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悲哀
李右旭也是今天才知道，乔南的父母四年前出车祸离世了，她瞒的很好，如果不是因为董军的事情，李右旭专门找人调查她，恐怕现在还不知情。
乔南父母去世的那天，是李右旭的生日，也是他踏上美国，开始留学生涯的前一天。
李右旭不是一个爱分享的人，更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
可那天，他故意在朋友圈里发布了生日宴的照片和一张前往美国的机票，他希望两人的共同好友能将他出国留学的消息告诉乔南，希望乔南能够挽留他，希望她能看在他过生日的份上，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天，想象着如果乔南打电话过来挽留他，他要怎么说，要不要讽刺她几句？报复她的抛弃。
不！不要！只要她能开口，他就立刻同意留下，反正当时决定留学也是因为她。
但是，直到午夜十二点，他都没有收到乔南的任何消息。
那种期待破灭的感觉让李右旭彻底的死心了，原本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他觉得乔南是有苦衷的，可那天以后，他便否定了这种想法，苦衷只是他不能接受现实，给彼此找的借口。
他开始怀疑，毕业那晚，乔南的告白只是一时兴起逗他玩，说不定那只是一个赌注，自己怎么如此轻易的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今想想，李右旭觉得自己太幼稚了，甚至可恨！乔南当时应该很痛苦吧！
这一刻，李右旭很讨厌自己，也很心疼乔南。
他恨自己，那天他为什么没有主动去找乔南，以他家的实力，打探乔南的行踪易如反掌；他为什么那么胆小，不早点和她表白，三年的时间他都没生出勇气，还要一个女孩主动，他到底在怕什么？怕被拒绝吗？
她拒绝，他再追就好了，也不至于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不能陪伴她。这么怂的男人，如果他是女生，也不会喜欢的。
李右旭起身，迎面走向乔南，他想拥她入怀，想和她说声抱歉，想问她能不能给自己一个保护她、爱她的机会。
他们已经错过了七年的时间，他不想再错过下一个七年，更不想错过一辈子。
乔南看着自己和李右旭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微笑着点头示意，
“小李总好！”
随即撇开视线，径直走向廖知节。
那笑容不及眼底，在二人擦肩而过时便消散了，称呼也很官方，这样的距离感让李右旭的心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
他明显感受到乔南变了，从前的她活泼开朗、蹦蹦跳跳，脸上总是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现在的她波澜不惊、隐忍坚强，甚至有些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廖知节的目光在李右旭的背影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看向乔南，轻蔑的冷哼一声，
“可以走了吗？”
乔南轻“嗯”一声。
“去吃饭还是直接回京市？”
“先回酒店吧！我暂时不能离开滨城。”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一个沙哑的女声打破了现场略显安静的氛围。
“旭哥！”
乔南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个子不高的黑发女孩正紧紧的搂着李右旭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我以后再再也没有爸爸了！”
女孩抽噎着，试图在李右旭那里寻找安慰。
李右旭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乔南，两人四目相对时，乔南再次瞥开视线，看向旁边的楼梯口。
那里有一个举止优雅的女人，她拿着纸巾擦拭泪水，望着李右旭怀里的女孩，流露出慈母才有的怜爱眼神，她好像很悲伤，但是又很隐忍。
乔南见过她几次，她是董军的妻子书瑜，一个气质如菊，温柔似水的女人，看到她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乔南第一次见她挽着董军手臂的时候，就生出了一种鲜花配牛粪的感觉。
她走到李右旭身边，轻抚女孩的头发，然后将她扶起。
“宝贝，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体。”
女孩听话的起身，放开了李右旭，书瑜拿着纸巾，侧头给女孩擦泪水，然后转头看着李右旭问道，
“小旭，你怎么会在这里？”
“陪朋友一起来的。”
说完李右旭再次看向乔南，乔南原本还在犹豫，走之前要不要打个招呼，如今她只能上前。
廖知节倒是没这方面的顾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低头又开始玩手机，显然他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也是！连小李总他都不在乎，何况是小李总下属的媳妇。
乔南对着书瑜和女孩微微欠身，语气和缓的说了句。
“请节哀！”
书瑜回礼，用一贯温柔的语调回道，
“谢谢乔总监！”
女孩眼珠一转，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傲娇的问。
“你是乔南？”
“嗯！”
“我知道你，听说你很厉害！”
女孩一脸不屑的打量乔南，最后还斜了她一眼。
看在她刚死了爹的份上，乔南没打算和她计较。
“走啦！”
廖大少爷洪亮的声音响起，语气怎么说呢？别人肯定会觉得这是个嚣张跋扈、不好惹的主，乔南在他手下混日子，肯定不好过，但乔南知道，大少爷这是在给她解围。
面对董军女儿的挑衅，乔南反驳显得她斤斤计较、没有同情心，不反驳那女孩也不会放过她，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所以他叫她走。
“再见！”
说完乔南快步跟上廖大少爷。
李右旭正欲离开，却被女孩拉住了胳膊。
董军和李右旭的父亲李建国少年相识，为寰宇集团立下过汗马功劳，是寰宇集团的的原始股东之一。
年轻的董军胸怀大志、意气风发，是那个穷山沟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如今也有上亿身价，是外界眼中的成功人士。
功成名就后，便开始贪图享乐，这是很多人逃不出的魔咒。
董军这人既贪财又好色，不择手段，将手里职权发挥到了最大程度，这几年愈发的无所顾忌，李建国也侧面敲打过董军几次，但他仗着自己是公司元老，不把李建国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