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守望！吾往矣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眼神中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怅惘，谁又能想到天使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所守护的这片大陆上的人们，却要为诸神的权谋买单；谁又能想到手持天使圣剑斩尽邪祟的她，在成神后却倒在了其他神祇的刀锋下；谁又何曾想到逝去天使的意志真真正正的在她的故土被铭记了数万年。

    千道流沉默了，他作为而今时代不容置疑的绝世强者之一，对于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的生存法则还是很了解的，却不曾想千家先祖就算成就了神祇之位，也难逃命运中的劫难。他那原本充满神采的眼神在此刻也变得黯淡，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的宝贝孙女将来能够继承天使之位，完成他此生的缺憾，现在看来是自己的想法错了吗？“天使神动摇了诸多神祇的权柄，”千道流从沉思中醒来，突然向我问道，“我作为天使的后人，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既定的宿命？”

    我只是笑了笑，“其实你也很清楚，只要你放弃对天使的信仰，一切问题都不复存在，不是吗？”看到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我又说道，“但作为天使的神仆，你并不会这样做，否则就是背弃了自己一直以来恪守的天使意志。”

    听了我的话，千道流才开口说道，“你说的很对，我确实不会背叛，若只是针对我，问的这个问题也算愚蠢。”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我作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淡然说着，“若是其他人倒是有一条路子，那便是突破桎梏，直到可以睥睨神明。”

    四周很安静，我这几句说的很轻，却足以造成巨大的冲击。千道流也是怔了怔，突然用十分明朗的语气说道，“果然，老夫今生无缘触碰最后的关隘，但并不代表我的孙女不可，要摆脱宿命的枷锁，就要让她成长到更高的高度！”

    一阵兴奋过后，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小雪已经够不幸了，这以后的路难哟！”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千道流将他孙女千仞雪的身世一点点向我讲述了出来，他慢慢地讲，我也静静地听。殿内不息的赞歌声也在渐渐褪去，为一位老者的回忆留下静谧的空间。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曾想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幼时竟然过得如此凄苦，幸运的是她还有着一位这么疼爱她的爷爷啊！想到这里，我便觉得慰藉了许多。

    我站起身来，身子向着这位慈爱的老人躬了下去，极限斗罗充沛的魂力确实可以让人容颜常驻，但他眼中的沧桑感却说明了一切，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敬意。而千道流刚从往事的温暖与苦涩中回过神来，看到我的行为不禁觉得诧异，便伸出手来将我扶起，嘴角也现出一抹笑容来，说道，“哈哈，这是干什么？听我讲了这大半天，是我应该感谢你啊！”

    回忆着过往的种种，今天的一番畅谈也让千道流想通了很多，他抬眼看了看殿内的布置，又望了望圣殿那高耸入云的塔顶，已大亮的天空无数缕金光挤进殿中，他的神情也变得无比和悦。

    我走到千道流的身边，和他一起来到主殿外的露台，俯视时一切都变得渺小，我们如同漫步在漂浮万里高空的楼阁，顿生苍茫辽阔之感。我的身躯在此时光芒大盛，映亮了圣域的整个天空。千道流转过身来，只看到我悬浮于半空中，身体化作一巨大的天使，三只羽翼展开，与圣殿缓缓融合在了一起，他想说什么，但我此时已经听不见了。“原来是这种感觉，我是在燃烧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化作光点散去的双手，嘴角浮现一抹微笑，“看来是的啊！”

    而千道流还在声嘶力竭的呼喊，也不见我停下，他只听见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终于可以守护你了……”

    五彩的光焰从圣殿底部燃起，却是荡开了一层层光晕，将圣殿托举在一片璀璨的光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