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寒冰之心
他们以为是在说悄悄话，但上阳耳力何其敏锐，听她说她们已经油尽灯枯，心下顿时怒不可遏！当即用力一挥袖，一道火焰直冲二人而去！
叶杉瞪大眼睛，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发难，但他反应迅速无比，一把推开冥明，自己也跑开了。
“吾想杀你们何其容易！”
冥明站稳后听到这句话，讪讪地与叶杉对视一眼，原来她能听见啊……
叶杉笑了笑，“上阳前辈，冷静一下，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急切，所谓的灵魂契约是什么？所谓的神器会不会给我带来压力，不知道的话，我不好答应你。”
“所谓的神器”，这话不就是说这两件武器降格了，可称不上神器吗？真够阴阳怪气的，冥明不禁捏了把汗。
但上阳一点都没生气，只是冷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吾现时确实虚弱，但远不到你们说的油尽灯枯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冥明，继续道，“你们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哦，不，唯二能进入秘境的人，吾不知是何原因，但既然来了，吾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你们自然可以稍稍放肆，但吾不会无止尽地纵容你们，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吾还怕等不到下一个有缘人吗？”
二人对视一眼，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们先前的猜测竟然全都不对……当然，上阳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全然当作耳旁风。如此一来，他们又变成了弱势的一方。
叶杉和冥明还是太年轻了，知识储备量太少，对道途的了解和理解都太浅薄，竟然真信了上阳的鬼话，在几年后两人才会意识到上阳这番话说的有多么心虚。
这世上不缺人不假，但“缘”之一字，可遇不可求，错过一次很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她赌不起。
上阳见唬住了他们，心下放松了些，“灵魂契约对我们自然有好处。吾与姐姐陨落，原本是要死的，但我们乃是先天神明，伴生神器属于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大战时暮阳弓和晨阴剑并未被湮灭，我们的魂体附着在神器上，作为器灵存在于世。如何来到南极秘境吾已记不清了，但也因此躲过了默流笙的大杀劫。我们只余魂体，所以只能建立灵魂契约，这是无法改变的，而签订契约后我们就能离开秘境，重见天日。”
“吾所求，只是再看看这世间的光景。”
说到最后她闭上了眼睛，她原先就是个明艳的美人，作出这副神情竟显得格外脆弱，仿若珍珠蒙尘一般令人心生怜惜。
冥明和叶杉沉默了一会，许是气氛渲染到位了，冥明看着叶杉，心下鼓起勇气来，她再把叶杉拉到更远的地方，说道：“虽然我把中心城夸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中心城没我说得那么干净，我那么说是自认能罩着你，但我并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你。而且，以你的天赋，怎么可能一直生活在我的羽翼下。你在这个地方都这么多人盯着你，更别说中心城那种地方……你现在还不会攻击灵技，带一把杀伤力高的剑，还有一个神的灵魂在，只要不碰上太厉害的人，逃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我是为了劝你把那把剑拿走，但我不是完全不为你着想，叶杉，你知道的，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叶杉没有怪她的意思，这些他早有猜测。会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派到遗弃地来执行任务，且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不完成任务就无法回家的家长，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慈祥和善的长辈，他管理的教廷想必也是如此冷漠。而教廷作为三大家族之一是这么个形象，中心城的整体氛围和风气能好到哪里去。
他点点头，“嗯，我想好了，只能接受了。”
上阳说：“既然商量好了就来吧。”
两人回到高台之上，叶杉看着蓝衣女子，“要怎么做？”
上阳才想起这两人就十五岁左右，什么都不会，“看我和她做一遍。来，你试着往暮阳身上滴一滴血。”
冥明心下不禁感叹：血，是万能的！
她挤了一滴血给暮阳弓，上阳意念一动化成一道流光进入弓内，一刻钟后传音给冥明道：可以开始结契了。
暮阳弓的火焰尽数收敛，冥明习惯性的想滴血，上阳说：“用不着，你拿着它射一箭就行。”
冥明拿过暮阳弓，然后就发现这玩意没有弦，“这……”
这怎么射？箭也没有。
“闭上眼睛，试着想象自己拉开弓弦，火焰化作弓箭，然后松手，射出去。”
冥明：“……你知道吗？我只是悟灵境，不论是火焰化箭还是灵气化箭我都做不到。”
上阳叹了口气，嫌弃道：“等了多少个万年竟等来你们两个。”
她说完后手腕上出现了一条红线，红线悠悠的从暮阳弓游出去，在叶杉和冥明二人之间转了转就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另一头系在了冥明的手腕上。
上阳说：“这是牵魂丝，可以把我们的灵魂通过它联系在一起，你仔细感受。”
冥明已经无心听她说话，她瞬间就透过那条细细的红线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灵魂，强大到让她心生敬意。
她看见上阳做了一个拉开弓弦的动作，她反应过来，跟着做了这个动作，弓上呼啦一下重新燃起火焰！而后她的手指竟真的抓到了一根绷紧的弦！一支火焰化成的箭出现在弦上。
叶杉看着冥明做出这些动作，但是他并未看见弓弦，也没看见弓箭，直到冥明松开手的时候，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他这才看见，灵气被迫分开，甚至微微扭曲！
冥明放下弓。
上阳说：“你的修为境界不够，只能靠我做中介，等到我们签订了契约，你就可以借用我的力量催动它。”
冥明点点头，异常的沉默。
这时红线渐渐消失，但她们之间可以互相感受到对方。今后冥明就是暮阳弓的“持有者”了。冥明意念一动，暮阳弓化作一道流光进入她的手腕，并且留下一个火焰的图案，很小，但是颜色鲜艳。
上阳问叶杉：“你会了吗？”
“……呃，不怎么会。怎么样才能算催动了晨阴剑，我是要拿着它砍一剑吗？”
上阳说：“你的情况要难一些，我虽然已经给姐姐施用了两仪丹，但是只能让她的意识苏醒，却无法让她的灵魂醒来，要想见到她，只能进入晨阴剑的领地，这需要你自己领悟……好在你有寒冰之心，它可以帮你。”
“寒冰之心？”他想到什么，把水魄拿了出来，“这个？”
这是他身上唯一一件来历不明的物品。
上阳心道：竟真有人不知自己随身携带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