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贼咬一口试试
自从专案组成立以来,秦牧最近真是忙疯了,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状态,老婆打来的电话他都没时间接,这下好了,老婆的愤怒值直接爆表了。
这不刚才,老婆又打进来电话,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臭骂,让他再也别回来了,就算回来也进不了家门。
挂断电话,秦牧不由的长叹一声:家和工作有时候就是一对矛盾体,如果不能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那么很好,只有两种你难以招架的结果:单位领导骂;回家老婆骂!
显然,秦牧选择了后者。秦牧虽然心情不爽,但他还真没有指责老婆的资格。
妻子既要上班挣钱,还得照顾家里的老小,孩子的上学问题,老人的养老问题,贤惠能干的妻子总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十年如一日的操持着这个家,她从不抱怨秦牧,只有秦牧多日不着家时,她才会埋怨几句。
本来,老婆是不怎么生气的,但是今天,秦牧竟然鬼使神差的怼了她几句,这下女人彻底被惹怒了。
心烦意乱的秦牧躺在沙发上独自生着自己的闷气,突然门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秦牧立刻警惕的坐了起来,打开了门。
“怎么?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出什么事了?”秦牧望着神情紧张的姜婉。
“出事了!外面来了好多记者,拦都拦不住。”
“噢,怎么回事?记者?”秦牧诧异的问道:“记者跑咱们这儿做什么?”
“秦队,沈冰自杀未遂,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了。你不在的这两天,你的手下小陈和赵阳两个惹麻烦了。这下好了,记者一窝蜂来了。”姜婉叹口气:“唉,秦队,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这帮不明真相的记者竟然说咱们没本事破案,就屈打成招,污蔑受害者家属!受害者家属被逼无奈,以死自证清白。唉,气死我了!”
姜婉了口水,接着说:“这两个小家伙,做事实在是太莽撞了。他们两个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竟然将那个受害者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沈冰!说成了犯罪嫌疑人。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偷偷的录了音,居然还将录音提供给了多家媒体报社。这个女人,可真不是个善茬啊!”
“噢?有这回事?这女人是给咱们挖坑啊,她等着咱们往里跳!”秦牧低下声音:“别慌,越慌越乱。现在,咱们只能将计就计!姜大美女,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姜婉警惕的眼神看了秦牧一眼:“你,你不会?”
“我要你组织一个新闻发布会,向这帮记者朋友们传递一些咱们伸张正义的决心,同时给他们透露一些重要的信息。”秦牧知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利用舆论的力量给犯罪嫌疑人施压。
“好,这个办法可行。咱们也不解释这种事情出现的原因,咱们只说案子。秦队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吧!”姜婉说着,拿起文件袋急匆匆走了出去。
“慕羽,你来一下我办公室,哦对了,喊上小刘,就说我有事找她。”秦牧挂断电话,点上了一支烟。
“秦队”慕羽怯生生的叫了一声,随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小陈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小心翼翼的躲在慕羽身后,可怜巴巴的样子竟惹得秦牧不由的偷笑。
“事情都知道了吧?你们两个过来坐,杵在那里干啥?”秦牧没好气的说:“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英勇无畏的人民卫士。”
“秦队,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逞一时之强,结果酿成了大错!”慕羽开了口,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我太心急了,才让受害者家属……”
“秦队,是我的错,不怪小羽。都是我的主意,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小陈挡在了慕羽的前面,将所有的责任揽了过来。
“处罚?我说过要处罚你们吗?现在,可不是你们两个抢着认错的时候。你们两个应该做的是怎么将功补过,处理好此事。我给你们两个最后一次机会”秦牧严肃盯着两人。
慕羽和小陈顿时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早已感动不已,现在公务繁忙的秦队又给她们两个派发了新的任务——那就是跟踪嫌疑人。
当天,姜婉在秦牧的授意下就组织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会上的她端庄又不失大体,稳重又不失风度。整个会场,她口吐莲花,妙语连珠,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这帮记者。这样一来,不仅打消了人们对于此案的疑惑,而且成功的离间了沆瀣一气的这起案子的作案团伙。
沈冰面色苍白的正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她有些焦急不安,不时的看看窗外。经过精心伪装的慕羽和小陈此刻就在她的背面,女人并没有察觉有人正在密切的监视她。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径直走向她的对面。
“你,为什么要骗我?”女人抬起头,眼满是痛苦的泪水。
“我怎么骗你了?”男人一脸的茫然,说着坐了下来。
“今天的新闻难道你没看吗?”女人缓缓的搅动着咖啡:“新闻上写的一清二楚。翻开你的手机好好看看。”
男人低头翻看着手机,随着手机屏幕上文字的变化,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越发的难看。
“小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男人急忙辩解。
“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真的是你做的?你,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男人急忙矢口否认。
女人愤怒的站起身来,正要离开:“亏我那么信任你!你这样做,你对得起我吗?你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男人痛苦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我,我答应过你送她去国外学习,而且我也这样做了。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偷偷的跑回来,而且还遭遇了不测。”
女人愣愣的看着男人,突然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陌生。尽管在此之前,警方一再为难她,她都守口如瓶,想方设法的保护这个男人,自己为了不给她惹麻烦。对于警察的询问,她都三缄其口。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残忍的杀害自己的女儿。
