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1章 竟然水了这么多
影舒琦找不到话，她发现因为话说得太早太急，她连备选诉求都不好开口了。
出发前他们暗国对于暗神剑定了两种方案。
首选自然是请月辉前往暗国参加试炼，这样暗神剑没能“回归”，还有两国预言之子同为一人带来的骚乱都能摆平。
备选的就是要求光国将暗神剑“归还”，这个方案是建立在月辉不愿来暗国的前提上的，而月辉不愿来暗国的原因只可能是他加入了光国，然后光国授意，那样凭借光暗两国刚刚签订的合作协议，暗国让些利益的话也不难让光国答应。
这备选方案其实是做给暗国那些激进分子看的，暗国教议院认为，以目前的形势，首选方案完成的几率很大，备选方案只是让那些激进分子少些闲话。
但谁能想到，影舒琦确认预备剑主是第三方人马后，竟然还全程只和光明神国对话，把月辉给得罪了，这下本来最应表态，占比挺重的月辉不说话了，净让光国方讲，那不怎么坑你怎么来。
备选方案本来也是不成熟的方案，也就没人料想到在光暗预言之子实为一人后，导致这一方案直接没了可行性。
影舒琦更着急了。
族长好像说过如果剑主还没被光国承认的话该怎么办来着？可他都已经能平起平坐了（都意识到平起平坐了还没意识到重要性），谁知道他还是个预备役！可恶，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只能
除了那两个方案外，其实还有个议论外的方案，那就是暗国激进分子们的威胁。
“哼，若是你们没能把暗剑带回来的话，就别拦我们出手！”
只是一句狠话，却也能构成第三方案，但不到最后时刻影舒琦并不想翻脸。
合作协议才刚签订，别说进蜜月期，连通告都还没做，这时候翻脸，让协议有了什么差错，再度挑起了本就对立的骚动，有过错的只会是暗国方。
而那批激进分子，说实话若不是暗国顾及太多，武力镇压并不是难事，放他们到光国也只是送人头，威胁？这威胁能否成立只能看光国嫌不嫌麻烦，相反暗国才是最不想这批人出手的一方。
所以这份方案在暗国的预演中连提及都没有过，即使那场会议还讨论了那批激进分子的问题。
影舒琦在光国这边想不到突破口，慌乱下自然而然地瞄上了被她忽视的第三方：月辉。
她这突破口是找准了，但她却没想明白之前就是因为自己的不重视导致的窘境，直到现在，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并没有意识到月辉所拥有的能量，她甚至连月辉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剑主大人，你一定能通过试炼的吧？”
这句话很没有水平，看似得到保证后，就能让光国默认月辉之后会去暗国，但实际上根本没提出解决试炼没完成这一可能问题的办法。
“哎，称呼太早了，我还没有通过试炼，就一个预备役，哪能担当起这么个称呼。”
月辉没给面子，完全没回答影舒琦的问题，反而是阴阳怪气了一番。
这番话让光国这边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发言也有点问题，那名发言者有些尴尬地坐立不安，见月辉眼神瞟过来不由地尬笑了下。
月辉轻摆了下手，缓和了表情表示不在意，就听到影舒琦那也变得尴尬的声音：
“那，您的实力即使远在暗国都有所耳闻，怎么会通不过试炼呢？”
月辉不按套路对话，可打断了她的思绪，正常不应该表现自己的信心，然后她就能顺杆子让光国答应，不答应也能重新进行探讨，不至于像刚刚那样把路堵死了。
现在这
“哎！事情没完成前，谁都说不准。”
就像他这都快一个月了，第一层都还没通过，放之前谁敢信？
月辉说话依然没看影舒琦，反倒是把灭魇从剑鞘中拔出，细细观赏了起来。
唔，才发现我到这里一直都没有禁带武器过，这是剑主的特权吗？
墨色剑柄，刃射冷光的暗神剑灭魇，立马把黑暗使者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那就是，传说中的，黑暗神剑，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重器
影舒琦最快回过神来，心中暗恼，这预备剑主什么意思！故意引他们出丑的吗？周围光国那些人全都用“这么没见识”的眼光看着他们！
