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些痛只有自己才明白
文子一阵眩晕如螺旋式的往下坠,那里有逝去的亲人,一个个吐着长舌,骷髅头里眼睛是空洞的,文子不由得惊慌失措,挥舞着两只手,只往深渊下坠。他的心脏也一阵一阵的紧缩,只听见一声“嘭”落到谷底,文子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鲜血流得满脸,随即一个声音在大门叫道:“文弟,文弟!”接着门捶得震天响。
文子惊醒,他摸了摸额头,额头冰冷,满头冷汗淋漓。
他坐起身来,原来是一场梦。
他把右手握成拳头,又伸出食指弯成一个七字状,用力从额头的左边一直扫到右边,把冷汗“叭”地甩在了黄色木纹砖的地板上,地板厚厚的灰尘上,打出一线水滴状的花纹。
他坐起来,拉开了卧室的防蚊门。
“干嘛!大哥,一大早喊的!”
“还一大早,都快十点钟了,看你摩托车在家里,又关着门,估计在睡觉!”
“坐一会吧!”文子递给了大哥一张椅子。
“跟你说个事,”大哥坐定。
“什么事?”
“这件事,有些难开口。”
“说吧!”文子拿出烟着,掏出一根涝牡丹。这涝牡丹比硬盒子的要便宜一半,味道是一样,对于大哥,他没有多少讲究,他抽什么递给大哥也是什么。
“嗯……怎么说呢?”大哥摸着头。
“说撒!兄弟还那生疏干什么?”文子见大哥吞吞吐吐。
“你种的那些板栗树我想锯掉!”
“为什么?”
“我种的丹桂林要删稀一些,移植出来,现在桂花树就丹桂稀少,而且价格昂贵!”
”可那些板栗树大的有十几二十公分,小的有八公分,种了三十年,还是我不满二十岁栽的。而且结板栗也有好多年了。”
“唉!板栗又不值钱,卖不出去容易烂。”大哥叹了生气。
“板栗树有四十多棵,一棵树200斤,八十棵有8000斤板栗,就算五元一斤板栗也有四万多元,每年都会有钱进。”
“可一棵十公分的丹桂树要卖三四万元钱。我那些要移植的丹桂树就有八九公分,养过一二年就是一棵四万元。四十棵也有一百多万我就翻身了。”大哥有些急。
那栽板栗树山坡在他成家后,爹分家的时候就分给他了,爹见他十五岁就打工寄钱回家,特意将栽有板栗树的山坡分给他,那时候红毛围子还不兴种植树木花卉挣钱。如今老爹作古了,留下一个难题给兄弟俩。
锯掉板栗树本可以不跟文子商量,但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板栗树他有些于心不忍,板栗树是文子栽的,他应该有知情权,或许他有更好的办法。
“你那树不删不行吗?就由着他长,有人卖不就是删稀一些。”
“不删它,长不好,修不成形,都是八九公分的丹桂球,很难卖出去,即算卖出去也卖不多少钱,十公分以下的价格便宜很多。”大哥心里盯着文子那片月桂树,那片月桂树换回板栗树给文子。
文子也同时想到,他开口说:“月桂虽然现在价格比丹桂便宜,但我那月桂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他心想我那月桂林地域好,就在羊古巷边,浇水方便,不能换。
大哥和文子磨了一会嘴皮,文子最终没有同意,大哥撂下一句话:“那就不要责怪我锯掉了。”
文子看着远走的大哥很无奈,说实在那片板栗树他是非常舍不得,但大哥硬是要移植丹桂树锯掉板栗树,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没有空闲的荒废的土地,他的地都种植桂花树和红枫以及杜鹃花球。
大哥说干就干,他没有钱请人锯,一个人用两个月的时间把四十多棵板栗树都锯掉收拾干净山坡。
文子远远地看着大哥干活,如果是别的忙他也许会走上去帮忙,但他心会痛,那些板栗树给过他的希望,他希望板栗能为城里人提供采板栗的休闲之地,自己也可以挣点钱。
因为太多的事情,他没有专注在板栗树上,从二十岁开始干过各种各样讨生计的活。
一晃就老了,板栗树也大了,只是这板栗坡也不属于他的地盘。
他有些伤感,偶尔会跑去看那片板栗树,远远地看着大哥一棵一棵伐掉。
文子这一段时间心慌意乱,那日的噩梦一直绕在心头,他接二连三的打着妻子柳青的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发信息也没有回应。
