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凤凰拜师
凤崇竹脸色不太好看：“为什么是写给我祖父？”
邹笙：“无所谓啦反正都是你监护人。”
凤崇竹鼻子朝天地哼了一声，把账单收了起来，起身就往外走，邹笙便跟出去送客。
一路风霜仍旧逼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凰属火的缘故，邹笙不仅没觉得冷，额角反而出了些汗。
刚到山脚，凤崇竹便停下了。
邹笙欢喜抬头：“你改主意不打算走了？”
凤崇竹：“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邹笙眉飞色舞地：“你留下来我就不用替你做任务了，当然高兴了。”
凤崇竹没料到她居然会有替自己做任务的想法，心底没来由地一软，面上却还云淡风轻的：“我的任务不用你做，雷劫我自己受了便是。”
邹笙没说话。
邹笙不敢告诉他，自己是为了独吞赔偿金。如果小凤凰做任务，自己就得把赔偿金分他一半。
凤崇竹又道：“不过棠溪君设了结界，把我困在这儿了。不是我不想走，是我走不了。”
邹笙试探的伸手，果然摸到一层水波似的屏障。她微微用力，手便穿了过去。
凤崇竹跟着伸出手，却被挡了回来。
原来那句留他在这儿打铁不是随便说说的。
邹笙便把人请了回去：“要不我替你去送信？”
凤崇竹将卷轴拿了出来，邹笙伸手去接，伸到一半，凤崇竹忽然又把手收了回去：“算了。”
邹笙：“？”
凤崇竹一抬下巴，颇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气势：“不就是拜师吗，我也想看看棠溪君能教我什么。”
任务自动被触发，顺利到让邹笙觉得他吃了假药。
她觉得小凤凰可能是欠债太多不敢告诉家里，所有才迫不得已当学徒抵债。
她安慰似的抬起手拍拍凤崇竹的肩：“压力别太大，十万灵石还是很好赚的，只要你能炼出一柄极品神器。”
凤崇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明明白白写着“你在说什么胡话”。
邹笙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山顶忽然一声轰鸣，巨大的灵涡爆炸开来，道漾峰肉眼可见的震了两震，邹笙脚下不稳，被凤崇竹扶了一把才没栽进雪里。
她吓了一跳：“地震了？还是核爆了？”
凤崇竹讥讽一笑：“都不是，是有人打架。”
想了想，又改口：“有妖打架。”
“谁敢在剑阁撒野！”邹笙提着剑就冲了回去，“看我不让师尊收拾他！”
凤崇竹：“……”
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要收拾人。
他拉住邹笙：“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就行。”
他急匆匆往山上走，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响起来，凤崇竹拧着眉回头：“你……”
邹笙打断他：“这儿冷，我不想在这儿冻着。”
凤崇竹一顿：“……行吧。”
两人一起往回走，邹笙很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但看凤崇竹抿着嘴，一副极度烦躁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山顶氤氲的雪雾里，两道巨大的身影从中冲出，不断纠缠厮杀。一个是黑色巨龙，一个是赤色火凰。
邹笙目瞪口呆：“我穿了两百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师尊的真身。”
凤崇竹摸了摸下巴：“我也是头一回见到祖父的真身。”
邹笙：“莫不是因为师尊放了高利贷，所以你爷爷过来踢馆了？”
凤崇竹奢侈惯了，头一回听说十万灵石就算是高利贷的，他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以后去了渚沃原，我可以送你一座灵石矿。”
邹笙瞳孔地震。
灵石矿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她问：“为什么是以后？现在不行吗？”
凤崇竹坦然道：“不行，因为我现在身无分文。”
好理直气壮。
邹笙随手给他发了桩“阻止两人争斗”的任务，然后拉着他便往山上跑：“那我们赶紧去找你爷爷吧，不然账单得翻个倍。”
凤崇竹翻了个白眼：“那就不是我的账单了。”
但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足尖一点，身体骤然变大，化作一只赤红凤凰冲上了高空。
一声清亮的凤鸣过后，缠斗的龙凤停了下来，凤凰长啸一声，附身冲向了地面。
邹笙赶紧往山上跑。
好不容易跑到山顶，就被人捂着嘴拖到了一边，邹笙察觉到来人是凤崇竹，便没有挣扎乖乖的跟了过去。
凤崇竹言简意赅：“我要去见我祖父，你回去等我。”
邹笙：“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凤崇竹冷笑：“那就只能问问系统，它到底是怎么突破重重封锁把我从渚沃原送到这儿的了。”
系统邹笙被他笑得汗毛倒竖。