这就误会了，他们只是在看好戏。
月辉的性格他们之前领教过，肯定不吃硬，今天暗国这些使者又是抢话又是不在意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月辉会挫挫这帮人的锐气。
月辉当初在教议院门口给一众高层的下马威反制至今有人记忆犹新，他们可能会质疑他的战力但绝不会质疑他的能力，他们相信他即使没能当成剑主也能有一番成就。
回忆的同时他们也在奇怪，暗国这使者是怎么敢无视剑主的？还是不知道他还只是预备役之前，虽然有月辉顺水推舟任其发展的原因，他自己也不主动说话了，但这位使者怎么就也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开始把话讲完，旁边人也不拦着点？
之前月辉那想要顺势开口，本来也就是光国这边有意无意递过去的话头，正好让刚刚合作协议中没有开口余地的月辉加入对话，结果影舒琦给截过去了，截过去了也就算了，还一口气把话讲完了。
到底怎么敢的啊？是仗着那个“真实”预言，剑主必须去他们暗国的吗？怎么这么多年没交流，暗国的信仰变抽象了？敢裹挟预言之子了？
回到现场，有些气恼的影舒琦连客气都有些维持不了：
“不知预备剑主大人，拿出暗神剑是什么意思，是表示愿意将它交还于暗国吗？”
来了来了！是神剑本属本国论！
一众吃瓜人恨不得当场拿出瓜子磕，但正式场合得保持严肃，况且他们也没有带。
只有月梦兮这位携带空间的，随手从怀里捧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特质品种，磕起来不会形成太大的声音，这样也导致表皮不够脆，虽然减少了嗑瓜子的最大乐趣，但不会引人注意，打扰瓜田。
“我的剑，我怎么就不能拿出来看了？还有，什么叫还，双剑可都是我的！就算我没通过试炼，那我也是为了天下大义将剑交给你们完成预言的，怎么双剑给你们就叫还了？”
“光暗神剑本就是我们祖先的国之神器”影舒琦并无底气，所以想拉着光明神国一块，来证明她的观点。
然而光国这边没有一个人应和的，并且他们对于月辉口中的“你们”，其实也带上他们了没表达丝毫不满。
“哦，那之前那数万年间，双剑在西陆辗转选主，你们怎么一次没去要过？时空教国能拦一次还能次次都拦得住？而且国之神器带回来，那不立刻就能反攻时空国？你们两国还能怕那些牺牲放过希望？”
那怎么可能，只是光暗两国一直都清楚，光暗神剑会自己挑选剑主，从来都不会单属于哪个势力，和其他的古老神器都不一样。
而光暗两国的记载中，也从未提到过剑主需要两国，预言都是剑主会带领他们，而不是剑主在他们的帮助下。
诚然，两国的传承能给剑主带来许多帮助，还有那专门为剑主设立的试炼场地，但绝不意味着剑主必须要两国帮助才能变得更强，西路历史上记载的那些剑主，除了光暗神国还在时的神主，有哪个受到过光暗两国的帮助了？最后不都在他们那个时代无敌天下。
就是月辉，也是因为时空教国计划发动，他难以躲藏还得尽快加强实力，才不得不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两国，就算这样，他也是为了整个世界，就像他说过的，他完全能找个地方躲着慢慢修炼，直到有所成再出来，那时候他依然不用怕时空殿，只是那样世界会被时空殿摧残得差不多罢了。
光暗神剑对于光暗两国的必要性远比两国对双剑的必要性大，所以两国将其作为信仰重器，那是真的双剑曾为他们劈开过未来，还不止一次。
但也是因为信仰根深蒂固，久而久之他们也产生了双剑属于两国的潜意识，当然，大部分人都清楚这点站不住脚，但不妨碍他们在平常对话中会将这想法宣之于口。
之前光国不也这样吗，被月辉说了一通后才想明白。
想明白了，自然也不会站队影舒琦，只会看她碰壁。
月辉也是会抢话的，他也能预测到接下来的对话走向，时空教国的问题不用你说，我来替你说，必要的牺牲换取希望，你都不能指责我不顾及人命。
“你我那你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渺小的，既然你觉得自己通过不了试炼，为了天下大义，为何又不愿将暗神剑交出来？我暗国举国之力去寻找剑主不比你一个人占着要好？”