春花秋月的事情也搁着不再那么迫切知道,毕竟他没有离婚,没有亲眼证实柳青有男人,他不能主动提出离婚。
文子还是像往常一样骑着摩托车东游游西晃晃,似乎这样他才不会丢失花木商机。
不在外面晃荡,他就会打开大门迎八方花木客,可常常迎来的是左邻右舍的光棍汉的牌局,一边喝着酒一边打着牌。
这样的日子一复一日,年复一年,花木生意没有多大进展,生活也没有多少改善。
某一日,邻村一个老板找来要杜鹃花球,等赶着坐在门口喝酒打牌的文子,文子正好有一亩多田的杜鹃花。
文子带着老板去看杜鹃花,老板很满意杜鹃花球,但对文子的价位打个六折,文子有些不爽,这些杜鹃花球按市场价有十二三万,按老板的价格也不过是七八万。他心里算了算,这七八年种植的杜鹃花每年不到一万,这除草,浇水,修剪的工钱也不过是几十一百元不到一天,他心里想划不来。
邻村花木老板也不过是邻村提篮子的村民,得到了收购杜鹃花的信息,再从中挣一笔,如果按市场价估计他也挣不到钱。
最后因为价格没有达到双方的预期因而没有成交。
生意不成,仁义在。
文子硬是拉着老板的手,要老板喝几杯农家自酿的谷酒。
几杯酒下肚,老板还是不为松动,原来,老板接手的价格除去人工挖、装车,送货后中间费用也不多,这生意也是转手几次了。
聊到最后,生意虽然没有聊成,文子倒是知道春花秋月的情况。
原来这花木老板是春花秋月一个村子里的拆迁户。
“她的房子拆迁了,一家四口拆迁二百多万,四套八十个平方的安置房指标。”老板说。
“她总算轻松了经济条件好了。”文子若有所思。
“她的大女儿考起清华大学,而儿子也考上了重点高中。”
“真的假的!”文子诧异。
“肯定是真的,村里还奖励了,考上清华大学奖励了二万元,考上重点高中五千。”
“她的确很不错,唉!那么好的女人,原来交往过,只怪我不珍惜!”
“你不是有老婆吗?”
“哪有什么老婆,只有一张结婚证,堂客几年进城打工没有回来过。”文子说这事的时候似乎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哦!”老板抿口酒继续说:“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和别人,其实有好多人跟她做介绍,她一直没同意,因为有小孩要读书。”老板似乎是否定文子的说法,他感觉他有些轻浮。
“哦!”轮到文子哦的一声。
“她把四套安置房指标一百万卖给本村的拆迁户,又在城里买了两套商品房。她住到城里了。”
“为什么?镇上四套房不舒服些吗?”
“不知道!她是这么安排的!她女儿建议的。”
“她现在找对象没,没找的话,老板给我牵条线,我这边只要我放手签个字就离婚了。”
“我可不干这等事!你婚都没离!这个女的不同于其他女人,她可是许多家长学习的榜样,一个女人培养两个孝顺而且学习好的孩子。”老板瞅了一眼双手乌黑而且手指缝都是黑泥巴的文子,心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了解清楚她是否单身,如果单身,有希望,我这边立马离婚。”文子继续说,他似乎有把握笃定春花秋月会嫁给他。
“哈哈……有什么好处?”
“一万元介绍费!”文子说。
“好吧!碰碰运气!”老板又抿了一口酒。
文子也喝得醉熏熏的:“原以为自己五十岁了,不行了,没想到那一夜也像年轻时候一样三四次,每次时间都比较长。”
“我六十了,基本不行了,和老婆基本分房睡。”他瞅了一眼文子又说:“你说和谁那一夜?不会是……”
“就是她……”文子醉熏熏,口无遮拦。
“那,李文博老板,如果这样,打听春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好!感谢大哥!”文子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他头一歪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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