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线索
众人一怔，目送着王珮出去，复又看向向东。
向东脸上闪过轻视之色，心道：“操，不就是罚个500元钱嘛，有啥了不起。”脑中突然想起王珮治周源的手段来，心下一凛：“算了，这人不好惹，还是别给自己惹麻烦了。”
这会眼见是开不成了，向东恶声道：“散会。”当先走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
金欣对夏贯宇道：“你冷静冷静，别冲动。”
夏贯宇气道：“冷静个几巴，不干了。”说完出了会议室，走向公司大门扬长而去，众人也跟着各自散了。
凭心而论，向东还是有些本事的，尤其他强调的与客户建立关系要经历认识、认可、信任三个阶段，认识阶段只是拜访，不要说过多的话；认可阶段才讲实质性的东西，客户认可你什么？无非就是两样，认可你的产品、认可你的人。
王珮对这话是深以为然，只是接触几次后觉得向东这人易怒，缺乏凝聚人的气质，容易打消下属的积极性。人与人的沟通，情绪对了，内容就对了，情绪不对，内容会越来越复杂。
显然，向东是有奶就是娘，眼睛只盯着能带来利益的人，这制约着他迈向更高的管理位置。
王珮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是李庆的，接了电话。
“领导，那个收废品的老头来过两回了，我跟了他两回，这人住在附近的村里，我看他每次来好像都和有忠打招呼，好像是亲戚，我请有忠吃饭，说起那收废品的老头，他说那是他二叔，他喝多了，说咱们公司有人卖铜给他二叔。”
王珮心中一动，问道：“有忠是谁？”
“肖有忠，就是和我们同一天来的那个。”
王珮记起来了，让于航给介绍的人。
“我知道了，这事你别声张。”
挂了电话，王珮琢磨了下，给风华张相春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王总，您好。”
“您好，有个事情问下，你们这会儿刷墙的人都安排好了没？”
“安排好了，你放心。”
“张总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有这么个情况，有个朋友是做刷墙的，如果你们还缺人手，我把他介绍给你。”
“给谁做都是做，只要他态度好、技术没问题、干活踏实，分他做点就是了。”
“那我先问下，看看他啥情况，先谢谢张总了。”
“王总客气了，晚上要是没事，咱们聚聚。”
“谢谢张总，晚上还有个会要开，不方便，等你这边忙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找时间聚聚。”
张相春答应下来。
王珮挂了电话，又给于航打了过去，等了一会儿于航接了说道：“你好。”
“你好，我是王珮。”
电话那端哦了一声，随即醒悟过来道：“你好，王总。”
“最近忙不忙？”
“还行。”
“有个事情你看看有没有兴趣，我们公司在搞装修，目前已经进入刷墙阶段了，怎么样？”
于航顿时热切起来，说道：“哎呀，谢谢王总了，你说怎么整。”
“只要你态度好，听从施工方安排，技术过硬，干活踏实就行。”
于航急忙说道：“王总，别的我不多说，你家的墙就是我带着人刷的，我干活你放心。”
王珮笑道：“别急，我还有点事情要请你帮忙。”
“你说。”
“肖有忠你还有印象吗？”
“有啊，我不是把他介绍到你们公司去了吗？”
“嗯，那他二叔你认识吗？”
于航疑惑起来，王珮问这人干啥？
“认识啊，我们村一个收废品的老头。”
“那好，晚上你约下这两人，晚上我请吃饭，不过没见面前先别提我。”
于航更是疑惑，王珮跟这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不知道他找这两人干啥，想起王珮说的业务，顿时说道：“王总放心，一会儿我安排好地方通知你。”
“好。”
曲靖拿着一沓报销单走了进来，王珮挂了电话，拿起报销单看了起来，曲靖见他一副专注的样子，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身走了出去。
王珮签完报销单，于航发来了位置。王珮看了看时间快下班了，收拾好办公桌，转身出了公司，路边遇到一个水果摊时，又倒车回来，买了提水果，直奔约定的位置而去。
一家小饭店外，于航正在左右张望，见王珮拎着水果从车里出来，忙快走两步迎了上来笑道：“王总，来了怎么还带水果呢？”
王珮笑道：“锅里没下你的米，不用惦记，给有忠他二叔买的。”
于航笑了笑，问道：“给他二叔买啥礼物啊？”
王珮微笑不语，于航引着王珮到了小包间，肖有忠和他二叔还没到，两人坐下，王珮问道：“那两人呢？”
“有忠回去接他二叔了，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好，一会儿我有点事情问他，你在旁多协助。”
于航忍不住问道：“啥事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先说说你的事。”
于航顿时来了精神，听王珮讲了起来，得知是一层楼时，于航的眼睛顿时亮了。
王珮笑道：“一层楼只能给你少部分干，全吃下，你那点人不够。”
于航嘿嘿一笑，说道：“我明白，我明白，你看好吧。”
正说着时，手机响了起来，于航看了看手机说道：“人来了。”接了电话说道：“直接进来吧，最里面的包厢。”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搀扶着一个干瘦的老人走了进来，王珮打量起那肖有忠，身材魁梧、皮肤黄黑，一看就是干活卖力的人，那干瘦的老人背微微有些佝偻，眼神中透着浑浊。
于航招呼道：“赶紧坐。”
那肖有忠扶着那老人坐下，看了看王珮，想了下说道：“你是王总？”
王珮没想到这人认识自己，有些诧异道：“你认识我？”
“认识啊，你来过公司两次，所以有印象。”
王珮笑道：“记性不错。”
肖有忠对那老人介绍道：“二叔，这是我们集团公司领导。”
