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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牢骚太盛防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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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内,几人坐下后一时无语。

    不一会儿,段洋提着蛋糕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李国强、姜瑞琦、易欢。

    李国强拎着一瓶白酒,看了看蛋糕,问道:“谁过生日?”

    段洋见王珮不答话,说道:“没谁过生日,领导想吃了,就订了一个。”

    众人笑了笑。

    酒菜上齐,柳叶玩着手机游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倒让王珮有些好笑,这女孩真是心大,王珮说道:“我许个愿吧,祝柳叶脱离苦海。”

    姜瑞琦品了品这话,一脸疑惑的问道:“柳叶要走了?”

    柳叶嗯了一声。

    姜瑞琦又道:“为什么啊?”

    柳叶撅了撅嘴,赵丹抢话道:“晨会呗。”

    姜瑞琦也是被这晨会搞的焦头烂额,自己家两个孩子,既要给孩子做饭又要把两孩子送往不同的学校上学,想起早上和老公为送孩子上学吵架的事情,姜瑞琦的不满瞬间被勾了出来,说道:“那死女人搞什么啊,她不用做饭、送孩子啊,她老公找了她真是瞎了眼了。”

    段洋笑了笑,在座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段洋也无顾忌的说道:“她是个女的吗?”

    众人笑了起来,赵丹说道:“晨会的事情大家都不愿意,这两天走了不少人了。”

    “公司也是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正说话间,李国强的电话响了,一通大骂伴随着电波传进李国强的耳中,来电是向东公司的客户,是来催促交货,这一段公司忙着大成集团的订单,对于其它客户自然是一再延期,这客户大概也是被逼急了,口不择言的向着李国强发泄着不满。

    陈铁军的电话打了进来,王珮把手机扔在一边。

    柳叶挨个给众人倒着茶水,李国强大声和那客户辩解起来,没说一会儿,那手机在李国强的骂声中砸向了地板。

    众人面面相觑,李国强年纪不大,脾气却不是很好,好在李国强待人仗义、事业心强,又是老板的妻弟,在向东公司有些人缘。今晚送别柳叶,众人谈论着晨会的事情,话里话外连带着埋怨曹向东,只是没想到李国强摔了手机,他是故意的?众人一时都不言语,沉默起来。

    王珮说道:“不说这些了。”指了指蛋糕,示意段洋切分。

    众人吃了几口菜,柳叶说道:“明天我就走了,其实我觉得我挺笨的,我到人力资源部犯了不少错误,一直都是你们在照顾着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端起杯中的饮料说道:“我敬大家一杯,谢谢你们。”

    离别的话语从这个天真的女孩口中说出,多了些淡淡的愁思,众人在沉闷的气氛中共同碰了杯。柳叶拿着酒瓶走到王珮身边说:“领导,我敬你一杯。”

    “好。”

    王珮喝了杯中酒,柳叶倒了一杯,王珮又是一口喝干,柳叶转过身来,对李国强说:“李经理,敬你一杯。”

    李国强也是一口喝干杯中酒,说道:“离开也未必不好,祝你一路走好。”

    众人品着这话,气氛愈加沉闷,王珮对姜瑞琦使了个眼色,姜瑞琦会意过来,转身去寻找那被摔烂的手机。

    王珮说道:“今晚送别柳叶,你咋回事?整个送别宴被你搞砸了,你说怎么办吧?”

    李国强说道:“别提了,事情烦的很。”

    王珮给李国强倒了杯酒,说道:“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易欢听了这话,静静的注视着王珮。

    李国强笑了笑,端起酒杯说道:“整个向东公司就你有文化。”李国强说这话是正经说的,只是别人听起来觉得李国强是在说反话打趣王珮。

    王珮说道:“这样吧,今晚不送别了,明天了你包场接着再送。”

    众人笑了笑,李国强端起酒杯对王珮道:“那都不是事儿,走一个。”

    两人对饮起来,李国强放下酒杯道:“最近的事烦透了。”

    王珮看了看李国强,拿起酒瓶给李国强倒满,又给自己添满,端起酒杯和国强碰了下,两人又是一口喝下。

    电话执着的响着,段洋看了看,说道:“领导,陈经理的电话。”

    王珮回应道:“不接。”

    段洋哦了一声,目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倪晓芸,倪晓芸也是有些困惑。

    姜瑞琦的电话响了起来,接了电话看了看李国强,小声的对着电话说着什么,没一会儿挂了电话,对李国强说道:“经理,业务员问明天晨会咋弄?”

