代替闺蜜载她，所以是，等价交换。
有点不爽。
苏君辞拍拍前座的椅背：“我想喝奶茶，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买一杯？你知道的，我是公众人物，不太方便。”
李墨彦：“不能。”
苏君辞也不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都给你买的可乐……”
李墨彦手中一顿，转过来看向她，眼睛里黑不见底，目光凌冽，有些吓人。
苏君辞撇嘴，语气弱了几分：“不买就不买。”
李墨彦：“什么味道？”
苏君辞诧异的啊了声，脸上荡漾出笑意，随即报了茶奶的品类。
李墨彦解开安全带，推门出去。
等李墨彦回来的时候，她回归平静，敛了敛眸：“我把钱转给你。”
李墨彦：“我没那么小气。”
苏君辞：“……”
有被内涵到。
在温暖的空间喝冰冰的奶茶，简直人间享受。苏君辞眼睛弯成月牙，道了谢之后，快速插入吸管，奶茶入喉，丝滑醇甜，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车辆驶入主路，速度加快，苏君辞拍拍前面人的肩膀：“要不要放首歌？”
李墨彦：“没有。”
苏君辞：“我手机里有，可以连你蓝牙。”
李墨彦不想再搭理她，目视前方没有做声。
苏君辞不放弃，打开手机蓝牙，刷新了几秒，设备第二行出现提示，她点了确认。很快，车辆操作台屏幕出现两行字，“jc小仙女的手机正在尝试配对要添加此设备吗？”
苏君辞看了眼驾驶座的李墨彦。
不指望。
接近红绿灯路口时，前面排起长队，李墨彦将车速逐渐放缓。
苏君辞见状，小心翼翼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之间的空隙钻过去，想要趴上前，按一下屏幕上的“确认”键。她蹑手蹑脚地，像一只柔软的小猫，毛衣领口宽松，里面的白色蕾丝肩带若隐若现。
李墨彦稍稍侧身，本想给她让出空间，余光不小心扫到那半露的香肩。他眼神一怔，立刻礼貌地收回视线目视前方，眼底却隐隐发烫。而那只小猫还没有停止，伸出细白的手勾向屏幕。
到达长队的对尾，车辆停住。
苏君辞费劲地朝前面伸手，就在手指即将要触到屏幕时。
李墨彦抬手，先她一步按了确认键盘。
苏君辞诧异：“早点按就好了，害我这么费劲。”
颇有倒打一耙的感觉。
坐回原位，苏君辞挑了一首欢快的歌曲，是之前她和赵屿泽都喜欢听的。
车内的氛围瞬间欢乐起来，苏君辞喝着奶茶随音乐摆动，实则目的是悄咪咪观察李墨彦的反应，但偷看了一分多钟，他始终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关掉音乐。
然后。
他就真的关掉了。
苏君辞：“……”
李墨彦：“吵。”
苏君辞：“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排斥和赵屿泽相关的所有事物。
李墨彦懒得再回应这个话题，把屏幕切到导航。
机械的导航女声响起，音量被开到最大，有些刺耳。
为了阻止她说话吧。
苏君辞气哄哄转过头，假意看向窗外的风景，不知道还有什么借口能挑起话题。
到达小区大门口时，导航声终于安静下来。
李墨彦将车停在路边，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到了。”
苏君辞明显有情绪在，穿好羽绒服，推开车门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声：“谢谢。”
车门被“哐”的一声关上，李墨彦调转方向盘，正准备走，右侧传来“咚咚”两声。
他不解，窗外是又返回来的苏君辞。
苏君辞双唇紧闭，看起来还在生气，敲了敲玻璃示意他打开。
李墨彦以为她落了什么东西，往后做看了一眼，空无一物。
玻璃降下，苏君辞的脸纯净倔强，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沉默两秒后，郑重地看向车里的人：“虽然你变了很多，变得好像很讨厌我，变得不承认之前……认识我，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愿意解释，我都会相信，不管你想以什么身份出现，我也都会接受。”
因为，你是那个把我从深渊里救出来的人啊。
苏君辞眼睛里闪着光，湿漉漉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无比诚恳。
