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调查
众人都是当兵出身，集体荣誉感是很强烈的，崔浩不悦的说道：“这一个老鼠屎坏一锅汤。”
唐建军骂道：“这货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行政部督察还没有转为正式，居然干这种事儿？真你妈给大家抹黑。”众人理解这话的意思，好不容易从保安跨入行政部门，出了这种事，上面要是撤掉督察岗位，几人可就打回原形了。一时间众人皆骂。
赵建才平复了情绪拨打着王珮的电话，刚一接通，便诚恳的说道：“王总，不好意思，给你脸上抹黑了，这事儿我有责任，实在是没想到王斌这个球货要人钱，我日他妈呀，我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王珮笑了笑，说道：“没事儿。”
赵建才继续说道：“王斌等调查完了，开除。我刚才问过其它几个督察，都回应没收人家钱，这几个人都可信。话是这样说，我心里还是不安定，可别再出幺蛾子了。”
“王斌弄这事儿让别人咋看咱们呢？几巴那个唐苗问背后有没有请客送礼，她啥意思？好像这督察都是收礼才让当似的！收礼收个球！”
“给你找麻烦真过意不去,一会儿我也去集团说明情况，王斌是我推荐的。”
王斌是在李庆、杜恒和魏军显等人的打斗中出了力的，经赵建才推荐当了督察。依照这帮人的习气，估计请客喝酒是有，要说赵建才推荐他们收了礼，应该不会。
王珮也没想到这王斌居然索要钱财，听赵建才这样说，明白他是想担责，想了想回应道：“这世上有太阳就有月亮、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好人就有坏人。人性复杂，善恶有时只在一念之间，他要自毁前程，谁也拦不住。”
“人员问题你只负责推荐，拍板的人是我。公司要查任何问题，你如实说就行，不必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赵建才听了这话心中敞亮，集团很多人愿意聚拢在他的身边，无关专业，只因人格魅力。
“要在督察的思想教育上多下功夫，专业能力上也需要继续加强。”
“明白。”王珮话不多，赵建才明白这其中的深刻含义。简短的说了几句后，又将电话打给了孔珊珊。电话刚一接通，赵建才便嚷嚷道：“你咋球管的人？店长里还有这号货色？”
孔珊珊心中嘀咕道：“那你王斌是咋管的？”赵建才语气不善，孔珊珊也不好顶撞，低声回应道：“等集团调查完后让她走人。”
“早该这样了。”孔珊珊姿态放的很低，赵建才有火也没处发，匆匆挂了电话。
母婴公司门店内，潘艳萍挂了电话后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怒气冲冲的拨打着唐苗的电话。唐苗自然知道她打电话的意思，无论手机铃声叫的再欢，就是不接电话。潘艳萍见打不通，口中咒骂起来，又给唐苗发去了信息：“你贱你妈呀！我送礼管你球事儿，你浪啥呢？”
信息发出后还是没有回应，潘艳萍胸中恶气发泄不出去，又给唐苗发去了信息：“接电话，否则我举报你贿赂督察的真实情况。”信息发出后，潘艳萍又给唐苗打去了电话，这次居然被拉黑了。潘艳萍气的大骂起来，不一会儿向着集团公司而去。
行驶的车内，黄克己一言不发，黄楠生怕说错话挨训，专心的开着车。两人到了公司，黄楠下意识的看向人力资源部，刘茹的目光也正好看过来，黄楠心虚的转过头去。
黄楠有借阅过人事档案，刘茹心中嘀咕：“是不是他泄露出去的？”黄楠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刘茹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快速的走向会议室。
向东正要出公司，见唐苗进来了，拉下脸说道：“有病。”
唐苗在邮件中提到了潘艳萍是邻居介绍来的，虽然没提向东的名字，但惹得向东很不高兴。这位集团销售经理的风格，唐苗还是比较清楚的，装作没听见的向前走去。
人力资源部和行政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人员在座，王斌陈述着事情的经过，并强调道：“我就是拿了她200元，这200元不是我主动要的，是她叫我过去给的。”
“我承认我犯错了，但绝对没有收到唐苗的1000元。还有，她说我再次去主动要钱，我没有，她是诬陷。我是去了店里，原因是我觉得收她钱不合适，想让她出来把钱还给她，结果她骂我。当时店里人多，我就先走了，想着回头了找个无人的时候把钱退给她。”
朱培晶看了看叶昭，心中嘀咕道：“这两人说的不一致啊！”
监控也早已调了，店外确实出现了两人的身影，但看不到两人在干什么。至于唐苗说的电话为证，那只能说明两人通过电话，可电话里说的什么，那就无从查证了。叶昭已经派了胡小可、熊复怡去店里找店员问询了，看能反馈什么情况吧。
叶昭咳嗽了声，说道：“你考虑清楚，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王斌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和光集团不可能再呆下去了，此时更是坚定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叶昭转了转手中的笔，又问道：“唐苗是怎么知道公司的人事关系的？”
“这个我不知道。”
再问似乎也问不出什么了，乔子良接过话头，问道：“你有没有收别的店的钱？”
“没有。”
“你是怎么当上督察的？”
“赵经理推荐我的。”
乔子良本想再问问王斌有没有给赵建才送礼才当上督察，但赵建才很不好惹，乔子良可不想晚上被人拍黑砖，所以闭口不言了。会议室内一片宁静，叶昭目光低垂，转动手中的笔，刘茹适时的进来化解了尬聊。
“叶经理，唐苗到了。”
“嗯，让她进来，你带王斌先去小会议室。”
唐苗进了会议室，见这么多人在座，心中有些忐忑。不过，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怕的了。唐苗吸了一口气，抑制着加速的心跳，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刚要说话时，黄楠走了进来，在一侧的位置上坐下。唐苗没和黄楠接触过，但认识他，内心又不争气的快速跳动着。
