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照顾
连着好几天的翻云覆雨，路启明的身体其实比较虚弱，他忍着腰酸背痛费了老大劲儿才把楚年拖回了家，但输入密码后门竟然显示密码错误，正当他准备再输一次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四目相对，短暂地寂静后，沈让皱着眉从路启明手里接过了楚年，“他喝了多少？”
路启明回过神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真的在一起了？”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但仍旧难以置信，在一起就算了，这就同居了？楚年不矜持到这个程度了吗？
“没有。”沈让将楚年打横抱起轻放在了沙发上，往他脑袋后面垫了一个抱枕，然后向厨房走去。
路启明轻车熟路地打开鞋柜拿出了自己的那双专用拖鞋换上，泄了气般在沙发上瘫坐下来，还不住地揉着酸软的腰，这一路可真是累死他了。
沈让兑了两杯蜂蜜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路启明。
“我没喝酒，他不是跟我喝的。”路启明摆手拒绝了。
沈让皱眉，“张兴晨？”
“这你都知道？那我叫什么？”
沈让放下心来，面前这位叫什么？骂他是“老男人”的小兔崽子，“路启明。”
路启明点点头，这位沈教授有点厉害啊，楚年身边的人都了解清楚了。
沈让将两杯蜂蜜水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温柔地扶起楚年，让其坐靠在自己身上，“年年，喝点蜂蜜水。”
“！！！”年年？路启明都没这样叫过！
楚年抬了抬眼，又闭上了眼睛，“沈教授？”
“嗯，是我，乖，张嘴。”沈让将蜂蜜水喂到楚年嘴边，楚年乖巧地配合着喝下了，喝完还舔舐了一下嘴唇，要不是路启明在场，他都想要犯罪了。
沈让想将楚年抱回房间，楚年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环住了他的腰身，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小声道：“抱一会儿。”声音软软的，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猫。
沈让温柔地笑了笑，将楚年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几分，换了个两人都比较舒适的姿势，摸了摸楚年的脑袋，宠溺地哄着，“乖，睡吧。”
在沈让的安抚下，楚年安心地睡了过去。
路启明震惊了，“你们真的没在谈恋爱？”没谈恋爱能这么黏糊？这跟谈恋爱了有什么区别？
“他还在考虑。”
“他都这样了，还在考虑？”一路上少说叫了十来声“沈教授”，还求抱抱求了好几次，絮絮叨叨了半天，全是关于沈教授的，这他妈要不是喜欢，他名字倒着念。
“不着急，我等他想清楚。”沈让始终看着楚年的乖张睡颜。
路启明点点头，心想这人还挺尊重楚年的，他转而问道：“你是我们哪门课的代课教授吗？”
沈让摇头，“不是。”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沈让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了，“我就是那个老男人。”
“什么？”路启明没太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开始骂自己了呢？看着也没多老吧，然后他恍然大悟，突然立直身子怒目而视，“什么！你他妈就是周六晚上带楚年走的那个老男人？”
脏话让沈让忍不住微微蹙眉，他贴心地捂住了楚年的耳朵。这话不对，不是他带楚年走的，是楚年带他走的，但是无所谓了，他的确就是那晚的那个老男人。
见沈让不搭腔，路启明就当其是默认了，怒不可遏地开始破口大骂，他才不管楚年会不会被吵醒呢，被吵醒了最好，他两个一起骂，“你他妈知不知道楚年比白纸还干净，你竟然敢那么羞辱他，他脑袋是被驴踢了吧，怎么还能跟你搞在一起！你不是不愿意跟人接吻吗？现在愿意了？卧槽，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不重要，你一个乱约炮的，你他妈根本配不上他！老子看着你就来气，楚年脑子里装的是屎吗？自尊心被狗吃了吗？都那样了还能喜欢上你！你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竟然还住进了他家里！我警告你，滚！赶紧滚！离他越远越好！”
路启明一顿暴躁输出，沈让始终紧紧捂着楚年的耳朵，话越说越难听，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对他是想要和他结婚的那种喜欢。”
沈让不出声打断，路启明能骂个通宵，但这话一出，他瞬间噤了声，一时间无言以对，愤怒的脸色僵硬了，嘴角还抽了两下，这他妈还怎么让他继续骂下去？
沈让继续冷静地问道：“我需要跪着解释吗？”
路启明又是一愣，转而笑了，摆摆手躺回了沙发上，“算了，要跪给他跪吧，我受不起。”
“谢谢。”
伸手不打笑脸人，“说吧，怎么回事？”
沈让说了两人的相识，路启明不由暗叹，神他妈的缘分！他还能怎么样？逆天而行，强行拆人姻缘吗？
想到出租车上的一幕，路启明问道：“楚年和王宇然之间的事，你知道吗？”
沈让点头，“知道。”
“都知道？”
“知道个大概，不重要。”
三十多岁的男人谁没点恋爱经历？不在意喜欢的人的过往也很正常，但路启明想了想，还是帮楚年解释了一句，“他俩没做过。”
沈让点头，“我知道。”他知道他的小朋友再干净不过了。
又知道？楚年说的？不大可能，但毕竟属于私密问题，路启明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路启明临走之前，再次警告了沈让这个老男人一句，“他要是有一天来我面前哭诉，我他妈gay圈封杀你。”
这种话是怎么想出来说出来的？
沈让十分无语。
