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警花慕羽
自从那日慕羽到访后，陈福仁多年平静如水的心又泛起波澜。他知道，时隔多年，总有人翻出这件案子，嵣州必将会掀起一场暴风骤雨。
他虽然有些担忧，但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更希望这场暴风骤雨过后，还嵣州一方朗朗乾坤，还蒙冤而死的得意门生慕正明一个公道。
他掏出自己的老花镜，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陈叔？”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嗯，是我！陈福仁”
“陈叔，您老还好吗？”
“好好好，一个人挺好的。小家伙最近在忙什么呢？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糟老头。”
“叔，我也刚要说这事了，结果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们最近要去嵣州市处理一个十年前的案子。叔，说起来这个案子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有些问题我还要向您请教呢！”电话那头的中年人言语间充满了尊敬。
“那好啊！去嵣州前，来看看我吧！我有些事想当面跟你聊聊。嵣州我肯定是不去的。人老了，就哪儿也不想去了。”
“好，叔我后天就来了。叔，您老照顾好自己，别总顿顿吃剩饭。叔，后天我来了还要给您老带瓶好酒呢！”
“好好好，我也好久没喝过了，那我备足肉菜，等你的酒！哈哈”陈福仁笑着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慕羽上班的第一天，她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出门了。早上八点，她准时到了公安局的院子里。等她办理好入职手续，时间已经不早了。
“小慕，你好，我是李芳，我比你年长，你就叫我李姐吧！来，我先带你进去吧！”在一个中年女警察热情的的带领下，她穿过一片办公区，几个年轻的警官微笑着冲她打招呼。
慕羽也赶紧冲他们点头问好，初次见面，还是低调点好。
拐角处的第二个办公室便是秦队长的办公室。李姐站在门口对她指了指：“小慕，进去吧！这就是秦队长的办公室。”
慕羽轻轻的敲响了门。
“进来，门没锁。”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子洪亮的声音。
看到眼前的新同事，秦牧急忙掐掉了刚点着的香烟，微笑着示意慕羽坐下：“是你，咱们见过，老赵也跟我提过你。”
慕羽微笑着点点头，是的，那天晚上，要不是秦牧带着人及时赶来，她和小婕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秦队，那晚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了。”
“哈哈，为人民服务就是咱们的本质工作，何谈谢谢了。小慕，好好干，你是一个好苗子，那晚你的表现真的让我对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新人刮目相看。虽然我一直不怎么喜欢纸上谈兵的大学生。”秦牧笑着说：“现在看来，这都是我的迂腐之见啊！你们不仅有扎实的专业知识，而且有敢闯敢干的劲。”
“谢谢秦队夸奖，您是常年奋战在一线的前辈，才是我应该学习的榜样。”慕羽并没有夸大其词，更没有刻意捧秦牧，像他这样，常年奋战一线真心实意守护正义的人民卫士，才是这个社会理应崇拜的偶像和学习的榜样：“秦队，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小慕，你先别急，先坐下，有些话，我还得给你讲讲。”秦牧意味深长的盯着慕羽的眼睛：“本来，赵队提前给我打过招呼，他并不想让你留在刑侦支队。他觉得女孩子并不适合这里，这里不仅披星戴月的工作，而且还得时时冒着生命危险。小慕，其实关于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慕警官，他是一个为了正义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说真的，我也不想让一个好警察的女儿还冒着生命危险做事，我想让你去技术队。”
秦队的一席话，让慕羽有些感动，人家和自己的父亲素昧平生，却能能给父亲如此中肯的评价，她真的很是感动。可是，千说万讲，既然自己选择这一行，那就必须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慕羽不是一个没有恒心的人，知难而退从来就不是她行事的风格。危险苦难忙碌和父亲为之付出生命未尽的事业相比，她都没有放弃的理由。
慕羽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秦队，谢谢您。但是，有些事我必须要做下去，所以我恳求你别让我离开刑侦犯罪调查组。”说到激动处，慕羽腾地站了起来，对着秦牧深深的敬了个军礼。“秦队，我请求加入。”
秦牧也许是被这个女孩的执着打动了，也许是那晚这个姑娘行事临危不乱的心态感染了自己，也许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渴望女孩能够替父沉冤昭雪亲手缉凶。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秦牧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竟然同意了慕羽的请求。
这下好了，自己少不了赵队的一顿臭骂。秦牧在心里暗暗寻思。但是，他真的不想错过一个天生做警察的好苗子，他想好好的培养这个女孩，让她成为一名最优秀的正义捍卫者。
下午两点多，慕羽正在去往单位的路上，忽然她的电话响了。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赵光宣怒气冲冲的声音。
“小羽，你为什么要跑去外勤组，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有多大？”
“叔，我知道。我还年轻，我不怕辛苦，我也会注意安全的。你就别担心了，好吗？”慕羽冷冷的说：“我现在还年轻，我想趁现在，跟着秦队多学习多积累点实际经验。叔，您不是常说做人要敢于吃苦耐劳吗？”
“唉！你这孩子，我说话怎么就不听呢！你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还有这个该死的老秦，居然给我玩两手，看我回来跟他没完。”
慕羽突然觉得赵光宣有些好笑，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阻止自己进外勤组，但是，自己早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赵光宣三番五次的阻止自己的行为，现在看来是个愚蠢的行为。赵光宣这样做，只会让慕羽更加的怀疑他。
虽然现在慕羽心里已经开始对这个人有了防备，但是现在，慕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她需要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