那老人打量着王珮，冲着王珮点了点头。
王珮拿起地下放置的水果说道：“老先生，今天来得匆忙，给你带些礼物，祝你健康长寿。”
肖有忠忙道：“不要，不要，咋能收王总的礼呢？”
那老人佝偻着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啊，礼物不能收，不能收。”
王珮看着他浑浊的眼神，对肖有忠说道：“有忠，你让老人家坐下吧，礼物你替他拿好。”
肖有忠双手连摆道：“咋能收王总的礼呢。”
王珮把水果放在肖有忠面前道：“听我的，你收下就是了，扶你二叔坐下吧。”
肖有忠哦了一声，扶着那老人坐了下来，说道：“谢谢王总。”
王珮摆了摆手，于航交代上菜，拆开几套餐具，烫了烫，分发给众人。
菜很快就上来了，王珮问道：“你二叔能不能喝点？”
肖有忠笑道：“平时饭吃的少，酒是顿顿都要来点。”
王珮笑了笑，倒了杯酒，放在那老人面前说道：“你是长辈，给你倒酒了，祝你身体健康。”
那老人道：“谢谢喽。”端起酒来一口喝了，王珮见状不敢倒酒了，怕他喝出事来，说道：“你多吃点菜。”
众人吃喝起来，王珮问了问肖有忠最近的工作情况，肖有忠一一说了。
王珮见那老人目光一直看向酒壶，不禁感到好笑，又给那老人倒了一杯，说道：“你慢慢喝。”
那老人哦了一声，轻轻抿了一口。
王珮目光转动，看到肖有忠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禁微微一笑，自己又是买水果，又是倒酒的，难怪肖有忠一直盯着自己看。算了，还是先说清楚吧，免得人家吃顿饭都不安生。
王珮对于航道：“你说说有忠是怎么进的公司吧。”
于航停下筷子对于航说道：“上回我跟你说有个朋友，公司需要人，把你介绍到了现在的公司，就是王总帮的忙。”
肖有忠明白过来了，站起来对王珮说道：“谢谢王总，我敬您一杯。”
“好。”王珮端起酒杯和肖有忠碰了下，抿了一口，看肖有忠要一口喝干的架势，忙道：“你先别忙，我有话说。”
肖有忠停了下来。
王珮问道：“我听说有人偷铜卖给你二叔。”
肖有忠顿时有点不知所措看向那老人。
那老人也听清楚了这话，瞪了一眼肖有忠，看向王珮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
于航顿时明白了王珮的意图。
要让人家说出真相，总得有点诚意，把偷铜的人说出来等于是断他的财路，他也未必同意。王珮喝了口茶水说道：“大爷，有忠目前在我们公司上班，这事他知道不说，不合适。”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小于惦记着给有忠找工作，说明他和有忠关系不错，最近我们公司要搬迁新地方，刷墙的业务我还在想着让于航参与下，你看，都是同村人，你是他们长辈，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偷铜的人是谁？”
于航听了这话，眼光热切起来了，看向肖有忠。
肖有忠有些难为情的对那老人说道：“二叔，我工作的事是于航介绍的，也是王总介绍的，王总今天来又给你送礼物，又给你倒酒的，这事王总也知道了，咱要是不说，传到村里边让人看扁咱。”
那老人还是不说话，肖有忠有些急了说：“二叔，你要是不说，我以后咋有脸去上班哩？”
于航也道：“大爷，都是同村人，大家都不容易，你可得帮帮我们。”
那老人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说道：“好，那我给你说，但是你得保密，不能说是我说的。”
王珮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仅不说，公司正缺人手，只要有忠努力上进，这个朋友我交了。”
肖有忠顿时有了笑容。
那老人看了看肖有忠，说道：“那小伙子我也不认识，邻村的，距离不远，大约有个30岁左右，圆脸，头发发黄，还有些卷。”
王珮正在想着是谁，肖有忠抢着回答道：“我知道，是小卢，年轻的，男的，头发有些卷的就只有他了。”
王珮顿时醒悟过来，卢岩松！
王珮拿起酒壶给老人倒了杯酒，说道：“大爷，你放心，今天咱们就是来吃顿饭，啥也没说，啥也没发生过，以后该怎样还怎样，卢岩松找你收你就收，我也会跟电缆公司打招呼，以后卖废品先紧着你来，让他们多照顾你生意。”
那老人听了这话，颤巍巍的端起酒杯说道：“那先谢谢你，我无儿无女，一直把有忠当做我的儿子，只要他好就行。”
王珮轻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端起酒杯和那老人碰了下，说道：“你放心。”
王珮喝完杯中酒，招呼那老人吃菜，稍微停顿了下问道：“大爷，他们是怎么把东西偷出去的？”
那老人吃了口菜，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他喊我让我上门收。”
王珮又道：“他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那老人想了想，说道：“他每次喊我上门时都是一个人。”
王珮想了想明白怎么回事了，这老人和卢岩松是邻村的，卢岩松不在本村找收废品的，而是到邻村找，自是心有顾忌，拿着东西出门估计不方便，所以这才有了这老人上门收废品的事情。
“那他多长时间叫你一次。”
“一般是一个月两次，时间不固定。”
王珮嗯了一声，目光看到肖有忠一脸好奇的样子，略微思索，对肖有忠说道：“今天这事暂时不能和任何人透露，防止不必要的麻烦。”
肖有忠挠了挠头，大声说道：“我日他大爷，他敢来我们村找事，我打死他，还敢找我们麻烦，你放心，王总，没事。”
王珮是担心肖有忠走漏风声，肖有忠却是会错意了，王珮怕他嘴巴靠不住，表情严肃起来道：“不要乱说，我这边有安排，你就当啥事没有发生，再有喝完酒后乱传话的事情，今天你就当我没来过。”
肖有忠一愣，有点不明白王珮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