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控
一打开门，玄关处赫然多了一双女鞋，“秦女士，您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楚年一边换鞋一边往客厅里张望。
秦悠站起身来往玄关处走了几步，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给我个机会联系你啊，电话也不接，干什么去了？”
楚年换好鞋赶紧上前抱了抱秦女士，安抚她心里的不痛快，“啊，我的错我的错，抱歉啊，秦女士，我忘带手机出门了，家里没什么菜，我和沈教授就在外面吃了顿饭顺便又去买了些菜才回来的。”
沈让笑着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秦悠的目光转向沈让后脸色明显放缓，但视线往下看见沈让提着两大袋子东西自家儿子却两手空空的时候，她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楚年背上，“你就这样对待客人的？怎么好意思！”
力度不大，不痛，但楚年十分委屈，沈让非不让他拿他能怎么办？
沈让心疼了，主动解释道：“阿姨，年年想提来着，是我没让。”话音一转，“您来多久了？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您做点吃的吧。”
“我也就早来了十来分钟，是吃过饭了才来的。”秦悠上前帮沈让把东西拿去了厨房，两人一起归置了起来，一边归置一边闲聊。
“年年有点懒，还请你多担待，但你也别太客气了，别什么都迁就着他。”
“不会，平时我做饭他都会主动负责洗碗收拾。”
秦悠点点头，“你在这儿住着，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
沈让笑笑，“年年不觉得叨扰就好。”
楚年没跟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了，心想：还好下午把沙发罩换了，不然又要被念叨好久。他撑着脑袋看着两人，怎么越看越觉得他才是个外人？
秦悠早先就打开冰箱看过了，里面有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鸡蛋蔬菜，冷冻室里更是有不少肉食，这会儿看着逐渐被填满的冰箱，对沈让的喜欢又多了几分，巴不得他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自家儿子最好能早些耳濡目染。
东西归置完了后两人都向客厅走来，一左一右地坐在了楚年身边。
楚年感觉到了秦悠眼里的杀气，连忙端正了坐姿，讨好地笑道：“秦女士，沈教授，你们辛苦了。”
“我是找人来约束你的，不是让人来伺候你的，你倒好，当起大少爷来了。”秦悠又拍了一下楚年的胳膊，尽是对他的不满。
楚年又委屈上了，但秦悠这话好像也没说错，这几天沈让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像个辛勤贤惠的田螺姑娘，他突然有点心疼沈教授了，平时工作已经够忙的了，还要挤出时间来照顾他，这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出这么好的人来？
楚年看向沈让，在心里叹了一声气，有点想抱抱沈教授。
沈让：“年年也很照顾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准备的，平时也会送我上下班。”
楚年：那不是应该加顺便的事吗？
秦悠把楚年的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那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你别太惯着他了。”她说着又看向楚年，脸色沉了沉，“别老是哥哥给你做饭，你也跟着学学，哥哥以后走了怎么办？你又要开始点外卖？”
走？走去哪儿？
沈让楚年皆是一怔，他们都没想过要分开，他们都曾经跟朋友表示过想要和对方结婚的意愿，他们都已经在心底将彼此占为了己有。
秦悠接着说：“倒也好办，你要是能找到个会做饭的女朋友也行。”
这种话为什么要在沈教授面前说呢？这种话怎么能让沈教授听到呢？楚年瞬间脸色煞白，他心底突然涌上一种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出柜了，就现在，不计后果地，立刻，马上。
沈让还算淡定，他轻轻捏了捏楚年垂放在腿侧的左手小指，“阿姨放心，我明天就开始逼着年年跟着我学做饭，保证在年前教会他，今年您家的年夜饭就可以让他来做了。”
秦悠闻此开怀大笑，“就他？家常小菜就是了，年夜饭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对其抱有期望。”
沈让：“他要是不行，那我来。”
秦悠：“是哦，到时候你们家的房子也差不多装修好了，可以入住了，说不定我们两家还真能一起过个年。”
沈让附和道：“是啊，希望能一起过年。”
秦悠：“你现在还在找房子吗？”她不是想要沈让搬出去的意思，反而是想让他长住下来，有人照顾楚年，楚年也不排斥，当然再好不过了。
楚年心脏又是一紧，这曾经是他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一天前，他还曾幻想过沈让主动搬出去，但现在，他已经非常不愿意了。
沈让：“在找。”
楚年如鲠在喉，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神色木讷地看向沈让，眼里满是疑惑与眷念，为什么？为什么要计划离开？他的左手缩了缩，沈让却顺势将其握在了手里。
沈让：“不过要求提高了许多，是想找一套理想中的房子，然后买下来好好装修一下，所以阿姨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长久借住了。”
理由还算正当，也是事实。他哪里舍得和楚年分开？搬出去住的话两人的关系又会被拉远，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正式在一起？
秦悠高兴还来不及，“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买房子的话那是得好好看看，别着急，就在这里安心地住着，你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沈让笑笑：“谢谢阿姨。”
秦悠：“那我还没好好感谢你照顾年年呢，谢什么谢，谢来谢去的，多生分啊！”
秦悠和楚士榛打算过几天去国外度个假，她今天正好在附近和朋友吃饭，吃完饭后看时间还早就顺便来看看两个孩子，发现两个孩子相处得很是融洽，她很欣慰。
秦悠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沈让，你有谈恋爱的打算吗？年年有个表姐，叫秦卿，今年25岁了，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人长得挺漂亮的，性格也好，阿姨想介绍你们见上一面，你看行吗？”
楚年本就如坐针毡，闻此忍无可忍了，不等沈让开口，就帮其拒绝了，语气里怒气与责怪五五分，“秦女士，我看不行，表姐谈过一段长达五年的恋爱，这才分手不到一年，先不说她现在有没有放下，就算放下了，她也不可能做到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中，这对沈教授而言不公平，况且”
这算是楚年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控，但他顾不得多想什么了，他是真的很想要无所顾忌地和盘托出，沈教授值得他不顾一切。
楚年从来没用这么义正词严的语气跟父母说过话，秦悠被那一席话说得眉头紧蹙。她在这边介绍，楚年倒好，在一旁拆台，更何况楚年自幼就跟秦卿的关系最好了，这会儿却有点恶意贬低的意思，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为了避免楚年一气之下说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话来，沈让赶紧打断，“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了，学金融的女孩儿性格大多热情开朗，只怕是会嫌我这人太过无趣，我就算了，但我身边有不少幽默风趣还优秀健谈的同龄人，阿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代为引荐。”
楚年感受到了左手传来的疼痛感，沈让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别着急，慢慢来。
碍于沈让的颜面秦悠还是扯出了个识大体的笑容来，“倒也不用，25岁也不算太大，不用太着急，我只是想着你们俩都是很优秀的好孩子，要是能处得来那不是皆大欢喜吗，哎，是我瞎操心了。”
沈让：“哪里，我该谢谢阿姨为我着想才是，是我没这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