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加入我们？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今天你也看到了，那些犯罪分子到底有多么恐怖，你也听说过了，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怎么碰巧捡回来的。”
“你要找的尚警官此时此刻还在床上躺着醒不过来，而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陆裴看着他，态度强硬得很。
“是……”男孩有些慌张，渐渐退到墙脚才保持下来平静，只见他嘴唇微张，他说“但是，你们对这个凶手完全是陌生的，不是吗？”
“我有你们不知道的信息，我可以帮助你们抓到他。而且，而且你们可以不用管我，生死有命了，万一出事了，我绝不需要你们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陆裴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坚定，比之他当初要考大学填志愿要去警校还要坚定。
“那——先来讲讲，你同学傅白的事儿吧。”陆裴转了个身子，正对着他，背靠着床，手肘支撑在尚言床上，仰视着他。
他今天也是又疼又累的，既然要留下来听故事，那就得找个舒服的姿势。
果然，姜柏听到傅白整个人就变了脸色“傅，傅白？”
“他是我同学呀，开学没来报道，我们都好久没见过他，不是还是你和尚警官来告诉我们他的死讯的吗？”
陆裴摇摇头“不是这个假的傅白，我要知道真的傅白。”
姜柏突然缓缓松了一口气，彻底颓了下去，他沿着墙体慢慢划了坐到了地上，低着头扑长的睫毛盖着黯淡的眼睛“你们都知道了？”
陆裴看着他“这种事情活着的人会拼命遮掩，但死了的人是没有秘密的。”
“是，你说得对。”姜柏点点头“他叫胡明辰，和我，和傅白还有梁捷，我们都是苏北二中同一届的学生，我们也各自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四年前，傅白和梁捷被杀，我也没能想到我在大学会碰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傅白，我很激动，我一度怀疑傅白是不是没有死，尤其我们还被分配到了同一间宿舍，我欣喜雀跃等待着他来。”
“可等他迈进宿舍们我就知道我错了。”
陆裴看他蹲坐在地上，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里，抽泣声隐隐传来，他抬头，单手举起一根手指勾了勾，示意杜珉过来。
杜珉“？”
“干嘛，老大？”他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挪过来，把脑袋撸过来听吩咐。
陆裴一把把他推开，叹息道“你怎么没一点儿长进，有点儿眼色好不好啊，给我们倒点儿水喝喝啊。”
“不用了警官。”能听见呼噜呼噜两声抽泣后，姜柏抬起了头。
杜珉止了步，一脸欣慰的表情“小年轻就是懂事啊。”
“可是我要。”陆裴直勾勾地盯着他。
杜珉灰溜溜又走了，陆裴真是个活脱脱扒人皮的“地主”。
姜柏继续说“我把他拖到厕所，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跪着求我，要我帮帮他，我，我一时心软，我就答应了他。”
“这么巧吗？就分到一个宿舍了？”陆裴小声呢喃。
“警官，你说什么？”姜柏离他较远，听到的不是很清晰。
“哦，没……”
“队长。”突然，病房门大开，龙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陆裴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人，心里一声叹息，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总是比杜珉还不拘小节。
“队长，我联系了胡明辰的家人了，他父母呢，都是小公司的职员，他们都表示从来都不知道孩子是替别人上大学的事。”
“还有，开学明明是第二天上午，但他前一天就从家里出发了，最主要的是，他家不远，根本不需要提前一天出发。”
“所以，他提前出来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吗？”
陆裴本来在自问，也没想着有人回答。
抬头看见姜柏低头坐着，不发一言。
他突然，想问问他“你同学提前出来被杀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姜柏抬头，他的眼睛很好看，泪汪汪的样子仿佛有星辰大海，他摇头“我不知道，但他也许是愧疚吧。”
这明显要吊他胃口呢“你到底知道什么？这个案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拼命掺合进来？”
“陆队想知道，就让我加入你们。”姜柏也不装可怜了，直接来威逼利诱了。
“你这孩子。”陆裴扶额叹息“好吧，不过你只能安安稳稳地给我待在后方出谋划策，别想去前方送人头。”
