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的责任
听到楚州的话后，程秋林叹口气，拉开椅子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干了大半辈子的刑警，前段时间成为副局长，我可以拍着良心说，都是靠功劳，靠破案，靠大家的努力，一步步坐上去的。所以我当之无愧。”
楚州听到程秋林这样说，大概也就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同样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但现在，你让我谎报行动中的情况，就算是得到了齐天的同意，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干刑警这一行，重要的就是问心无愧！如果你自己心里都有贼了，那么你凭什么去抓嫌疑人？你自己都逾越了法律的红线，凭什么有资格去抓别人？！林天的牺牲，x集团的潜逃，全都是我的问题，这一点，我认！所以，上级的惩罚，我心甘情愿！”
“我知道，我知道！”楚州轻轻拍了拍桌子，强调道，“我只是为你觉得可惜！论破案，论抓贼，整个陇西市，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这么多年的功劳，一瞬间就付之一柜了啊，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楚州盯着程秋林，满脸的可惜和心疼，能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好了，师傅！只要我还能做刑警，我就心满意足了！”程秋林拍了拍楚州的肩膀，安慰道。
陇西市警察局局长楚州，当年也是一名冲锋在一线的刑警，并且当时还是小年轻的程秋林，就是他的徒弟。
“而且对于我你是知道的，有些案件不破，就是我心中的执念。当年还是你教我的，干刑警，你就得有所执，方能有所成！这x集团，无论是对于我们陇西市，还是前南省，都是一颗巨大的毒瘤。
一日不除，我心中的执念就一日不消啊！
这两天，我也在和老魏交流，流传出去的六十公斤毒品，只找回来二十公斤。也就意味着，有四十公斤会危害老百姓！如果当时我能清醒一点，理智一点，这六十公斤，就不会流传出去了，这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吗？
齐天，好不容易可以深入接触x集团，但也是因为我的失误，导致警方内部的内鬼，发现了他的存在，从而让齐天陷入危险之中；并且刚刚浮出水面的x集团，也再度潜入了下去。这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吗？
事后，齐天发现的别墅，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所有人，全部都消失了，只留给我们一个空荡荡的别墅，万国生我们也慢了一步，尽管把他抓拿归案了，但他知道的消息，还是被左冷给拿走了，这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吗？
师傅，以前你就和我说过，干刑警，什么都不怕，怕的就是你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今天我输了，输给了x集团，输给了他们，但我不相信，我会输一辈子。我也不会相信，x集团能藏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他们，亲手把他们抓拿归案的！”
听到这，楚州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喜欢程秋林，把他收为弟子，也是因为这样，当时就觉得，他是一块好苗子！
“行了，你都不在意，不心疼，我还能说什么呢！张月苗妙的案件，估计不小，肖羽也好，齐天也好，都太年轻了，你多看着点，千万不要出事。”楚州起身，带着程秋林，往门外走去。
“当然，我会看着他们的。”
程秋林跟在楚州后面，为他拿着水杯，一如当年。
“听说这次出外勤，你没有带肖羽，而是带了齐天，怎么了？打算收齐天当徒弟啊？”
“有点想法，但还不清楚齐天怎么想的，你也知道，他爸爸齐阳，可是被我亲手给击毙的，虽然这孩子没有说什么，可谁又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啊，多观察一段时间吧。”
“好，这齐天我也观察了，是一块好材料，我相信他，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好刑警的！对了，你副局长不是被革职了吗？过段时间啊，上级又给我们陇西市派了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就是来接任你副局长的位置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陇西市警局内，正如当初，程秋林也是这样跟着楚州，一步步走的。
警局内，除开同事情谊外，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便是师徒情谊了。
我带着你，在这条路上，一步步走，一步步成长！
最北端的一座偏僻小镇，天赤镇。
左冷背好行李，顺着得到的地址，一步步赶去。
最后，他停在了一间破旧的小砖房外。
左冷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后，便走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左冷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天赤镇，因为地处最北端，导致尽管是在八月份，但气温还是很寒冷。
房间内，一位八十几岁的老人，却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缓缓摇动着。
老人很消瘦，全身都是干干巴巴的，双手的食指，都在椅子上轻轻的敲击着。
并且他的两只手，中指和食指，都是一样的长度，指节周围，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哈赤爷，小子我给你请安了！”左冷连忙躬身对老人说道，一点倨傲的心思都没有。
“哈赤爷？想不到啊，这些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号。”老人没有看左冷，依旧躺在椅子上，缓缓说道。
“哈赤爷当初在陇西闯出的威名，没有人胆敢忘记！”
“得了吧，这种马屁，对我没有什么杀伤力。我就在陇西，闯荡了一个月零六天，然后就被齐老头给撵出去了，活脱脱的一条丧家之犬！爷？真没这个心气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零六天，但整个陇西，是你老对手的，也只有齐林了。并且最后，你老不也是逼得齐林手段齐出才险胜一招吗？如果最后，赢的人是你老，被赶出陇西的，就是他齐林了！”
“好了，不要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了，输了就是输了！他齐老头，确实有本事。我闯荡了这么些年，这么些城市，只有他，战胜了我，并且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方。他齐林是有本事的，我佩服！所以，这些年，里面的城市，我一步都没有踏进去，这也是我对齐老头的尊敬！”
“但你老就真的服气了？就算现在你不能找齐林比试了，但你总得给你传人一个机会吧？如果他战胜了齐林的传人，说明最后，你老也能板回一成嘛？！”
“齐林的传人？他确实是有一个儿子，但想来如今也五六十岁了吧，就算再没天赋，有着齐林的亲手指导，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左冷摇摇头，缓缓说道：“齐阳已经死了！但齐林，有一个孙子，叫齐天！二十三岁！和你老的传人，差不多大！”
听到这，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老人连忙睁开眼，盯着左冷：“齐天！他是想做无法无天的孙大圣啊！齐老头，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