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丢人的往事
老者皱眉死抠那一字，迟迟不往下说，有些着了急的方有容又问道：“东家到底，写了什么字啊？让九叔觉得丢人？”
“呵，什么字！”
苦笑一声，老者仰头望天，小声的嘀咕道：“奉师命，堵山门！来替陆师妹讨个公道。”
“噗…”
方有容捂嘴笑出声来，这倒确像东家作为。
“小侄女，也觉得可笑吧！”
“不是，我觉得挺好的啊！”
方有容连忙摇头否认道：“少年豪情，孤身堵山，怎么丢人了？”
“豪情，确实是如此，可他慕晨小子，倒是先给那合欢宗的山门来一下啊！”
“先来一手大神通，掀了他合欢宗的护山大阵，再立牌子，那自是少年豪情万丈，无人敢笑。”
“可他慕晨，去了就立牌子，小侄女你是不知，那些合欢宗的弟子，那耻笑辱骂有多难听。”
“慕晨那小子还不怎么会回嘴，只有老朽一人，独战那合欢宗的诸弟子。”
“每每想起那日，老朽都觉耻辱……”
老者捶胸许久，方道：“没想着万年来，世间多了那么多老朽听不懂的骂人话！”
“那群天杀的魔道弟子，还嘲笑老朽……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尽是些文绉绉的。”
本见老者有些落寞，还想出言安慰的方有容，还没开口，便听老者竟是因没骂赢人家而落寞…
都已到嘴边的安慰之词，生生咽了回去，小声低语着，“这般说来，那陆姑娘，并未见过东家，只是因恩情，方才要去拜谢东家。”
“也不定只是恩情！”
方有容声弱近乎耳语的自言，还是让老者听了去，并出戏言道：“像陆千曲这种妮子，虽说傲的很，寻常男子自是入不得眼。”
“可慕晨那小子，可是为她堵了合欢宗一宗，上万弟子，几十个长老，最后更是重伤了那烟月老魔，迫的那老魔，只能回府去闭那生死大关。”
“这般恩情，那陆千曲若是没生出些情愫，才叫奇怪吧。”
山路青石阶，到了最后一阶。
轻跳下的方有容，点头肯定道：“也是！”
“不过，真是没想到，东家那么厉害！”
“哦，是吗？”
老者挑长眉，似笑非笑道：“慕晨此时，应是带那小乞丐回铺了。”
“嗯。”
方有容应声间，将那蓑衣斗笠，收入了刚刚已然忘了，能纳物的储物玉之中。
一边迈开步子跑着，一边担心道：“九叔，我们也快回去看看吧，我怕东家应付不了那小乞丐。”
老者没有言语，只是憋着笑，飘然跟上。
一夜间，未曾怎么歇的身子，小跑了一路，却没觉什么疲累，好似有一股清泉，自周身流转，欢脱奔流，从心府流出，穿过一身的疑惑。
到能隐约着看清棺材铺敞开的大门时，那清泉奔的越发欢脱，方有容的脚步又快了不少。
“东家，东家…”
自没进门时，便喊起慕晨的方有容，气吁吁的扶在门边，盯着大堂太师椅上，端正坐着，却并不是慕晨的身影，没了声，也收了笑。
此时端正坐在大堂，慕晨常坐太师椅旁那张上的，是个相貌儒雅随和，着一身墨灰色长袍，书生模样的中年，手中还拿着把纸扇轻扇。
只是那扇面上的画，方有容看着有些古怪，他所画的，既非常见的山水走兽，也非题词百花。
而是一只，方有容绝没见过的怪鸟。
扇面之上，怪鸟虽只有墨白二色，可却仿若活着，尤其是那眼，看着着实吓人。
恍惚着，方有容朝后退了步，正迎上慢悠悠飘在后的老者。
“小侄女，你怎不进去…假正经？慕晨怎把你放出来了？”
老者看清大堂坐着的人，有些意外的给方有容介绍道：“小侄女，这就我刚提起过的假正经，慕晨那小子收的第二件灵宝。”
“假…正经？”
看向老者，方有容疑惑的小声支吾着。
“方姑娘，九老同你开玩笑呢！”
中年书生浅笑着起身，合了画有怪鸟的纸扇，施礼解释道：“在下，本体便是这肃青扇。”
“乃昆仑宗枫池真人，以一只肃鸟妖的精魄，封入扇中所炼，而得名。”
“枫池真人将我送与主人时，我还未得化形，与九老化形近千载相比，我不过化形十载，年岁尚浅。”
“刚听九老称姑娘为侄女，那按辈分，方姑娘直接叫我肃青便是。”
肃青说着，将合上的纸扇收进袖口道：“方姑娘不需怕那扇上的肃鸟，它虽生性好杀，可肃青却是不喜杀戮的。”
“倒也不是……”
老者不等方有容与那肃青寒暄，不耐烦的问道：“慕晨跑哪去了？怎么让你在这守着？”
对呀！东家呢？
同样反应过来，不是寒暄时候的方有容，与老者一同向肃青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主人，他伤了些气血根本，在屋里……”
“什么！”
还没听肃青把话说完，老者便惊呼出声。
只是，与方有容听了慕晨受了伤，紧抓起衣角，神情的慌乱担心不同，老者无论语气，还是神情，倒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伤的严不严重，身上可有缺了什么物件，胳膊腿啊什么的？”
“你当时定然在场，是谁，是谁……”
“是哪位魔道新秀？还是魔道一方巨擘？或是几位老祖一起围杀？”
“莫不是詹台宫的那位？”
“慕晨是在里屋吗？让老朽看看去，嘿嘿……”
“九叔…”
方有容面露不快，叫住了嘿嘿坏笑着，便要朝后院飘去的老者道：“东家，若是受了伤，定是在休息，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吧。”
立在一旁，肃青看着费力拉住老者的方有容，笑道：“方姑娘，没事的，九老只是嘴上轻飘，心里其实最是在意主人。”
“我呸！”
老者掠胡啜了口，吐舌道：“老朽，才不关心慕晨那小子呢！”
接着话锋一转，老者收了轻浮，正色的问起肃青道：“说说吧，怎么回事？究竟是遇上谁了，能让慕晨小子吃亏？”
“其实，没遇上什么魔道新秀，也不是什么巨擘，更不是詹台宫那个，就是那小乞丐的妹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