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鸡飞狗跳
半个时辰后,二师姐痛哭流涕的跑了,留下来一地的鲛珠。
她捂着脸像一阵风一样夺门而出,边哭边道:“笙儿,我不想要师兄的胃了。”
厨房里烟雾弥漫,哪怕已经开了窗,辣椒的味道还是熏得人涕泗横流。
两根辣椒,一把葱,半罐油,其杀伤程度远胜于一百种虐文be。
邹笙也在哭,还不忘朝二师姐喊:“师姐你不要揉眼睛啊!刚切完辣椒手指上都是辣椒素!”
二师姐哭的更大声了。
邹笙哭着把鲛珠捡起来收好,然后把姜汤给凤崇竹端过去,抽抽搭搭地道:“过来把姜汤喝了。”
她眼眶泛红,嗓音嘶哑,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凤崇竹猛地坐起来,冷声问:“怎么了?”
见他反应这么大,邹笙就知道他是误会了,她抹了把眼泪,想开口解释,可是辣椒的味道顺着手指擦过眼眶,她一下嚎出了声:“呜哇——”
凤崇竹慌了:“你,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我帮你一起解决,实在不行我们不做任务了。”
邹笙还在哭:“不是任务……”
凤崇竹更慌了:“那为什么?有人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
邹笙哭着道:“是辣椒进眼睛了。”
凤崇竹:“……”
他冷漠地坐回床上,冷漠地重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冷漠地开口:“哦。”
想起自己刚才胡思乱想,犹觉得不解气,又冷嘲热讽地添了一句:“你活该。”
邹笙委委屈屈:“你变脸好快。”
火凤凰竟如此冷漠,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过看凤崇竹的脸色,大概想让她作古的念头更多。
邹笙把姜汤递给他:“趁热喝。”
哼了一声接过来,然后一饮而尽,表情痛苦的仿佛饮了鸠毒。邹笙塞给他一块麦芽糖,凤崇竹十分有骨气的拒绝:“不要。”
邹笙不想惯着他的少爷脾气,直接把糖塞进了他嘴里,苦口婆心地:“那你好好休息。”
凤崇竹呛声道:“你别哭着找我比什么都强。”
走廊里有人在叫邹笙的名字,邹笙顺手收了汤碗,推门去见来找她算账的大师兄。
大师兄在二师姐门外敲了半天的门,除了哭声就是伤人心的话,问了舟上杂役才知道她和邹笙在厨房里待了半晌,再出来时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
他看起来气得不轻:“你跟落落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直哭,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还说,还说,说”
后面的话他说的吞吞吐吐的,仿佛难以启齿,邹笙了然地道:“是不是她说不想要你的胃了,可能顺带也不想要你的心了。”
她说的一字不差,大师兄更断定了二师姐反常与邹笙有关,怒声道:“所以你们说了什么?”
他鲜少有这般怒火中烧的模样,以至于邹笙有点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下。
小说里的男主,尤其是宠妻型的男主,总是把女主看得比什么都重,别人说一句,他都要出头把场子找回来,无论远近亲疏。
远近亲疏,都比不过女主的。
尤其是她这种,仿佛生来就是女主的对照组,从前有多受宠,后面就有多被人厌弃。
印象里的大师兄大多都很温和,对自己很照顾,就算自己惹了他生气,他最多训两句也就过去了。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横眉冷对。
以后这种时候或许会更多。
不知道是不是辣椒的后劲还没过去,邹笙总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她垂着头,若无其事地道:“我们两个就是一起做了点菜,辣椒有些呛鼻子,没什么事。”
大师兄仍有些怀疑:“就这些?”
“不然呢。”身后的房门忽然被打开,凤崇竹漠然地道,“你觉得邹笙会说什么?说师姐和你不合适,说你处处留情还不自知,还是说十洲三岛英杰无数,不是非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冷笑,“有问题不去问你的心上人,跑到邹笙这里耍什么威风。”
说完他把邹笙拉进屋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邹笙刚升起的那点矫情被凤崇竹的出现给生生压了下去,她道:“你就这么把大师兄关外面了?”
凤崇竹晲了她一眼:“难不成还要请他进来喝杯茶。”
邹笙悻悻地,好一会儿,才小声道:“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
凤崇竹道:“下次别人生气着急问你什么的时候,直接说答案,尤其大师兄那种脑子看起来不太好的,你拐弯抹角他就容易狗急跳墙。”
邹笙:
哪怕明知道他是在替大师兄解释,但邹笙还是觉得,凤崇竹是真心不想放过每一个能贬低大师兄的机会。
可不知怎的,心里莫名好受了许多。
她站起来往外跑:“我去找大师兄!”
谁家兄妹没吵过架,她不能因为被大师兄吼了一句就否定这么多年的同门之情。
大师兄处处碰壁,这会儿正在甲板上思考人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在水泽的妖兽都比较耐寒,同样都是在外面吹风,凤崇竹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大师兄却只穿着门派素白的校服。
九万里高空之上,云雾氤氲,风疏雪冷,大师兄迎风驻足,神情落寞,形销骨立,颇有一种要弃世而去的寂寥之感。
邹笙一嗓子把他拉回人世间:“大师兄!”
大师兄蓦然回首,微微怔愣:“你怎么来了。”
邹笙笑嘻嘻地:“来拯救一下我正在钻牛角尖的大师兄。”
大师兄心中酸涩,伸手摸了摸邹笙的头:“刚才不该凶你,是我失了分寸。”
他说的诚恳,把邹笙心里那点不痛快轻而易举的就驱散了,邹笙笑眯眯地扯着他往厨房走:“刚才我也不该在你着急的时候还拐弯抹角的说话,扯平了。”
她道:“二师姐刚才是想给你做菜来着,但是厨艺太差,所以哭着跑了,她做饭不行,那就你来呗。”
厨房的门一推开,辣椒的味道就顺着鼻子眼睛钻进了五脏六腑,大师兄被呛得直咳嗽:“你们刚才再做什么奇怪的东西。”
邹笙道:“奇不奇怪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心意懂吗?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大师兄有点迷茫:“我为什么要抓住男人的心和胃。”
邹笙:
这直球男主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