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实
第十二章、
秦放颇为无奈，但是说到底这也是节目组的安排，时颜如果是真的对拍摄安排不满意，倒是不好办了。
他作为导师只能争取，并不一定能成功。
这样看来，时颜这种态度反倒是好事。
秦放于是也不再纠结，结束了这个大会议之后的小会：“回去吧，很快就要开始正式录制了，期待你的表现。”
时颜点点头，心里一点也不在意。
正要转身离开时，他们被工作人员叫住了。
工作人员简单地告诉时颜，现在其他练习生正被组织一起观看第一次c位的票选视频，现在过去刚好混入人群。
时颜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刚才的会议意味着节目组的编排发生了变化。
上一世，他并没有被选入c位名单。
虽然拍摄方案略有调整，他在整个主题曲的录制过程中也不会很突出，但确实和上一世不同了。
时颜的表情有片刻放松。
他最喜欢也最期待的就是变化，他期待和上一世不同的一切改变。
·
主播室。
练习生们鱼贯入场，按照不同的班级列队站好。
时颜默默地在最后找到了d班的队伍。
文翊靖一把拉人过来，“谢天谢地，你不是偷偷回宿舍睡觉了。”
时颜：“……”
你当我什么人啊！
在这种事上瞒着别人没意思，时颜小声回答：“是节目组叫我过去的。”
文翊靖：“！！！”
文翊靖：“……真的假的？！”
节目组内部投票虽然是秘密进行的，但是大家都在岛上，消息并不是完全封锁的。节目组下午投票，这时接近傍晚，小道消息少说已经传到了d班。
文翊靖是真的高兴。
不为别的，至少让他看到在d班也是有希望的。
不过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主持人已经就位了，节目要开始录制了。
最近两天一直在封闭集训的状态，时颜再次在主舞台前看到主持人，竟然有一种“好久不见”的恍然感。
巧合的是，主持人举起话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各位练习生，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时颜：“……”
这无用的默契。
主持人的风格还是那么干净利落，没有花很多时间插科打诨，因为他知道练习生的训练时间很宝贵。
这一次集合，是为了公布主题曲拍摄的时间和第一次c位的票选情况。
c位票选由导师推荐与节目组投票两个部分组成。
为了显示公平，节目组向练习生们公开了票选的视频，练习生们也都看到了票选的结果。
经过眼花缭乱的导师讨论和节目组工作人员投票环节，选出的第一个c位是王栎，大家都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令练习生们不理解的是，c位名单最终居然有四个人。
其中还有一个是时颜。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d班的吗？”
“导师推荐虽然只有两票，但是工作人员投票他是第二！”
“这么多人中排第二？”
“那他怎么会在d班啊？”
所有练习生们议论纷纷，有惊讶有羡慕也有意外。毕竟节目刚开始录制，每一秒钟的镜头都是必须要争取的。
当然也有人不服气：
“咱们怎么跟他比，人家舞蹈动作都是王栎一个一个教的。”
“你们还别不信！”
“不信你们问d班的，连舞蹈教学视频都录了！”
d班：“……”
好气哦。
但是舞蹈教学视频还真的有，也真的是王栎特地为了时颜拍摄的。
他们要怎么解释，
d班所有人都跟着王栎舞蹈视频练习了，但是除了时颜！
谁信啊！
文翊靖简直气死，舞蹈视频是最先给他的，也是他拿去跟其他人分享的，怎么到头来时颜反而要被这样说？
文翊靖擅长搞彬彬有礼的社交，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立刻嘴巴笨不会骂人，憋半天说出一句：“你们懂什么，时颜也很努力的！”
时颜听得自己都笑了，轻轻踢了一下文翊靖：“仅你可见的努力？”
“……”
周围人讨论得很热闹，时颜倒是并不怎么在乎。
他百无聊赖地站着，好像整个现场的纷争都与他无关。
无论有多少练习生在光明正大地看或偷偷打量他，时颜也只是笑了一下。他在众人的瞩目里抬眸，刚好撞到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王栎。
说来也很奇妙。
现场最受关注的就是他们两个，时颜自然不必说，但王栎是毫无疑问的c位。然而隔着人群，却是他们的视线相遇了。
王栎当然也听到了其他练习生在说什么。
他只是很意外又很高兴，时颜他真的有拿他的视频练习吗？