说完想说的，她转身离开。
李墨彦怔愣住，女孩停留过的地方，空气中一片甜软，她真挚的眼神像极了天上的繁星，有那么一瞬间，他晃了神。
回到家，苏君辞推门而入，带进一阵寒气，她着急地脱掉外套和鞋子，直奔书房。书房是她精心布置过的，小而精巧，光线很足，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落日。
赤脚踩在灰色的毛绒地毯上，地暖的热量灌入脚底，周身无比舒适。苏君辞坐到书桌前，从抽屉中拿出素描本，提笔开始勾勒脑海中的画面：学校门口的街道，李墨彦开着车向她驶来；奶茶店柜台前，李墨彦笔挺的侧影……
苏君辞的素描是在赵屿泽消失一年后才开始学的，因为赵屿泽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和录像，她想在记忆还没消弭前，把过去那些有他的细节都画下来。时间久了渐渐就养成画的习惯，她会画一些生活中的碎片，甚至看剧本的时候也会把脑海中某个分镜头画下来。
几张画画完已是黄昏，夕阳西下，桌面被镀上一层金黄色。
苏君辞起身活动，这才看到秦小倩发给她的微信。
秦小倩：这个梁诺嘴太紧了，我攻克了半天，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说是他两年前认识的李墨彦。
秦小倩：我再逼问都要给孩子问哭了。
秦小倩：说实话，你之前和我说我还有那么一丢丢怀疑，猜测你是不是思念成疾。今天见了本人，哪有这么像的，他绝对就是你那个赵屿泽！
秦小倩：以前他对你那是真暖，但对别人就是这幅扑克脸。
秦小倩像是思考了很久，半小时后又发过来一条。
秦小倩：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看着这个问题，苏君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喜欢吗？她也不知道。
但没放下是真的，曾经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或许是看出了苏君辞的纠结，没等到她回复，秦小倩又发过来一条：好，等我。
两天后，苏君辞知道了秦小倩这个“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参加完电影节闭幕式，苏君辞便赶回剧组继续拍戏。拍摄地在南方沿海城市，这段时间不冷不热，微风徐徐，空气中夹杂着海水的味道。
当时场务正做转场准备，苏君辞在休息区候场，秦小倩微信发过来一条应用链接，附带一句话：快点下载这个游戏。
游戏叫“王者”，苏君辞见圆圆和化妆师玩过，组队打打杀杀，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苏君辞：我拍戏呢。
秦小倩：让小助理先帮你下载嘛，下好后多买几个辅助和法师英雄，休息的时候戳我。
执行导演喊开工，苏君辞把手机交给圆圆，交代了几句就返回现场。
这场戏足足拍了两个小时，结束后圆圆已经下载好游戏，但还没买英雄。
圆圆是真的震惊，她怕自己听错了。她印象中苏君辞从来不玩游戏，之前在另一个剧组拍戏时，这个游戏正风靡，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趁着空闲时间就组队开黑，但苏君辞始终不为所动，觉得费眼睛浪费时间，还调侃她玩物丧志。
苏君辞：“英雄买了没？”
这次圆圆确认自己没听错，点到商城的英雄界面给苏君辞看：“辅助和法师全都买吗？”
苏君辞凑过去划拉几下手机屏幕，思考几秒：“只买好看的！”
圆圆os：不愧是我老板。
两人凑在一起对着屏幕研究半天，像是在服装店买衣服似的。
苏君辞：“这个漂亮，买！”
苏君辞：“这个好帅，买！”
苏君辞：“这个丑死了，不要不要。”
捣鼓几分钟，搞定之后苏君辞微信戳了戳秦小倩。
苏君辞：搞好啦。
苏君辞：【游戏截图】【英雄截图】
苏君辞：你想干嘛？
秦小倩秒回：你还有多久开工？
苏君辞问了一嘴现场导演后，回复：可能半个小时。
秦小倩：那够了。你先和人机玩，练一练辅助。
苏君辞：你到底要干嘛？不说我不玩，这游戏太费眼睛了，影响我拍戏！
秦小倩没憋住，终于还是说了：你想不想和赵屿泽组队？
苏君辞一愣，明白了她的用意。
苏君辞：中午吃饭时间吧，那会儿时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