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找到兄妹
醉南岸。
自城中逛来逛去，寻了一大早的方有容，抬头远远眺望着酒楼招牌，估摸着东家给的位置，应就是这里。
可，为何会这家呢，他家也就酒还不错，菜就很是一般了。
暗叹兄妹不会挑馆子的方有容，蹑手蹑脚的，自几个方向，观望了酒楼大厅，都没见着那对兄妹。
二楼多为雅座和包厢，给那兄妹的银钱，应不会去二楼才对。
莫不是……
心中有了猜测，方有容绕过正门，在酒楼后墙，寻了个垫脚的破木箱子，小心的攀上墙头，朝院里看去。
果如心中所想，那一对兄妹，正自这酒楼后院里，埋头在盘堆的高山之中 大水盆旁，小手一个一个，认真的刷着碗盘。
那小乞丐，虽说有把子力气，又是拎水，又是倒水的，刷的也比他那妹妹快上不少。
但在方有容看来，这天寒地冻的，二人这般刷法，这会身子热些，且没什么事，可待明早一夜睡醒，到时肯定生出冻疮。
又痛又痒的，还弯不下手，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也不知，东家说的遗症究竟是个啥！
心头那腔热情，催着方有容身子一用力就翻过了墙头。
小心落地，方有容几步到了兄妹二人对面，轻挽衣裙，蹲下身轻声道：“你兄妹这手，就这直接用井水洗，可不行啊！”
“怎么又是你？上回不是说了，不会再来寻我和妹妹了吗！”
自方有容翻下围墙时，便已看着她了的小乞丐，不知心里怎寻思的，这回见她，竟生不出跑的心思。
妹妹好像……也抬头看着了，可也就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刷碗了。
好像，也不怕她……
或是身在酒楼里，有掌柜杂役，还有大厨帮厨十几来人，人多便不怕她。
亦或是……
将没有本能去跑的原因，归结于人多的小乞丐，没好气的回了方有容嘴。
“妹，刷不少了，你去后厨问潘叔要些热水，泡泡手，顺道歇上一会。”
呛了方有容一嘴，便不理她的小乞丐，转手抢过妹妹手里刷了一半的盘子，轻挥着，催促不情不愿的妹妹。
“嘿嘿，倒是个小男子汉了！”
没跟小乞丐一般见识的方有容，捂嘴笑着，自怀里取出个小布包来，递上前去。
“这里头的，是秋冬天里，防冻裂的油膏，”方有容不由分说的塞进小乞丐怀里，便挽起衣袖道：“去，先同你妹妹涂了去，姐姐先替你洗上两个，绝耽误不了你的活。”
又自小乞丐手里夺过盘子的方有容，没几下便刷了一个，看小乞丐呆愣着的蹲那看着，忙又催促道：“还不快去，再晚些，等明日非生冻疮不成，到时可做不了活，养不了妹妹了。”
“不用你管！”
小乞丐鼓着两个腮帮，握着油膏猛的一下站起，不服气的嘴硬道：“我们渔村，寒冬腊月还从冰窟窿里钓鱼吃呢！”
“不像你们城里人，娇生惯养的，挨点冰水，怎么就生冻疮了。”
嘴上纵是狡的再好，小乞丐依旧拿着油膏，几步去了后厨，找他妹妹去了。
“嘿，小鬼，嘴巴还挺硬的啊！”
没一会功夫，又刷了几个盘子的方有容，笑骂了几句，便娴熟的换水，倒水，刷盘起来。
待到小乞丐领着妹妹从后厨出来，方有容都已刷完了一小盆的盘子。
“看看，姐姐刷的快吧！”
抬头眯眼灿笑的方有容，手上活也没停的，便教起了兄妹二人道：“这酒楼里的盘子，不像你们家里，一顿饭下来，最多不过几个……”
“你们要想干好这活，便要先将这盘碗小碟……先一一分出，再自大木盆里，一次倒上水和草木灰………”
“这样既能省事，还刷的快！”
一番演试，方有容充分的向兄妹二人，证明了她这法子的效率。
心里不得不服的小乞丐，面上还有嘴上，却依旧不认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用自己法子，也能这么快！”
不愿轻易服输的小乞丐，紧攥着妹妹小手，气不过的又强调道：“还比你洗的干净！”
“妹妹，你且边上歇着，哥哥不会输她！”
放下豪言壮语，得了妹妹勉强点头支持，小乞丐卷起袖子，便蹲木盆边上，还按着之前办法，一个一个的洗起盘子，与方有容比较起来。
相比之前，这兄妹的态度，如今虽说言语上还是不大好听，但其行为举止，已不大抗拒。
看那兄妹小手比起刚刚干巴，已有了油光，便让方有容觉着，劝他们回铺里，驱除身体之中的遗症，有了希望。
“还真是个好哥哥！”
方有容低声自语了句，便也不再言语打击那小乞丐了，认真帮着兄妹干起活来。
几柱香的功夫，肉眼凡胎，观不出日头自半空飞动了多少，可小乞丐的妹妹，却能清楚看清，自家哥哥，比那漂亮姐姐，少刷了多少碗盘。
应有哥哥那头的高度了！
差了这多，怕哥哥一会不高兴的乖妹妹，自旁抓着小脑袋瓜，想了半天，方才让她想出个主意。
决不能，让那漂亮姐姐赢了哥哥，不然哥哥不高兴了，晚上鸡腿就怕要没有了。
拖着绝顶聪明的小脑袋瓜中想出的小主意，妹妹小跑着又回了后厨。
一进后厨，妹妹便眨巴这因瘦，显得溜圆的一双大眼，找上了之前哥哥让来找的潘叔。
小手拽了拽，足比妹妹高出三个她的潘叔裤腿，喊道：“潘叔，我想再要碗热水。”
后厨的吵闹，让切着菜的潘叔没怎听清妹妹说的，只能俯下身，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这回要啥？”
“热水，我想再要一碗，潘叔！”
“刚不才喝过吗？”
听清了的潘叔，放了手里菜刀，自腰间围裙擦着手，没好气的道：“一会喝水，一会喝水的，小姑娘活没干多少，事倒多的很！”
“也不知掌柜抽了那一阵疯，请回这么个麻烦东西，活干不了，还净耽误别人！”
嘴上虽尽是埋怨，可潘叔还是拿了个碗，从烧水的大锅里，给妹妹弄了碗水，放到了一旁桌上。
“这会烫，等上会再喝，不然烫了你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