    李国强心中的不满又被勾了起来,烦躁的说道:“弄个几巴晨会,别人都没事干了?业务员不在外边跑业务,天天早上来开晨会做操,瞎鸡巴整。”

    王珮回应道:“又不是你一个部门的事情。”

    “你不知道,有些业务员晚上请客户应酬,早上真起不来,还有好几个亲戚见着我不说话,背后说啥怪话的都有……”

    话题转回晨会,王珮及时转移了话题。众人陪着柳叶闲聊,王珮和李国强两人倒是你来我往,酒到杯干。两人喝了快一瓶,王珮有些头晕,李国强看看差不多了,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大家回去注意安全。”

    众人纷纷散去,王珮摸出钥匙开了车门,李国强搀扶着王珮坐在驾驶室,插了几次钥匙也没插进去,李国强对段洋说:“洋洋,我看你们领导有点喝多了,你开车把王总送回去。”

    段洋正和柳叶告别,听了这话侧头看去,见王珮趴在方向盘上难受。

    易欢上前打开后车门,李国强又搀扶着王珮下来坐进后边,易欢道:“我也回公司。”

    段洋说:“那好,我还怕我一个人一会儿拽不动他。”

    众人告别后,段洋开着车向公司驶去,在乡间土路上颠簸了一阵,王珮难受起来,拍了拍玻璃示意段洋停车,车刚停稳,王珮冲下车蹲在地上一阵猛吐,段洋走过来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易欢看了看后车座位的矿泉水,拿过一瓶,下车递给王珮。

    王珮接过矿泉水,起身说道:“你们跟着我,我吐不出来。”往前走了几十米,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段洋看他难受的样子,狐疑着说道:“领导今天不对劲,上午那会儿我去他办公室,就感觉不太对,晚上喝这么点酒也不至于啊,他酒量我知道,半斤的量还是有的,这今晚和李经理喝酒,好像跟灌酒似的,喝的又急又快,陈经理来电话他也不接,不会是两人吵架了吧?”

    易欢看了看不远处的王珮,说道:“我感觉他情绪有些低落。”

    两人等了一会儿,王珮好受了些,上来车说道:“洋洋,现在太晚了,一会儿你开我车把易欢送回去,或者车给易欢开。”

    段洋哦了一声,试探着问道:“领导,你是不是和陈经理闹矛盾了。”

    王珮说道:“胡说,净瞎猜,开车。”

    段洋吐了吐舌头,将车开到公司门口,王珮说道:“就这儿吧,不用你们送了,我一个人能行。”

    段洋有些不放心,说道:“我们搀你进去吧。”

    “不用,我想走走,放心。”又对易欢道:“回去慢点开。”未等易欢答话,王珮打开车门下了车。

    段洋看着王珮摇摇晃晃的进了公司大门,还是有些不放心,拿出电话打给了陈铁军。

    王珮晃晃悠悠的走到后院,远处陈铁军走了过来道:“在哪儿喝这么多?怎么样啊?”

    王珮看了看陈铁军说道:“意识还算清醒,就是有点头晕。”陈铁军扶着王珮向寝室走去,路过后院的绿植走廊时,王珮指了指长廊中的石桌说:“歇会儿。”

    陈铁军搀扶着王珮走了过去坐下。

    王珮说道:“今晚柳叶离职了,我去送送她。”

    陈铁军哦了一声,诧异的说道:“跟女孩喝还能把你喝多了?”

    王珮笑了笑,说道:“不是,国强也在,本来还想和我们部门的人正经吃顿饭,没想到国强也是一肚子怨气,搞得我只顾喝酒了。”

    陈铁军问道:“他有啥怨气?”