慕羽笑嘻嘻的挂断了电话，突然觉得职场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上午的事，下午竟然就被他知道了。以后做事，还是多留个心眼吧，慕羽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就在慕羽快到刑侦支队门口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慕羽不耐烦的拿出手机，一看是秦队打来的，她急忙接通电话：“喂，秦队，我马上就到支队门口了。”
“这样，你先别回队里了，坐上小刘的车和她一起来北晨花园后山吧！快点！”电话那头传来秦牧着急的声音。
慕羽刚挂断电话，小刘就已经将车开了过来，慕羽急忙上了车，两人朝着北晨花园驶去。
这座山虽然不高，但是山上树木茂密，杂草丛生，气候凉爽，夏天这里避暑的人群还是很多，但是今年由于降水较多，滑坡泥石流比较严重，所以最近来山上游玩的人很少。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来到了秦队所说的地方。还未走近，两人就被眼前乌压压围在一起的人群吓了一跳。
出事了！慕羽暗叫一声。想不到自己第一天上班竟然就遇到了大案子，慕羽心里有些紧张。
拨开人群，穿过警戒线，映入眼帘的一幕吓得慕羽急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虽然自己有过相对专业的训练，但那只是预演而已，倘若让自己真正面对，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你们两个快点过来。”秦队冲着慕羽和小刘招了招手：“小刘，你跟着老张他们做一下现场勘察记录。”
慕羽走到秦牧跟前，等待分配任务。慕羽偷偷的瞟了一眼：一个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的女孩被人装在了黑色的塑料袋里，由于案发时间较长，尸体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腐烂。
“慕羽，别杵着了，快些过来帮忙！”秦队蹲在地上正在和两位勘验尸体的法医小声讨论着什么。
见慕羽过来，秦牧站起身来，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询问慕羽：“你先给受害者画着像吧，有什么看法？”
听闻秦队在询问自己的看法，慕羽有点受宠若惊，她仔细的看了看尸体，随即开口：“好的，秦队。死者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身高一米六上下，鹅蛋脸，左边眉毛处有浅色痣。死者是因为窒息而亡，脖子处有深紫色的勒痕，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秦牧听罢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慕羽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小慕叫几个人，让他们把尸体送回队里做一解剖。”
回到队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秦牧将众人喊了过来，在会议室做了一简单的案情分析。
秦牧让慕羽简短的介绍了具体的现场勘察情况。秦牧便接着说道：“由于案发时间长，我们侦破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只要我们努力侦查，一定能找到凶手。”
“秦队，由于今日嵣州暴雨频发，现场破坏严重，我们是不是应该将工作的重点放在调查死者身份上来。”一个中年警察问道。
秦牧轻轻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有三个方面的工作。首先，我们需要尽快调查清楚死者的身份。小刘，你问一下报警中心最近有没有接到过人口失踪的报警信息。其次，我们还要去几次现场，现场勘察工作不能停。我想今天我们之所以一无所获，是因为我们对现场勘察不够仔细。第三，我们还要再去走访附近的目击者，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众人点点头便急忙离开去着手眼前的工作了，慕羽刚要离开，秦牧却叫住了她：“小慕，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让你出现场吗？”
慕羽笑着回答：“秦队，你是想考考我，看我够不够资格待在刑事犯罪调查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队里人少，你缺个帮手。秦队，我猜的对吗？”
“不错，我的确是想考察一下你，看你够不够资格。”秦牧笑了：“的确，你很聪明，今天队里确实人手不够，就让你过来了。”
“秦队，那么，我通过考察了吗？”慕羽认真的盯着秦牧的眼睛，很期待他的肯定。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正在两人谈话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吧！”秦牧冲着外面喊道。
“秦队，你看这，尸检报告。”那人说着便将报告递给了秦牧：“秦队，这可能是一起情杀。死者颈部断裂，应该是被人勒死的。年龄生前遭到了侵犯，通过解剖我们发现死者生前处女膜破裂，而且在死者的胃里我们还发现了一种不明的药物残留。”
“药物残留？是什么药物？”秦牧顿时警觉起来。
“还不清楚，时间过去太久了。想要搞清楚药物成分，可能还需要做进一步化验。”那人说完，抬起头看着慕羽问：“这是？”
“噢，忘了跟你说了，这是咱们队里来的新同事，慕羽，你认识一下，这是咱们队里的唐法医。”秦牧急忙让两人互相认识一下，便继续讨论案子：“唐，你现在抓紧想办法，赶紧弄清楚死者胃里的药物残留。”
唐法医点点头，随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就在慕羽和秦队讨论案子的细节时，一个风姿卓绝的年轻女警察推门径直走了进来。
“呦！稀客呀！”秦牧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姜婉大美女，赶紧坐，说吧啥事？”
“秦队，收了大美女做徒弟，很有成就感吧！还不抓紧介绍一下。”
“你好，我叫慕羽！还轻多多关照。”慕羽说着主动伸出手。
“你好，我是姜婉，秦牧大队长的克星。哈哈，互相关照。”姜婉说着，轻轻握住了慕羽的手。
“你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说吧！”秦牧没好气的说道。
“秦队长，雷局有请，上面来人了。点名要见你。”姜婉一脸神秘。
“我这，唉，你看我这边正忙着呢。他们来他们的，找我干嘛？”秦牧发着自己的牢骚，眼前的案子未明，上面又来添乱，实在让他心生郁闷。
听到两人的谈话，慕羽识趣的急忙站起身来正要离开，秦牧却制止了她：“没事，你忙你的，不碍事。你继续整理你的报告吧。”
姜婉突然压低了声音，对着秦牧说了一句：“上面这次来，是要解决十年前的那件案子，听说他们有了重大发现。”
姜婉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慕羽听来，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她激动的差点脱口而出，上面要查十年前的哪一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