路启明和罗翊碰面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罗翊脸上的伤，他上前心疼地摸了摸罗翊的嘴角，他最喜欢这张嘴了，但这张嘴受伤了，“怎么回事儿？跟人打架了？”
罗翊心里窝了火，见到路启明却装起委屈来，“你舍友打的。”
路启明愣了愣，然后气急败坏地吼道：“他疯了吗！你好心送他回宿舍，他竟然还打你，我找他评理去！”他说着就想要冲回宿舍。
罗翊拉住了路启明，从背后将他圈在了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肩上，质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路启明被这一问给问笑了，“直男，再直不过了。”
“不像。”
“你俩说什么了，他为什么突然打你？”张兴晨不是个会惹事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人，想来应该是罗翊说了些他不爱听的话。
“没什么。”
罗翊不愿意说，路启明也不再追问了，他虽然有点喜欢罗翊，但心底里也不太愿意为了罗翊跟张兴晨闹翻脸。关键时候，他还是会站在兄弟一边，尽管张兴晨可能根本不曾把他当作兄弟过，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张兴晨看不上他。
第二天楚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过了，床头柜上多了一个保温杯，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晚上算账。
楚年还窝在被窝里，却有一阵凉意袭来，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他拧开保温杯小心翼翼地尝了尝，是温度正合适的蜂蜜水，仰头喝了个干净后身子逐渐回暖。
沈教授蛇口佛心。
楚年笑着打开微信。
楚年：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沈教授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沈让：不好。
楚年开始装可怜：胃有点难受。
沈让：微波炉里有粥，加热三十秒就可以了，吃完饭之后再把桌子上的药也吃了。
楚年：遵命。
沈让：下午不能来上课就不要勉强，我可以帮你请假。
楚年：没那么严重，想去接你，想跟你一起回。
实话！
沈让：昨天怎么没这个觉悟？
楚年：人都是会进步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觉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沈让：贫嘴。
楚年：嘻嘻。
楚年满意地退出聊天界面，又点开了路启明的对话窗。
路：老男人住你家里去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跟我说！等着受死吧。
楚年还残留了点记忆，隐隐记得昨晚的确是路启明送自己回来的，老男人？沈教授这就露馅了？
楚年矢口否认，反问：我见着你人了吗？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路：你想跟我说早说了，你一通电话我能不出来？你压根儿就没想要告诉我！
楚年：
行吧，他的确没有很想说。
楚年：你昨天没说什么得罪他的话吧？比如“老男人”这类词语。
路：当然说了！说了贼多。
还挺骄傲？
楚年：哦，那祝你好运。
路：什么意思？他还能报复我不成？
路启明心想：看昨晚那诚恳道歉的态度，应该不会吧。
楚年：他是我们学校新任教的哲学教授。
楚年：友情提示，你上学期的哲学课37分。
补考线都没过，直接重修。
路：！！！
路：我现在冲去他的办公室给他跪下还有救吗？
楚年：你可以试试。
路：要不然你跟他在一起吧，我看他挺喜欢你的，爱屋及乌，他说不定能放我一把。
楚年：我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了，我一定让他出一张难出天际的期末试卷「微笑脸」
路：太恶毒了！
楚年下午去上课的时候看见张兴晨那张脸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以为张兴晨帮他出气去了，“你跟王宇然打架了？”
经此提醒，张兴晨才想起来：哦，还有一个呢，一个个的都是渣男。
“不是他，是路启明的男朋友。”张兴晨别过了头，不让楚年看他受伤的那半边脸了。
楚年感到诧异，“嗯？你怎么和他打起来了？”
张兴晨没说话。
昨晚罗翊将张兴晨刚送回宿舍就来了通电话，罗翊大概以为他完全醉了或者是听不懂英文吧，毫不避讳地直接接了，开口第一句就是‘mylittlerabbit’，他耐着性子听完了整通电话，然后手痒难耐，他学散打这么多年，第一个真正动手的人就是罗翊。
楚年大致猜到了，“那我要不要跟路启明说一声？”
张兴晨不屑地冷笑一声，讥讽道：“你当路启明是傻子吗？他会看不出来？”
楚年有点不高兴了，“你对路启明有偏见。”
“他自己不洁身自好，还不允许别人有意见了？”
楚年哑然，这方面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为路启明辩解，有一类人大概天生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吧，行事作风也好，风花雪月也好，只求活得痛快。转念一想，张兴晨的偏见能深到哪里去呢？不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吗？不也还是为路启明打架了吗？
楚年怒气冲冲地拿出手机来。
楚年：不分手就绝交！
路：我缺朋友？
楚年：那就绝交！
路：根本没在一起，分什么分！
楚年：删掉！拉黑！
楚年：最后通牒，今晚必须回宿舍。
路：我回宿舍，你又不在，周末两天也，我和张兴晨两个人面对面干瞪眼？
楚年：没商量。
路：行，你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