    “交不了货和晨会。”

    陈铁军笑道:“我操,他们窝里反了才好呢。”

    王珮闻听笑了笑,低声说道:“我有话说,你看看四周有没有人?”

    陈铁军有些狐疑,环视了四周,又到长廊外的低矮树丛中看了看,转身回来坐下道:“没人。”

    王珮说道:“有些口渴,你再给泡茶。”

    “真球难伺候。”陈铁军话虽如此,却是转身去了。

    一杯绿茶下肚,王珮的酒解了不少,陈铁军催促起来,王珮酝酿了下情绪说道:“晚上你打电话,我没接,我在考虑这事儿要不要跟你说。”

    陈铁军听的一头雾水,说道:“啥事?”

    “辞退人的事情,我看了下数据分析,这么说吧,目前的订单量变少了,前期招了不少人,曹向东不想养这么多人,所以借着袁壮闹事开始推晨会,目的就是辞退人。我晚上听国强说了个信息,前一段忙着赶大单,公司原来的一些小客户的订单就无法交货,现在那些小客户的单不合作了,很快你那边就没有多少订单做了。”

    陈铁军一愣。

    “你明白了吧,凌丽就是曹向东手中的枪,他俩是早就商量好了,晨会是手段,变成了他辞退人的工具。”

    陈铁军接话道:“因为订单少了,他要辞退人我也能理解。”

    王珮摆了摆手道:“不是那么回事,我跟你掰扯掰扯。这事儿为什么是凌丽干,不是我们干?”

    陈铁军愣了下,心中思索起来。

    王珮说道:“说到底,他是不信任我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为什么是凌丽干而不是你干,绝不是为你我减少麻烦,而是理念不同,今天没业务了让人先回去,明天有单子了再把人叫来,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了。有些员工发着极低的工资,别妻弃子没日没夜的干,在他眼中算不上个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为了工作所做出的牺牲。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来说,他娶个年轻漂亮又勤恳的老婆,享受着人家的大好青春,玩腻了把人家一脚蹬了。”

    陈铁军笑了笑,又沉默起来。

    “他的风格是用人朝前,不用人当擦屁股纸一般扔掉,这和我们的理念不同,在这一点上他认识深刻,所以是凌丽上。同样,辞退人这事曹向东绕开了我,究其原因是他怕我们内心中对他不认可或者说鄙视他,所以让凌丽来操作,绕开我本不是什么事,但这同样反映出了我们在对人上有本质的分歧。本来嘛,退到最基础的关系来讲,老板给钱员工干活,有啥分歧了求同存异就好,只是这个差异对于你我来说有点大,关系着我们的下一步,以前你我这个职位的人不是没有能人,为什么人员不断走呢?前车之鉴啊!”

    微弱的路灯下,陈铁军的脸色凝重起来。

    王珮喝了口茶,又道:“我从各自的角度给你分析下,曹向东干这个事情是经过考虑的,所以我说我们在他眼里啥也不是。我俩初次见面时他给我谈的那都是正能量的话,现在是越来越不对味了。三观不合咱们早点说,就没有后来的事情,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了;我们前期所做的管理工作很可能执行不下去,我们有本质的分歧后该怎么相处?我再说说凌丽,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借着晨会打压异己,先辞退不听话的和这些没有经验的学生,辞退这些学生正面说不合适,所以借晨会说事,她早上讽刺学生的话起了作用,学生走了,话也会传到程老师耳中,人是我引进来的,现在弄得我居中不合适了。五一我在家明着休息,实际上是帮着他外甥安排工作,通过程老师安排在校办工厂了,刚给他安排好,这边辞退学生,我操!还有你那边和她不对付的,也在她的算计之内,晨会这个事情只是个开始,曹向东下一步必然会借着管理,让凌丽来监督你或者说让凌丽直接辞退人。从我们的角度说,辞退的人是你的人,人家找你你怎么办?管还是不管?啥后果不用我说了吧,到时你还怎么做?我要是被架空了,还做什么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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