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合时宜
邹笙垂头丧气:“好吧我错了,我一定努力赚钱,能让你拿灵石打水漂玩。”
凤崇竹:“你敷衍都不能敷衍的走心一点吗。”
邹笙做无辜状:“走心就不叫敷衍了,你好难哄。”她扯扯凤崇竹的袖子,低眉顺眼的,“而且我什么时候说有你没你都一样了,你来了之后我很开心啊,你跟别人又不一样,就算我喜欢钱,那你也是多少灵石都不能换的,你刚才的问题问的就不对,还怪我敷衍。”
她的语气太过理所应当,不像说了什么肉麻情话,更像是在普通一句抱怨,可凤崇竹惊愕一瞬,脸立马红了个通透,话都说得不太利索:“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邹笙用手扇了扇风:“我怎么突然觉得好热?”
凤崇竹脸好像更红了,邹笙额角都沁了汗,她用袖口擦了下汗,小心翼翼的:“你都气到灵力失控啦?我有这么过分吗?”
“”凤崇竹虚虚咳了一声,理不直气不壮的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他道:“那你能不能不要总去师兄跟前晃悠,我也不去找师姐,要是有任务我们就一起去。”
邹笙点头:“肯定呀,而且师兄师姐马上要换地图不在剑阁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凤崇竹满意了:“那还可以接受。”
邹笙由衷觉得,凤崇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她以后再也不说凤崇竹脾气不好了。
虽然棠溪君不在,但该上的早课还是要上。
虽然早课还是要上,但是因为没人管,四个徒弟跑了仨,只有二师姐在勤勤恳恳的上早课。
大师兄估计还在哪个不知名的犄角旮旯看别人写给他的情书,二师姐就自己在院中练刀。
她刀锋极快,隐约能听见破水之声,一招一式尽显凌厉,凤崇竹心上一动,忽然对邹笙道:“过来,陪我练剑。”
邹笙:“啥?谁?你说师姐吗?”
凤崇竹:“这里用剑的只有你一个。”
他神色认真,不似玩笑,看得邹笙头皮发麻:“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为什么还要我陪你练剑?想找理由打我也找的好一点吧?”
凤崇竹被这一口大锅扣的十分冤枉:“我只是觉得你实战不行,以后如果再遇见杂毛鸟那样的事起码要有点自保之力。”
邹笙想了想,很没出息的被他说服了。
她拔出佩剑,反复叮嘱了好几遍凤崇竹下手千万轻点,凤崇竹一一应了,随即提枪便上。
剑这种象征性大于实用性的武器遇见枪时就容易处于弱势,而邹笙本就不擅实战,凤崇竹一开始还一板一眼的指点她剑法上的疏漏,后来差距太大,他干脆也舍了枪随手在兵器架上拿了把短剑,跟邹笙比试起来。
凤崇竹在用剑上是个半吊子,邹笙也不比他强,两人比试了一会儿,居然还打得有来有回。二师姐看他们两个练的正起兴,便收了刀去给他们煮了壶茶。
热茶在冬日里袅袅冒出一缕轻烟,寒气似是都被驱散了不少,正好二人比试也告一段落,二师姐便朝他俩招手:“过来喝口水歇歇。”
邹笙在凤崇竹手上没讨到便宜,听见二师姐叫,立马把剑一扔,欢欢喜喜喝茶去了。
她捧着茶杯,轻吹了两下,轻烟被吹得一晃,散在空气里,二师姐笑道:“放了好一会儿了,不热,可以直接喝。”
邹笙点了下头,把茶杯举到嘴边正准备喝,余光里瞥见一道黑影直奔她这边过来,气势汹汹,速度极快,她赶紧护着茶杯侧身让地方,那人正好停到二师姐身前,然后把二师姐死死抱进怀里。
邹笙拿着茶杯的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大师兄仿佛压根没看见这儿还杵着两个大活人一样,紧紧抱着二师姐,哑着嗓子道:“落落,此生我定不负你。”
二师姐一懵一喜再一羞,小脸红红的,煞是动人。她软声:“我知道的。”
邹笙动也不敢动,举着茶杯只当自己是一根石化的柱子,凤崇竹也很有眼色的在一边当木头人,假装自己不存在。
两人眼神交流,凤崇竹:走吗?
邹笙:没法走啊。
男女主亲热的时候自带背景板静止技能,背景板一动就容易破坏氛围,为了推动主角感情发展,两人只能继续双眼放空,把自己伪装成高深莫测的思想者。
男女主要撒糖,于是周围又开始了经典的风动,雪舞,梅开,大师兄深情的捧着二师姐的脸,逐渐靠近,邹笙觉得自己已经听见了煽情又感人的背景音乐。
但还没等两人的唇贴在一处,邹笙就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阿嚏!”