她脖子一缩：“那什么，系统听着呢。”
凤崇竹不以为意：“听着又如何，我还会拆了它。”
小白菜邹笙瑟瑟发抖。
她脚底抹油：“那我回去等你。”
邹笙坐立不安的等凤崇竹回来，顺便给自己开了凤崇竹的视角。
凤崇竹的祖父晏昭生和棠溪君相对而坐，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唯独小凤凰从容不迫地给两人斟了茶，淡声道：“我决定留在剑阁拜师，祖父请回吧。”
晏昭生重重放下茶盏：“胡闹！晏家教不好你吗？竟然需要别人来做你的师父？”
凤崇竹无动于衷：“教得好，但我不想学。”
他转而看向棠溪君：“棠溪君意下如何？”
棠溪君幸灾乐祸：“你天资不错，入我剑阁正为适合。”
晏昭生脸一黑：“你跟我出来。”
凤崇竹便跟了出去。
考虑到接下来的话是晏家人才能听的，邹笙便切断了联系。
她焦灼的等了半晌，忽然收到了凤崇竹支线任务完成的反馈。
又过了一会儿，屋外传来声响，邹笙以为是凤崇竹回来了，急匆匆起身去迎，却是院仆请她去议事厅。
大师兄二师姐还有凤崇竹都在，棠溪君一脸的春风得意，喜气洋洋地宣布：“为师决定收崇竹为徒，他以后便是你们的师弟了。”
凤崇竹恭顺地跪下敬了拜师茶，棠溪君接过饮毕，便算是拜过师了。
邹笙觉得十分迷幻。
棠溪君放下茶盏，道：“笙儿，你们两个这几日想来也熟悉了，就由你带崇竹转转吧。”
邹笙应了声好。
四个小辈一起出来，大师兄和二师姐在前方走，邹笙和凤崇竹落在后面。
走了几步，大师兄忽然回头：“我那边还有几间空房，师弟不如先住我那边。”
凤崇竹一声冷笑：“不必了。”
他看向邹笙：“弟子居建好之前，我继续住你的偏室。”
邹笙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师兄先皱起了眉：“笙儿是女儿家，怎能与你同住。”
凤崇竹：“都是独立的房舍，不过是同一处院子，师兄还是不要瞎操心了。”
大师兄脸色黑了个透底，手都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语气透露着一丝危险：“师弟放着晏家少主不做，隐姓埋名来到剑阁，屡次三番接近笙儿，不知是何居心。”
凤崇竹两手空空，却淡然和大师兄对视，不屑地道：“我与小师姐一见如故，她都没有意见，师兄的手还是别伸的太长了。”
邹笙左看看右看看，对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十分激动。
这也算是她的高光时刻了，男主和男配居然为了她吵起来了！
二师姐把她拉到一边，偷偷跟她咬耳朵：“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邹笙：“你忘啦？大师兄昨天才把小凤凰扔进剑炉里。”
大师兄因为邹笙脑子短路，不顾自己去救凤崇竹一事颇有微词。
而那会儿鸡崽都没有半个拳头大，心眼更没有小指甲盖大，这般小的心眼，必然记仇的很。
两人今天狭路相逢，谁都看不惯谁。
二师姐恍然，然后伸手接过了邹笙递过来的一把瓜子。
邹笙边嗑瓜子边摇头，对两人拿她当理由打嘴仗的行为十分嗤之以鼻。二师姐看热闹不嫌事大：“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直接打一架得了。”
大师兄：“……”
凤崇竹：“……”
邹笙：“……”
某些时候，二师姐的语出惊人，丝毫不在大师兄之下。
邹笙默默把瓜子收了起来，目光飘忽，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殃及到自己。
好在两位正主都不是一点就着的愣头青，不会被人激一激就动手，各自冷哼了一声，然后分道扬镳。
二师姐追着大师兄走了，邹笙也赶紧跟上凤崇竹。
她道：“你既然决定留下，我们不如去山下逛逛添置点东西？”
凤崇竹“唔”了一声：“可以是可以。”
邹笙：“可以就是可以，哪里不可以吗？”
凤崇竹笑：“不可以就是，我没钱。”
邹笙不可思议地道：“你不是还要送我一座灵石矿来着？怎么会没钱？”
凤崇竹道：“我说的是等你去了渚沃原。”
经他一提醒，邹笙也想起了这个前置条件。
灵石矿毕竟不是什么能够随身携带的小物件，长在渚沃原就不可能被搬来剑阁。
但凤崇竹能夸下海口送她一座矿，必然是不缺钱的，现在怎么又没钱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困惑，凤崇竹解释道：“我和我祖父打了个赌。我说我决定在剑阁修行，十年之内必定学会涅槃之法。”
邹笙眼巴巴地看着他，凭借前世多年浸淫狗血文的经验，怜悯又同情地问：“所以你祖父觉得你违背了他的意愿，一怒之下要跟你断绝关系？”
凤崇竹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我祖父虽然固执了一些，但不至于这么离谱。”
邹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也差不多吧，”凤崇竹脸也有点红，他咳了一声，“他说我若不回晏家，就不会给我提供任何资源。”
邹笙“哦”了一声。
富家公子哥负气离家，家族断绝经济支持逼他低头认错，她懂。
还是熟悉的套路，还是熟悉的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