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羊古巷的赶鸭婆

    有一首歌你知道吗？她曾红遍大江南北。

    他就是浏阳河的成名曲：“浏阳河湾过了几道湾几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什么县哪出了个什么人领导人民打解放啊,依呀依子哟浏阳河湾过了九道湾,五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边有个湘潭县呐啊,出了个毛主席领导人民得解放啊,依呀依子哟。浏阳河湾过了九道湾, 五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水涛涛流不断啊,比不过毛主席恩情长啊, 依呀依子哟。……”

    也许你是九零后的小年轻对于红歌不感冒，没听过，对于游戏却有深切的热爱。但，八零后大年轻一定知道。

    沿着浏阳河村落走着，有一个村落叫红毛围子。

    村落里有一座大山，红毛围子大山。

    文子就住在东边的山脚。

    70年的初春，太阳暖暖的，一个小婴儿降生到红毛围子。

    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男孩儿，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也没有轰轰烈烈业绩。

    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老百姓。

    浏阳河把村落分成两岸，红毛围子这边以李姓为主，对岸的村落以王姓为主。

    文子在七零年的春天出生，父亲给他起个文绉绉的名字：李文博。

    李文博，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妹妹。

    文子两岁时，厄运不幸降临在他的家里。

    在七十年代，国家虽然安定团结，但，成立才二十多年，百业待兴。老百姓还是穷困潦倒。

    红毛围子地处在长沙、株洲、浏阳三个地区的中心枢纽，但，经济并不发达。

    农村的女孩子，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到了十八九岁就早早嫁人了。

    有男孩子的家也不一定能娶到媳妇。

    扁担亲在农村非常盛行，就是你家有儿有女，我家有儿有女，互相把女孩换回家做儿媳。

    女孩子不要说爱情，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就很不错了。

    文子的母亲也是扁担亲戚兑换过来的。

    河这边李姓与河那边王姓结为亲家，双方互换女儿。

    文子的母亲，个头高，身材苗条，在女孩中算是比较舔面（漂亮）的。

    文子的姑姑：四姑娘。矮小壮实，倒也是个生儿育女的好身板。

    文子的母亲也就在文子两岁，最小女儿半岁时，出事了。

    春天，河水泛滥，两岸的稻田秧苗也淹没得不见苗尖尖了。

    这天，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一大早，文子的父亲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拉着鱼网到河里去打鱼。

    他准备改善改善家里的伙食，给几个孩子们增加营养。

    文子的母亲，给女儿喂完奶，把孩子丢给了三寸金莲的婆婆。

    她与丈夫一样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穿着一双硕大的，重重叠叠打着补丁的雨胶鞋出发了。

    她肩上搭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跟随在一群鸭子后面。

    鸭子欢快地向前冲！

    浏阳河的一条小分枝，又称羊古港。

    羊古港水藻丰富，水螺密密地钉在水藻上生存。

    水螺是鸭子的最爱。

    一群鸭子吃到哪，文子的母亲便拿着竹竿跟到哪。

    这群鸭生的鸭蛋不但能够改善家里的伙食，鸭蛋还能够卖掉换一些钱。

    文子的母亲，十八岁时扁担换亲结婚的，结婚后八年间生育五个孩子，不是在怀孕的路上就是在喂奶途中。

    虽然，一大早，喂了孩子奶水，但，因为一早吃的是昨日剩饭剩菜熬的粥。

    她为了奶水足，足足喝了两大碗。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胸部已经浸湿了一大片。

    脚下雨鞋也许是渗水，她的双脚湿漉漉的。

    鸭子在羊古港嘎嘎地欢叫，扑棱着翅膀在两岸来回的游戈。

    她有些晕乎乎的，雨鞋也叽咕叽咕地叫唤着。

    她肩扛着竹竿奋力地追赶鸭子，生怕丢失一只鸭子，又生怕鸭子上岸弄坏稻田的秧苗。

    鸭子是湖鸭，喜欢游走在水面。放湖鸭是门技术活。

    首先鸭子不能够进入稻田把队里的秧苗搞坏，也不能随意进入菜地里吃菜。

    鸭子游得快，你得追得上。

    羊古港里的没有桥，小港子宽的有二十米，窄的也有十来米，过桥纯靠河中央搭的一溜大石头。

    因为涨水，石头已经淹没。

    从清澈的水面上依稀可以看到垒起的一堆一堆石头。

    如果脚踩石头，大概水淹没到大腿根。

    鸭子已经转过湾道，游到下游。

    她必须过河追赶鸭子。

    她顾不得冰冷的河水。

    她脱下雨鞋，把裤脚尽可能卷到最高处。

    她一手提着裤腿，一手拖着竹竿。

    她顺利过了八个石头墩，还剩几个石头墩。她咬着牙，开始跳跃石墩。

    最后一个石墩，距离岸边最后一跃，她就可以赶上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