如此情深意浓的时候,这一声喷嚏着实不合时宜,以至于男女主的嘴唇尚还相距一寸,便无论无何都落不下去了。
二师姐好像才看见旁边这俩是大活人,而不是两个木头桩子,娇羞的掩面跑了。大师兄目露凶光,对邹笙的煞风景怒火中烧,凤崇竹立马起身拉着邹笙就跑:“师兄快追,我们先走了。”
邹笙跟着凤崇竹闷头狂奔,恨不得跑出奥运会百米夺冠的速度。
好不容易跑出去,邹笙气喘吁吁地摆手:“跑不动了,不跑了。”
她摸摸鼻子,垮着脸和凤崇竹诉苦:“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刚才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就着凉了。”
凤崇竹笑笑:“那回去我给你煮姜茶喝。”
完全不提被打断心情的大师兄有多生气。
大师兄痛定思痛,自打凤崇竹来了剑阁,自己就像是冲撞了太岁,诸事不利不说,一直听话乖巧的小师妹也开始处处给自己添堵,很烦。
既然这么烦,干脆眼不见为净好了。
他追上二师姐,款款到:“落落,我想带你回桓山。”
二师姐一懵:“桓山?那不是你家…?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大师兄郑重点头:“是,我想带你回去,让爹娘、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认定了你,除了你心里再容不下别人。”
二师姐被他突如其来的决定吓了一跳,虽然期待,但又有些担心,她期期艾艾地道:“是不是太急了,何况你是少主,我最多算是个旁支的族人,你爹娘应当不会喜欢一个无权无势的姑娘。”
大师兄微微皱眉:“不要乱想,我爹娘开明的很,几次跟我说要我带你回去看看,我怕你不自在才没提。”
二师姐涨红了脸:“那你现在就不怕我不自在了?”
大师兄就笑:“比起这个,我更怕哪天风言风语传到你耳朵里你就又不理我了。”
大概是被凤崇竹挤兑久了,大师兄在情话这方面也稍稍点亮了下技能点,虽然还达不到把二师姐哄的心花怒放的程度,但也能把人撩拨的面红耳赤。
二师姐红着脸啐了声流氓,转过去不说话了。
决定了要回家,大师兄便忙了起来,棠溪君不在,道漾峰离不开他,他便先给家里去了信,说明了原委后就开始带着二师姐采买回去要用的东西,整天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二师姐除了拜师,基本没去过什么地方,尤其这次见的还是心上人的爹娘,紧张的头发哗哗的掉。
女儿家的心思还是得跟女孩子说,她躲在邹笙房里,愁眉苦脸的:“笙儿,你说他爹娘会不会嫌弃我带的礼上不了台面?”
自打大师兄回来,以往跟连体人似的师姐妹难得单独凑一块说话,邹笙把人迎进屋,找了些瓜果给她,问:“你都准备了啥?”
二师姐把礼单递给她,邹笙接过来,卷轴长长拉了近一尺,她被二师姐的财大气粗惊了一下,吧嗒吧嗒嗑瓜子:“不会吧,白泽的家主什么宝贝没见过,说你带的礼好才假呢。”
二师姐略宽慰了些,又问:“他们会不会嫌弃我不是主家?肯定会吧,毕竟师兄自己就是少主,我跟他门不当户不对的。”
邹笙继续嗑瓜子:“不会吧,你修为又不比大师兄低,天赋比出身重要,而且有师尊给你撑腰呢。”
二师姐仍旧愁眉不展:“可我总是担心,我爹娘其实不太喜欢师兄,说他身份太高了,我以后受了欺负娘家人都没办法给我出气。”
邹笙差点被瓜子崩了牙:“这”
原来被嫌弃的是大师兄,而不是二师姐。
她道:“谁敢欺负你啊,你可是打遍剑阁无敌手的人,师尊的胡子咱们都揪过,还怕那些百十年见不到一次面的人吗。”
二师姐想了想,很不坚定的被邹笙劝服了。
她往邹笙跟前凑了凑,笑嘻嘻的问:“说的一套一套的,那你呢,我看你最近对师弟总是不冷不热的,也就师弟脾气好愿意让着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心思还挺多。”
邹笙:“?”
她一不留神,瓜子呛进了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的:“他哪里脾气好了,而且就算他脾气间歇性好一下,我就得上赶着凑过去不成。”
二师姐从她手边顺了一把瓜子过来,这人一八卦起来,也不记得刚才自己的愁眉苦脸了,吧嗒吧嗒地跟着邹笙一起嗑起来:“说的也是,他本来也是半路来的,不像咱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而且我听师兄说,这些天山下多了好些晏家的人,我看他在剑阁待不长了。”
邹笙:“难怪他最近总下山,神神秘秘的。”
果然痛苦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从二师姐身上转移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