虽然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自己也曾经无数次的咒骂女儿,可是,当女儿的遇害的消息传来,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她知道逝者已逝,不管她怎么样悲痛,女儿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一想到杀害女儿的凶手竟然是眼前这个爱的深沉的男人时,她彻底崩溃了。
女人强忍着泪水,狠狠的甩开男人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留在原地的男人痛苦的闭上眼睛。
女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嘴里一遍遍的轻声呼唤女儿的名字。忽然,她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慕羽和小陈担心她想不开,急忙加快了脚步,与女人保持着大约两三步的距离。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看热闹的人们停下脚步,纷纷议论着女人是不是老公出轨家庭破裂才哭的如此伤心。
女人晃晃悠悠的挣扎着站起身来,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跟在后面的慕羽和小陈急忙上前查看,发现女儿已经晕死过去。小陈急忙掐住了女人的人中穴,慕羽焦急的呼喊着女人的名字,几个热心的群众早已拨打了急救电话。
在众人的帮助下,女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慕羽喊她的名字,她整个人就好像是灵魂抽离了肉体,没有一点点的意识反应。
到了医院,医生说女人问题不大,是女人悲伤过度引起的,多注意休息就没什么大碍了。慕羽和小陈在医院里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女人,第二天,女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看到忙的焦头烂额的慕羽和小陈,女人哭的稀里哗啦的,她连声说着感谢之类的话。
空荡荡的病房里,除了小陈和慕羽,再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她孤单单的躺在病床上,可怜极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空气安静极了,慕羽和小陈静静的坐在女人对面,三人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慕警官,陈警官,谢谢你们了。”沈冰转过身来,静静地盯着两人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你们问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沈夫人,你为什么前面不告诉我们。你究竟在包庇谁?”慕羽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包庇一个杀害女儿的嫌疑犯?”
女人愣愣的看着慕羽,泪水在她的脸上肆意的流淌着,良久她才开口:“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幸福,忽视了女儿的性命!是我引狼入室,害了我的孩子。”
原来,沈冰一直迟迟不肯开口说出事情的真相,一方面是她真的不知道杀人凶手就是自己所爱的男人,另一方面,她害怕这件事情影响到男人的事业,男人的公司最近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上市,这个时候,男人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不良的社会影响。
回到警局,小陈立刻跑去拿尸检报告了。拿到沈冰口供的慕羽心情非常的沉重,她怎么也想不通,天底下竟然真的有为了自己,将女儿的生死置之度外的自私自利的母亲。在这种不配为人父母的女人眼里,孩子只是她们的附庸,孩子的一切,永远不及自己的幸福重要。
突然,慕羽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当年父亲牺牲不久,她就急急忙忙逃离了那个即将覆倾的家,即使是最后走的时候,母亲也只是含着眼泪紧紧的抱了抱年幼的自己。她觉得,女儿只是一件物品,不想要了可以随意丢弃。
虽然现在的自己早已放下了过去的种种,但是,她还是不想看到那个自私又绝情的女人。她听姑妈说,母亲曾经不止一次的尝试着联系自己,但是她都拒绝见面。
“小羽,小羽,好消息,有了新的发现。”小陈拿着报告单,兴冲冲的看着她:“小羽,你还在想着案子?唉,别想那么多了。赵哥他们已经带着人过去了,只要那个男人出现,立刻就能抓到他。”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慕羽好奇的打量着小陈:“是不是尸检报告有了新的发现?”
“聪明!你看,死者胃里的药物残留就是咱们俗称的天使丸,是一种致幻药物,专业名称就是pcp,又叫做普斯普剂,是一种具有麻醉作用的致幻药物,由于这种药物对人体有很大的危害,所以慢慢的被其他的药品代替了。但是,这种药物对动物而言,危害却很小。所以,很多的宠物医院用这种药物来给动物作麻醉镇静剂使用。当然,有些制毒贩子也偷偷的用这东西制造毒品。”小陈若有所思的看着慕羽:“我想,这才是沈心梦遭人杀害的根本原因。或者说这就是那个姓严的杀害沈心梦的动机!”
“我同意你的看法,这个姓严的,杀死沈心梦,就是在杀人灭口。可能他在制造这种毒品,而这个秘密恰好被沈心梦给撞破了,于是他决定杀人灭口,然后利用蒙在鼓里的沈冰来干扰我们的视线。”
“小羽,目前这只是咱们的推测,要想知道真相如何,还是等赵哥他们将人抓回来再说。”小陈紧紧挨着慕羽坐了下来,抚摸着慕羽的肩膀,轻声说:“小羽,辛苦了!”
秦牧带着几个队员跟着专案组的副组长薛丞来到了嵣州市南区的别墅区,在安保人员的陪同下,终于,时隔多年,他们再次踏进了这个所有人都挥之不去的噩梦之地。
安保人员开着门,嘴里唠叨着:“虽然这里十年前出了命案,可你别说,盯上这个别墅的有钱人多了去了。”
秦牧没有答话,径直走了进去。曾经富丽堂皇的房子,如今已是破败不堪,大厅里的家具上全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破的所剩无几了,地上堆满了白色塑料袋和杂物。
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副残破的油画,秦牧竟然有些神情恍惚,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幅画,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秦队,你看那幅画,是不是有些古怪?”薛丞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幅看着有些诡异的油画上面。
秦牧走走近了些,他闭住呼吸,用手轻轻的摸过画布,突然他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有人来过这里!我敢肯定,而且就在我们之前。”
“什么?你的意思是?”薛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怎么可能?当年这家人可是绝户了啊!难道,这家还有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