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你抱一下
假期第一天就下起了大雪。
“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哈哈今年没准能发财啊…”曲旖旎端着碗看着窗外的雪，还不住嘴的说话。
苗桀挡住她的视线把红糖水推了过去缓缓说道：“能让你发财的人正坐在你的对面，不要对玄学做无谓的妄想。好好吃饭，一会我们下去堆雪人。”
“好！”
曲旖旎乖乖的吃完饭，看着苗桀吃了感冒冲剂，两个人准备出门。
苗桀仔仔细细的帮她穿上衣服，拉上拉链再围上围巾，又从衣橱里找出来一顶帽子和一双手套。
临关门的时候曲旖旎飞奔到厨房从壁橱里翻出来一把之前退休的木铲。
苗桀关上门，帮她拿着锅铲微笑着看她，眼神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你也有机灵的时候？”
曲旖旎不敢再看，转过身去小声的嘟囔：“嘁…～我一直都很机灵好不好。”
曲旖旎的脸热热的，她面对着苗桀的时候竟然还会害羞，这让曲旖旎心中一惊，这种感觉不太妙，这种心绪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她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曲旖旎背过身去，站在电梯里面从苗桀的手里把她的木铲拿了回来。
小路上面洁白的雪面光滑平整，空中还漂浮着雪花。
苗桀把曲旖旎拉过来又整理整理她的帽子，围巾盖住耳朵才拉着她去外面的雪地里。
苗桀高中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美术，绘画水平一流。他在雪地上三两下画出来一个火柴人，就是那天曲旖旎手机上面的那个火柴人，曲旖旎被他逗笑了，怎么还会有白色的火柴人？
她带着厚厚的毛绒手套，挥舞着木铲在地上铲雪。任谁看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小姑娘是每天在医院里忙碌穿梭在病号之间的小护士吧。
曲旖旎手里团了一个雪球，越来越大，后来她干脆把雪球放到地上从边上铲一些散着的雪来给雪球增加体积，瞄了一眼刚才那个活灵活现的火柴人，曲旖旎心中的疑惑不自觉地问了出来：“苗苗，你之前不是学的美术么？怎么后来考了临大？”
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找来了一根更为顺手的树枝在地面上又画了一个火柴人，听见曲旖旎和他说话，扫过她手中那个渐渐成型的雪人肚子，十分惬意的开口：“大概是想叛逆一下吧，突然就想试试脱轨的感觉，好奇如果不按照既定好的人生路线走，人生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感觉怎么样啊？”
“还不错。”
他眼尾的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温度太低还没有融化，曲旖旎看得入神，目光被吸引渐渐地向下移动，高挺的鼻梁，近乎完美长在她审美上的唇形，还有介于青涩和性感之间的下巴，这个侧脸看久了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吧。
曲旖旎拿掉手套想用手指帮他抚去睫毛上的雪花，手指刚碰到，雪花突然融化了。冰凉的水滴在苗桀的眼尾往下滑了一点然后停留在他的泪痣上面。苗桀看着曲旖旎举高在自己旁边的手，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苗桀轻声问道：“冷吗？”
她撞进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好像藏着无边的宇宙和美丽的星云，而她却是宇宙的中心。
时间突然停止了，世界也好像瞬间变得安静。
她看着他俊朗的轮廓，雪落下的声音在曲旖旎的耳朵中被放大了无数倍，手上温热的触感传入心底，手背是他手心的温度。他皮肤光滑柔软，曲旖旎心中泛起涟漪，慢慢的苗桀露出一个笑，曲旖旎的指尖陷在他的酒窝里。
曲旖旎呼吸一滞，脑袋里混着缺氧的眩晕，看向苗桀的目光都变得放纵，终于她回过神收回视线。
她磕磕巴巴说道“呃，不冷，你眼睛上面刚刚沾了一片雪花。不过现在已经没了。”
说来惭愧，这二十三年来她从来没有像这两天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哪一个异性，她一直都是把苗桀当做一家人看待，这突然出现的心动对她来说是一场人生的意外。
家境还有性格的因素，她在学校里扮演了很多年的路人甲，后来上了大学之后又一次经历了家庭的重大变故，她本来就有些自卑的性格变得更加的敏感，她说苗桀不守男德，其实她才是真正的不知道该如何和异性相处的那个人，近了或者是远了这些都是她把握不了的事情。
但是此刻，她觉得他们俩不应该这么亲密的。
她小心翼翼的抽出手，心情复杂的回到她自己的地盘堆雪人，手心里面还残留着苗桀的体温，余光却瞥见苗桀也在身后跟了过来。
路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从远处有一个小朋友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像煤球一样滚过来，看到曲旖旎手中的木铲惊奇的呼喊：“快看，那个姐姐好厉害，她在炒雪人呢，一定很好吃！”
曲旖旎拿着木铲的手一抖，差点把雪人的脑袋戳掉。
曲旖旎从一楼的阿婆家里借了一根胡萝卜插在雪人的鼻子上面。苗桀翻着手机里面的照片满意的把手机揣进兜里。
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银白色，雪越下越大，玩雪的几个小朋友被他们的妈妈拎起来抱回家。
曲旖旎看着被妈妈们抱走的小朋友，鼻子一酸心脏被回忆狠狠地刺痛了。苗桀把曲旖旎拥进怀里拖回家。
本来还想和曲旖旎回平江一趟，只是这天好像非要留人。
曲旖旎窝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大雪，回忆起和母亲看过的最后一场雪。
她眼神落寞已经没有悲伤，失去至亲之人的创口已经自愈，只是每每想起还是会有失落。也曾感叹命运的不公平，但是想到或许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可能已经重逢，或许有了新的归宿和更好的人生。
“中午吃什么？”
曲旖旎被苗桀从回忆中拉出来，视线重新聚焦在他的脸上。
她突然很想要一个拥抱，那种不带有任何杂质和欲望的拥抱。
苗桀靠在门边，左手撑在另一边门框上，他看着曲旖旎缓缓地走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曲旖旎纤细的手臂就从他腋窝下穿过然后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身。
她，也没有叛逆期，突然也好奇想体验一下苗桀说的那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感受。
苗桀的怀里很暖和，家里开着地暖，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蓝色的针织毛衣和休闲裤，隔着衣料曲旖旎能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正在逐渐加速。
“借你抱一下。”
苗桀收回扶在门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曲旖旎慢慢的觉得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