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后面的路，我替你走
肖羽提着一篮水果，走进了病房内。
萧玉向肖羽打了一个招呼，便走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齐天和肖羽，有些事，萧玉还是不方便听的。
“怎么样？好点了吗？”肖羽放下果篮，对着齐天问道。
齐天坐起身，点点头说道：“这几天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舒服了。以前完全没有发觉，睡在床上会这么快乐。没有了提心吊胆，没有了担惊受怕，一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肖羽坐在椅子上，叹口气说道：“是啊，这就是卧底啊，一个让人敬佩，又让人心疼的职业。”
齐天同意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肖羽面色黯淡了一下，等了一会后才缓缓说道：“老程被处分了，林天的牺牲，x集团的成功，他要承担近乎所有的责任。原本年底的升职被取消了，副局长的位置估计也保不住，如果再严重一点，很可能他连警察都做不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严重？”齐天皱着眉头问道。
“林天之所以会牺牲，是因为老程冒进。当时最好的处理办法，他们应该跟着左冷，等待后面人员的支援，但他们追的实在是太紧了。还有，当初你作为卧底的时候，就和老程说过，x集团可能会趁着这段时间来走货，但老程没有做出相应的布置，警力不足是一方面，但作为唯一的知情者，老程也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x集团出售的六十公斤货物，已经开始在双江市泛滥了，危害很大。而这，都是老程出现失误，导致的结果。”肖羽解释道。
听到这，齐天连忙说道：“那我也有责任啊，我做为卧底，不但没有成功潜入x集团，还让他们给跑了。并且如果当时，我能收集到更多消息，说不定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啊，林天牺牲，不也是因为救我吗？”
“你是卧底。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已经尽力了，在这件事情上，你有功无过，这件事情上，谁都不能帮程秋林分担，他是指挥者，这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说完后，肖羽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鼓起一点心气，看着齐天说道：“好了，你不是想去见见林天吧，机会来了，等下林天的爸妈会来带他回家，我为你争取到了一个机会，可以去看看他。”
齐天嘴巴张了张，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好！谢谢！”
齐天在肖羽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医院的太平间。
那天晚上，齐天，程秋林，林天都被送进了同一个医院。
只不过，两个人还有抢救的希望，另外一个人，连抢救都不需要了。
在存放尸体的地方，站着一名法医和三名干警，他们笔直的站在林天周围，静静的守护着。
齐天超越肖羽，一个人，缓缓朝着林天走去。
干警掀开白布，露出下面的林天。
还是熟悉的面庞，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丝毫血色，极度苍白；没有丝毫温度，极度冰凉。
齐天鼻子一酸，这一幕，他已经见过两次了，没有想到，第三次会来到这么快。
齐天什么都没有说，缓缓站直身体，向林天敬了一个礼，一个标准的军礼。
卧底任务结束，齐天已经恢复了警察的身份。
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齐天肖羽转头看去，程秋林走在前面，在他身后，跟着一对年纪偏大的夫妻，他们面色慌张，并且妇女的眼眶通红，还有微微的红肿，如果不是男人搀扶着他，可能她连路都走不安稳。
包括现在，她能走路，都是因为男人的搀扶。
齐天肖羽连忙让开路，看着这对朴素的夫妻，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林天的老家，是一个小农村，他的父母，都是农民。
林天和大多数农村孩子一样，是通过高考，走出来的。
程秋林看了齐天肖羽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指引林天的父母朝着林天走出。
因为刚刚齐天来看林天，所以白布还没有遮挡回去。
最了解儿子的母亲，此刻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孩子，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痛哭了出来。
无论男人怎么搀扶，她都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男人见状，也不再继续搀扶女人，嘴唇颤抖，眼眶通红，手微微抬起，一步步，朝着停尸台走去。
最后，当他走到林天身前时，一向坚韧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同样痛哭起来。
肖羽不忍见到这种画面，把头偏过去，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
齐天想走上去安慰安慰，但他能说什么呢？
对于一对刚刚失去儿子的父母来说，说什么是有用的呢？！
比起英雄，比起烈士这两个称呼，他们可能还是想让他们的儿子回来。
医院太平间内，弥漫着痛苦的哭泣。
齐天也待不下去了，连忙转身离开。
他不禁想到了林天写给他的信中，说道的一句话：“小齐，虽然你叫我一声哥，但哥真没有什么能教你的。哥只能说，你既然当初选择了警察，就不要放弃。这个世界，需要一批人，能站出来，肩负一些责任！”
林天，他就站了出来，肩负起了一定的责任。
离开太平间，走在医院的走廊里。
医院，向来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地方。
疾病，死亡，痛苦一直伴随着医院。
但有时候，医院也是一个充满奇迹和温情的地方。
痊愈，陪伴，努力······
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与死亡做着斗争。
齐天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或许脚步匆忙，他们或许神色慌张，但他们都没有放弃生活，没有放弃希望。
而从一开始，保护他们这份希望的，就是警察！
齐天看了眼太平间的方向，林天父母痛苦的神情和哭声，还盘旋在他脑海中。
很难想象，此刻的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警察的责任吗？哥，你好好休息吧，后面的路，我来替你走！”
齐天加快了脚步，步伐之间，坚定了不少！
“你是什么意思？”
“林哥不是没有结婚后，他也没有后代，所以我想申请，把林哥的警队编号，交给我，让我继承他的警队编号！”
“这不合规矩吧？”
“所以我才想申请！希望领导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