“好，没问题。”姜柏破涕为笑，动力来了，整个人也不萎靡了。
腾地站起来，吓了一旁站立的龙玥一跳，她刚进来就注意到墙脚蹲着的小年轻了，但真是没想到缩墙角的小伙站起来又高又帅。
“我回来了。哎哟～，玥玥你来了。”杜珉推门确实要比龙姑娘文雅对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端着两杯尚在摇晃的水的原因。
“说吧，他愧疚什么？”陆裴接过纸杯，轻轻抿了一口，唔，有点儿烫。
“我一直以为，他仅仅是顶替了傅白上大学而已，我想，也构不成对傅白的伤害。”
“不是”龙玥突然插嘴“话可不是怎么说的，他占了一个已经不存在了人的名额，就挤下去了一个可能顶上来的活人的名额。”
“我知道，可他又那么求我，他说他很苦，他需一个好的身份的身份上大学。”说到这里，姜柏放低了声音，好像在自言自语“什么时候傅白也成好身份了，太可笑了。”
“嗯，同学之谊很珍贵，抵挡不住哭诉请求，帮帮他也在情理之中。”陆裴转身把水杯放在了床头。“然后呢？”
“装太久肯定会露馅的，那天，快考试了，我有点儿焦虑，睡不着，偶然我听见他在说梦话，他说“梁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你死的。””
姜柏越说越来气“我那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梁捷是他女朋友，她为什么大晚上一个女生去那里，那肯定是因为他妈的那天晚上他也在。”
“什么？”
“什么？”姜柏对面三脸震惊，不可思议的惊讶惊掉他们的下巴。
传言真是太害人了。
“梁捷不是傅白女朋友吗？不是他们偷摸出去约会才被杀的吗？”龙玥不相信，之前校长的义正言辞，和他们分析的话已经根深蒂固印在她脑子里了。
“哎”杜珉拍拍她，长叹一声“世人总爱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那他她他们，他手里的那朵花也是假的吗？”龙玥还不放弃。
姜柏心里一震，内心的痛苦一忍再忍还是泄露了一些。
而陆裴正好捕捉到了，转身回头警告他俩“别纠结那个了，他们是什么关系对真相毫无影响。”
又示意姜柏“你继续说。”
“我把他拖起来，到没人的地方又揍了他一顿。”
龙玥杜珉疑惑了，陆裴也轻轻撇起了眉，这个动不动就揍人的人真是前几天认识的儒雅有礼的姜柏吗？
不会，也是个假冒的吧，不不不，名字容易假冒，长相还是冒充不了的。
姜柏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我揍了他一顿，他才告诉我，那天他确实也在，他还看到了凶手，但他因为害怕，躲了起来。留梁捷一个人在外面面对凶手。”
“这个时候，傅白突然出现在哪里，他想救一下梁捷，没想到最后两个都没跑出去。”
“凶手呢？凶手是一个，还是几个？”
姜柏抬头，发现面前的三人都没有开口，是陆裴背后的尚言在说话。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裴“你什么时候醒的？”
尚言还是趴着，看起来一动也不想动“有几分钟了吧。”
转眼又看向姜柏，气息不稳“你继续说，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
呵呵，一个，只有一个凶手，如果当时胡明辰能够勇敢跑出去帮他们一下，说不定三个人都不会死，悲剧不会发生，两个孩子不会死在成人的第一天。
“他妈的，他就是想让傅白死，该死的是他才对。”姜柏恨意具现。
他恍然回到了那个夜晚，他掐着胡明辰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双目赤红，对他怒吼“你知道不知道，他替你死了，你却替他活着，还要占了他的身份。该死的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
一阵短暂的沉默，纵然以法律公平为毕生追求的龙玥，心里也生出来这就是胡明辰的报应的想法。
四年前他逃了，但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胡明辰提前出来，是不是你约他出来的。”陆裴淡漠开口，抽空还喂了尚言一口水喝。
“是，”他也不想隐瞒什么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住凶手。
“哇……，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龙玥被惊艳了，她调过来之前就知道陆裴很厉害，今天第一次认识到是真的。
“很简单啊，咳咳”尚言想解释一下，又呛咳起来。
“你算了吧，别显摆了。”陆裴摸摸他的头，把喂过他水的水杯拿开。
然后对众人讲“很简单，第一，就算你心里再强大，那种出现凶案的地方，尤其自己亲眼目睹过的血腥之地。自己是绝不会去第二次的。”
“第二，知道他和那个地方渊源的只有姜柏一个。所以，胡明辰只有可能被他威胁哄诱去。”
“第三，迫切想要用人来引出四年前凶杀案凶手的只有迫切想要加入我们的姜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