开始强词夺理了，可惜没多少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通过不了试炼了？我说的是不一定，怎么？光明神国都能等的时间，你们黑暗神国等不起？那么急着想要暗神剑，你们到底是想见到剑主，还是想要控制剑主？”
抢话真爽，一口气说完，直接杜绝影舒琦顺杆子说他能通过试炼，把话转到她那里去，还把她之前营造的不介意先来后到的形象给破坏了。
“我们才没有！你怎么能随便冤枉我们！你！”
你这种人，才不会是光暗剑主！
影舒琦终究还是刹住了车，她至少知道不确定的事不要妄下定义，这话说出来得罪人，之后要是月辉通过了试炼，她的这次得罪将是巨大的错误。
月辉的这番话多少抬了光国方一手，这便抵消了他之前一视同仁的输出，而且一视同仁有错吗？没错，他们光国之前确实有这想法，错的是招惹了月辉的人，不招惹他，他会这么输出吗？
于是光国方也不介意下场添把火：“是否冤枉，这还真说不准，之前看影舒琦小姐你，根本就没正视过剑主大人，那时候我们还没提及试炼一事呢，能看出你们对剑主有多么不在乎。”
这句补刀月辉还真不好说，否则显得他太自以为是也小肚鸡肠了，但作为第三方的光国却是没这个顾及，顺势接过话来还能增加好感。
（月辉：谁小肚鸡肠！那是我没得到应有的尊重！知道“应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没人强制做，但不做就是错！错误是否发作，完全掌握在应该这件事的对象手中）
“嘶，这下更不能把暗神剑给贵国了，本来以为你们和我们只是信仰有所不同，没想到你们对信仰的行事风格也截然相反，可我们两国以前同属一国，应该不会有那种差别吧？看来这么多年过去贵国也变了。
我们实在担心暗神剑到贵国，会被贵国权力阶层把控，而不是预言之子，所以”
这一句接一句的，暗国拿到暗剑的希望愈发渺茫，影舒琦急得都快哭了，她忘了不管剑主是不是月辉，之后为了光暗力量的同步，暗神剑剑主都要去黑暗神国一趟。
或者她没忘，只是那样光国肯定就无需郑重声明，暗国的那批激进分子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会来送死了
“不是，我们没有”影舒琦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与光明神国对话，引起剑主的不快了！
这事还不能硬扯月辉小气，有求于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无视算是怎么回事？光明神国又不能代表他的意思。
所以这是自己的错，并且一步错，步步错！自己一步一步远离了暗神剑！
但这事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破而后立，只要
影舒琦咬了咬牙，脸面和任务，自然是关乎那些人命的任务重要。
于是在外人看来，快要恼羞成怒的她突然就跪下了：
“对不起！剑主大人！之前是我疏忽了！明明是三方的事，我只征求了光明神国的意见！完全无视了您的立场，我在此赔礼认错，只求您不要因我的过错牵连到黑暗神国！他们您让我怎么道歉都可以！”
这一跪吓了在场的人一跳，月辉见她行这么大礼很是不自在，搞事的心思立马烟消云散了。
“这位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过火，之前一口气把话说完是，现在意识到错了赔礼也是应该不是想道德绑架我吧？”
月辉轻声自语，而跪地的影舒琦此刻已经从伏身中起来，露出她因羞愧而涨红，却又显露些倔强的小脸。
倔什么？她也没想倔，只是想压下自己因羞愧垂下的嘴角，结果露出了这么个表情。
看她没有再度行礼，看样子并不是想道德绑架，哪有道德绑架一开始就结束了，不得一次次强调，尽力彰显自己的弱势？看来就是行事比较过火。
“唉，行吧，你赶紧起来吧。”月辉摇了摇头，重新靠在椅背上，也没硬要求影舒琦赶紧起身，直接就开口道：
“看你是个干脆人，那我也就干脆点。”
（能当众乓一下跪下，并把自己的错误大声剖析出来，还不够干脆？）
“不仅光暗两国，西陆，包括兽族，整个世界都得面对时空殿的威胁，双剑在其中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不论是它本身带有的力量，还有你们两国的预言都印证着这一点，连时空殿都想夺得它们。
