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路灯
昨天晚上苗桀没有回家，曲旖旎早晨起床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的消息。
郑涛请苗桀吃饭？
曲旖旎看着窗外，最近他们两个好像没有什么来往，难道是联络感情？
一半是关心一半是好奇。
于是，曲旖旎鬼使神差的给周纯打了一通电话。
又莫名其妙的约了一顿饭……
火锅店的热气氤氲，落地窗上都是带着香味的水蒸气聚集在一起的细密的小水珠。曲旖旎透过模糊的玻璃看见周纯从一辆黑色的汽车上面下来，粉色的羽绒服把周纯包的严严实实。
隔着雾气朦胧的玻璃都能看到周纯脸上的红晕。
周纯进来一落座应蓝心就开始起哄。
“看不出来郑主任藏的还挺深。他当初说的什么爱哭爱笑肆意洒脱的。我这才反应过来。”
周纯解下围巾笑道：“我也以为呢，话说当时那个氛围好奇怪，我都怀疑他喜欢的人是旖旎，没想到竟然是我。”
曲旖旎把菜单递到她们的手里催促快点点菜，吃完饭赶紧回家。这段时间天太冷了她有点怕冷。
“你不是说有事问我？怎么突然又急着回家。”
周纯这么一问，曲旖旎想起来约她出来的原因。
“你说，郑涛和苗桀吃饭？”
周纯一下反应过来，后悔刚才提醒她。
“是郑涛把我调回去的时候顺便送了个人情把你调去医务处，你别生苗桀的气，这事他不知情。”
“……”
曲旖旎愣愣的听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觉得心口闷闷的，和她有关，但是好像又和她没有关系。他们就这样喜欢操纵别人的生活和工作么？
曲旖旎提前一站下了车。
零下十几度的夜晚，曲旖旎独自走在路边。
寒冷让人清醒。冷风吹在曲旖旎的脸上，吹的她眼眶有点发酸，一步一步慢慢的在人行道移动。
看着路上那几辆呼啸而过的车，心中生出来许多苍凉，她如此渺小，这不是本来就知道的事吗？为什么今天才有点难过呢。
曲旖旎看着前面站在公寓门前那道熟悉的身影，脚步停滞了一瞬间。
苗桀笔直的站在路灯下。路灯昏黄的光亮从他的头顶洒落下来，他整个人比往日多了几分在他身上不常见的柔和。
明明隔得这么远她却能想象出来他的表情，清冷俊逸但是又很执着。
苗桀在等着她。
又一辆车呼啸而过，苗桀抬头顺着车离去的方向看到了站在人行道往这边移动的曲旖旎。
他收起手机，双手放在羽绒服的兜里，大步向她走过来。
虽然穿的厚重，但是他的步伐很轻快。曲旖旎耸耸肩感受了一下衣服的重量，难道是自己太虚了？怎么感觉衣服好重啊。
她突然的动作在苗桀的眼里看起来傻乎乎的。
苗桀走的越来越近。
直到两个人之间没有距离。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一条围巾，从头顶绕后圈在她的脖子上。曲旖旎不抬头看他，她平视着他衣服上的拉链。
苗桀给曲旖旎理顺被风吹凌乱的刘海，又皱着眉把她的脸掰成仰着头看他的姿势。
目光移动到他的脸上。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表情清冷，睫毛长长的，瞳孔像一汪寒潭，又像会蛊惑人心的带着黑洞的星云。
可是他五官生来就带着这种生人勿近的清冷气质。虽然让旁人带着不甘心却也只能望而却步的站在远处观望着。
他如星云般的瞳孔在温暖的灯光下面，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的眼睛。
曲旖旎的心跳一滞，好像少了一排拍。
苗桀紧张的捧着她的脸。
“你发烧了？怎么脸有些红？”
刷的一下，曲旖旎的脸更红了。她觊觎他美貌的小心思被他发现了。
苗桀把围在她脖子上的围巾往上面扯了扯，盖住曲旖旎的脸，只露出一双圆圆的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的眼睛。
“知道你出去玩，想让你玩的尽兴才没打电话打扰你。应蓝心不是说你早就回家了吗。怎么现在才到？”
“唔…我在车上看这一片景色挺好看的，从前没注意过，突然想下车仔细看一看。”
“是这样？”
曲旖旎点点头，跟在苗桀身后回家。苗桀放慢速度和她平行，月光把影子拉长。
苗桀扫了一眼曲旖旎的衣服兜兜鼓鼓的，就知道她把手藏在衣服口袋里了。
“你手那么冷吗？戴着手套还要放在兜里？”
“啊？还…还行不是特别冷。”
苗桀总是会出其不意就让她失了阵脚，曲旖旎慌忙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摩擦力把手套留在了兜里，寒夜的温度还没有把手裹起来，温暖就从手背覆了上来。
他竟然牵了她的手。
曲旖旎全身的触觉都集中在左手上，胡思乱想着要不要挣脱开会比较好。
像是想起来什么事，苗桀开口说道：“今年我妈说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苗阿姨要来？那挺好的啊，多一个人热闹，姥姥姥爷还有小姨和锦宝来吗？”
苗桀好像什么计划得逞一样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光亮让曲旖旎自我怀疑是不是被他套路了。
他问：“你想让他们来？”
曲旖旎点点头：“好久没见了，姥姥姥爷对我挺好的，我一直上班都没有空去看他们。苗阿姨来这里的话，姥姥姥爷不是只有两个人过年了吗，两个人过年…“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挺冷清的。”
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现在想起来好像是做梦一样，曲旖旎心中酸酸的。
苗桀没有带她去楼上，拉着她去小公园的方向。
他紧了紧她的手说 “散散步，回去好睡觉。”
八九点的夜晚，月亮升的老高，今夜又是圆月。依稀能看到月亮上面坑洼的阴影。
苗桀感叹：“月色真美。”
曲旖旎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是近视眼吗？没戴眼镜还能看那么远？”
他也看着她：“我那是防蓝光的眼镜，不是近视镜。”
是啊，他高中的时候学业那么繁忙都没有近视，怎么会在大学就突然近视了。
她好像太不了解他，也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他才会闹了这一出啼笑皆非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