他没有在时颜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王栎和其他练习生不同，他和裴学义一直有联系，也知道时颜是货真价实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投票选出来的。
即便加上导师的权重分，时颜的得票也应该是第三。
虽然节目组没有给时颜总分第三应该有的待遇，但王栎依旧很替他开心。
他来之前就知道这个节目没有绝对的公平，他一边接受这种不公平，但也希望不要有太多人因为他而被牺牲。
裴学义说：“我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捧红你。”
他的经纪人说：“你放心去，等再见面的时候，你就是大明星了！”
王栎对这些一直都很清楚，他目标明确，也知道自己有这个实力！这个节目只是能让他更快达成目的！
只是在达成目的的同时，能够给予时颜一些帮助，那就更好了。
比如那段舞蹈视频。
对他来说只是随手一拍，可他也是真的希望帮到时颜！
王栎非常开心，鞠躬感谢了所有工作人员对他的喜爱，也感谢了其他选手，最后他在单独采访中表示一定会好好表现，让观众可以看到所有练习生们最好的面貌！
到此为止，主持人宣布这个环节到此结束，他的工作结束了。
练习生们的训练却还没开始。
时颜跟着小队暂时回到d班训练室休息。
他一进门就被视线锁定，连路萌萌都偷偷看了他一眼。
时颜：“……”
他早该知道的。
事关主题曲录制，大家肯定都很关心。
因为刚才只公布了拍摄时间和c位人选，具体怎么拍大家都还不知道。
时颜也不卖关子，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大家节目组的拍摄方案。
时颜说完，大家表情都很不好看。
按照这个拍摄方案，整个第四组只被分配到十秒的时间。
时颜这个c位都没有单独镜头。
连文翊靖都很失望，但他身上比其他练习生多了几分责任感，很快就振作起来，鼓励其他练习生。
“虽然我们现在镜头少，但是距离最终的结果还很远，只要我们足够努力、敢于尝试，说不定最后a班的人反而被我们甩在后面呢！”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我们连观众都没见到呢！”
“这只是第一个舞台，只是开始，谁能断定我们不能走到最后？”
“不如拼一把！”
“拼了？”
“拼！”
·
时颜在训练室呆了一会，趁人不注意，悄悄走了出去。
他默默地走到走廊尽头，站到了窗边。
这次节目的录制地点在一座小岛上，景色其实很美。
可现在的时颜看来，多美的景色都没有什么意义。
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几分钟，时颜便听到文翊靖找他。
时颜一时还没想明白，只好先应声过去，两人一起顺着楼梯往下走。
一起同行的还有d班其他练习生，按照节目组的安排，接下来是导师们给所有练习生安排的小课。
为了主题曲拍摄做最后的突击训练。
虽然练习生们短暂地因为镜头不多而沮丧，但毕竟是第一次舞台录制，大家都非常期待，话题也一直围绕这个。
“我好紧张，感觉动作都快忘光了，咱们晚上要不要加训啊？”
“就是不知道今晚彩排之后都不知道要几点。”
“如果早的话还是加训一下，否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是啊，出境机会难得，总要拼尽全力！”
“那晚上听我安排。”文翊靖回头说了句：“反正训练室的钥匙没有还，咱们彩排结束后训练室见！”
文翊靖说完，回头问时颜：“你呢？”
此时他们正好跨出大楼，正是傍晚间，天空最好看的时段。
时颜在楼上的窗边时懒得看，现在却还是看到了。
远处天边华光灿烂，绚烂缤纷。
追梦的少年们三五成群，连同空气中的热度与湿度，都显得格外真实。
时颜被这扑面而来的“真实感”猛地砸了一下脑门，他仿佛到这时才意识到，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实际存在的。
他身处其中，自然会有感触。
他亲眼看到d班的练习生们争分夺秒地训练，其中不乏有一些人没有舞蹈基础，从最开始连动作都记不住，到现在能准确找到自己的站位。
他看到了练习生们真真切切的努力。
时颜也曾因此感到很荒诞。
这整个世界都是以王栎为中心的，其他人的努力真的有意义吗？
“时颜？”文翊靖推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
“嗯？”时颜才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从天边的华彩收回来：“我们不去训练室，直接在彩排场地加训。”
文翊靖：“这也行？”
时颜笑笑。
为什么不行？
这整个世界都能是一部小说了，还有什么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