所以双剑代表的不止是个人力量的提升，还关乎世界命运，这点我们都清楚，今天我就讲的明白些。
所以！我不可能因一己之私，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强行要求双剑属于我，但是，两国对剑主的考察都需要时间来通过，来印证我有资格，这点，光国等得起，想必暗国也等得起，何况不等也没辙，你们重挑人还是得进行这一步。
我不是无私的人，但我也懂大义，可你们不能用大义裹挟我，来要求我，想必没有人会喜欢这种裹挟。
你们可以想想，我要是受你们裹挟，听你们那么多要求，在打败时空殿后，声望和权力都到顶点的我，会不会介意之前的受制于人？
把人都当人一点！不是工具，也不是偶像！（不要死里压榨，也不要供着）
也是同样的道理，暗国使者，你们之前无视我，你们能确切地相信我不会计较吗？这样就是让我对暗国的印象变差了，我要是不发作，捏着鼻子认了，你们心里不会打鼓吗？哦，你们可能还意识不到，那更恐怖了，我要是在以后给你们穿小鞋，你们还不知道怎么得罪的我，稀里糊涂被压迫，你们受得了吗？
我表现得可能很斤斤计较，但你们不能认为别人不会这么斤斤计较。
好了，牢骚发完了，说要干脆点，结果还是说多了。”
月辉坐直了身子，其实他想站起来的，但那样也太现了。
“我，在光明神国的剑主试炼完成后，必定会去黑暗神国也去参与试炼，试炼对我的实力提升也很有帮助，所以我不会拒绝黑暗神国的考验。
但，不能忽略失败的可能性，失败的话，我个人是很乐意将暗剑送到黑暗神国去的，虽然因为那个预言，你们都觉得剑主不是分两个了，但集中在一个地方找，即使这个地方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国家，也没有分散成两个国家广撒网找的快。
而且剑主确实会有存在两人的可能性，对吧？但两个剑主要先争斗一番肯定是无稽之谈，时空殿又不是什么必须单挑的东西，还得先证明哪个人的实力最强才有资格挑战它，就算两个人要决个胜负，那也肯定是打败时空殿之后，不可能是之前。
所以各种意义上的不浪费时间，我的试炼若是不成功，那暗剑就交给黑暗神国，光明神国没必要受那些累，教议院的各位意下如何？你们应该不会有暗神剑的预备人选吧？”
月辉这么一大段虽然也把话说完了，但他的这席话更像是演讲，不一定非要下面的应和，但绝对给了应和的机会，让人觉得有互动性，不像影舒琦那样一口气把话语输出出去，所以感官上没那么咄咄逼人，反而显得很有道理。
当然也确实有道理，一番话下来，光国方没什么话反驳，暗国方也没什么话说。
而他在做这番“演讲”中散发的淡然气场，也深深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可以说，他在领袖的鼓舞凝聚人心这一方面，光国教议院是不用在之后培训了。
“我光明神国方没有意见，赞同剑主的决定，即使您未通过试炼，您不远万里将光暗神剑带至这块信仰它们的地方，给我们带来了最强烈的希望，我们光明神国，以光之名，也依然承认您这个时代第一剑主的名号与地位。
我方会在之后与合作协议一同，将暗剑必会前往暗国的声明发表出去。”
影舒琦从刚才就跪着没起来，一开始还是不敢起怕没诚意，后面就是听演讲听进去给忘了。
不过这么点时间倒还不至于让她将腿跪麻，在同僚的搀扶下她很快就站了起来，不过起身后又躬身行了一礼：
“感谢剑主大人，虽然我不够代表整个黑暗神国的意思，但我个人，也承认您这个时代第一剑主的名号。
也感谢光明神国，让我们此次出使的任务圆满完成，过程中我有些失态，还望诸位不要计较。”
说罢又是一礼。
“那就预祝我们此次合作愉快，会议到此便是结束了，接下来为表对访客的欢迎，还望诸位在夜晚来参加我们特别举办的欢迎宴会。”
国之使节走访，那国宴必不可少，月辉之前也有资格，不过他能代表个人，是可以拒绝的，这次光明神国依然邀请了他，他倒是顺势参加了。
“之前急着提升自己，现在得想想劳逸结合，而且把今天全都逸完了，也好开口让他们把限时推迟一整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