陈述还是和邮件上的别无两样，乔子良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问道：“王斌说他只收了200元，第二次去找你是去退钱的。”
唐苗微微一愣，反应了下叫道：“放屁！”
乔子良拉下脸说道：“你咋说话呢？”
唐苗高声说道：“他第二次去就是要钱的，不要脸货，敢做不敢当。”
“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证据，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就是来找我要钱的。”
叶昭的电话响了起来，见是钟菊清打来的，忙出了会议室。
“上海办和广州办先不要撤销，不要发文件。”
叶昭一愣，莫非黄总改变主意了，不好意思说，让钟菊清传话。
“好的，我知道了。”
“你们调查的结果出来后，给我说说情况。”
“明白。”
刘茹走了出来，低声说道：“经理，熊复怡她们去店里问了，当时店员都隔的比较远，隐约听到有吵闹声，但不知道唐苗和王斌在说些什么。”
叶昭沉吟了下，两人现在的说法不一致，按唐苗的说法王斌的性质是索贿，按王斌的说法唐苗是在行贿，没相关证据也扯不清，按制度处罚起来的力度也不一样。但无论怎样，这两人都不能再留。
“这样，先把潘艳萍带来问问，问完话后你把唐苗和潘艳萍安排在一个会议室里，等她们打起来了，你们再进去，按制度处理。”
刘茹会心的一笑。
不远处，赵建才走了过来，叶昭站在原地热情的打着招呼。曾几何时，见到赵建才还得主动上前陪着笑脸，如今主客移位，这都依赖在王珮的领导下，叶昭越来越找到集团人力资源部经理该有的站位。
赵建才稳步走了过来，握住叶昭的手说道：“给你们找麻烦了。”
“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这会儿不方便说，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下，你看呢？”
“听你安排。”
两人笑了笑，叶昭把他安顿好，才进了会议室，潘艳萍茫然的看着这位能决定人饭碗的人事经理。
朱培晶问道：“唐苗反映你借王总结婚之际送礼2000元，有没有这个事情？”
潘艳萍回应道：“有这个事儿，但不是送礼，就是纯粹的随份子钱。”
潘艳萍和王珮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工作上又无过多交集，对于南都市人情往来的习俗来说，递2000元明显不合适。但牵扯到了王珮，众人便沉默起来了，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这事儿总得有个交代，叶昭见众人都不说话，斟酌着话语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想找王总解决？”
“没有。”潘艳萍干脆的答道，事情出了后潘艳萍也是左思右想，光明正大的说自己送了2000元，名目死咬住结婚礼金，别的一概不谈，就是不正常别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王珮收了钱，自己什么都不说，他心里也有数。要是坦诚有求于王珮，那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这钱给谁了？”
“结婚时有人记礼单，我把钱给记礼单的人了。”
叶昭左右看了看，问道：“谁还有啥问题？”
潘艳萍这事儿那就是一厢情愿，她愿意送多少就送多少，这个问题没啥好调查的，临近的几人纷纷回应没有。
“那就先这样吧。”
叶昭正要结束谈话，潘艳萍叫道：“等下，我要举报唐苗行贿督察王斌。”
众人一愣，刘茹问道：“你知道事情的经过？”
“知道。”潘艳萍将唐苗那天的通话内容如实告知。
众人各自在心中琢磨起来，孔珊珊心中嘀咕道：“潘艳萍的说法估计是靠谱的，以唐苗的行事作风一下子送1000元钱，可信度不高。”
事情有了转折，叶昭吩咐让唐苗再次接受问话。
刘茹问道：“刚才潘艳萍说，你是主动给王斌200元。”
唐苗反驳道：“我和王斌的事儿我从来就没和别人说过，她那是胡扯的，你们都是领导，肯定能分得清真假。”
乔子良不满她的态度，怼了回去：“那不用你说。”
叶昭忍着笑意，给刘茹使了个眼色，刘茹会意，带着唐苗出了会议室。
叶昭拿着笔本走到众人的对面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众人正感奇怪，门口处赵建才走了进来。叶昭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道：“赵经理，来，坐这儿。”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了，如果说前面几人是受审，那现在的气氛就不一样了，众人脸上也不再是严肃的表情。
赵建才拉开凳子坐了下来，说道：“我是来找集团说明情况的。”
“你说，我认真听。”
赵建才笑道：“那我得先打个草稿，再找秘书润润色。”
两人笑了起来。
“是这，王斌是我推荐的，这个事儿我问过他，从他的表情上看应该是收了唐苗的钱了。我推荐人不利，该承担的责任我承担。其他督察我都问过了，他们给我的回复是都没收钱，当然这一点还需要你们查证。推荐保安当督察，我从中没收过一分钱，这一点不需要啥证据，我对我说的话负责。”
赵建才三言两语的说完，话虽简短，却是掷地有声。
众人沉默起来，谁也不想多嘴。
“另外，我提个建议，有人犯错了那按制度该处理处理，有人要提建议那是个好事儿，但不能瞎逼逼。几巴能力不球行、业绩也不好，又没球为集团做出过特殊贡献，还妄议集团大政方针，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上高速---楞冲军用吉普车！”
赵建才话糙了些，众人听他说的有趣，脸上都有了笑意。
叶昭笑道：“我同意。”
两人附耳说着什么，继而大笑起来。
乔子良心道：“这他妈是调查吗？调查个鸟？在这儿看着他们扯淡！当我不存在啊？”乔子良装腔作势的摸出手机，假装打电话，转身向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