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恶霸
“这么早就回县衙吗，也行，反正是楚哥你，我跟着回去也不会挨老大的骂。”六子为提前下班感到欣喜。
楚牧云发现六子理解错了，于是补充一句：“我们回去拱桥那边。”
“去买人啊？不是吧，楚哥，你看上那个女孩了？那倒也行，我看楚哥您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买个暖床的小丫鬟也还行。”
“买什么人，本大爷我。”楚牧云用大拇指神气十足的指了指自己：“有钱！自己用不完，去帮他们一下。”
“哎哎哎！”六子急忙拉住楚牧云，说道：
“楚哥，这城里每天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不可能看到一个就帮一个啊，你自己还活不活啊是吧。听六子一句劝，这些事看看也就行了，你帮太多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楚牧云笑了笑，六子真心劝他，他也知道六子说的有道理。
但这一次，楚牧云是真的想帮一下他们，而且，举手之劳而已，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又不心疼。
“下次吧，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这次花钱买个成就感。”
回到刚刚那座拱桥边，此时周围围观的人已经散去一大半了，只有一些闲的发慌的社会闲散人员在那围着看小姐姐。
楚牧云和六子走上前去，说实话，虽然并不是真的来买的，但楚牧云依旧有些尴尬。
“大叔，请问您需要多少钱呢？”楚牧云犹犹豫豫的上前问道，六子在旁边看的脸都要笑裂了。
那大叔头都没抬，嘶哑着说道：“四十两银子。”
楚牧云一愣，他有些不确定自己听错没有。
过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那大叔。
那大叔终于抬起了头，在这边一上午了，虽然一直都有人来问，但真正要买人的一个也没有。
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楚牧云身上穿的衣服，说道：“官爷，您给多了。”
“您拿着吧，没事。”
大叔终于用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了楚牧云手上的银票，然后用带着些微嘶哑的声音对他的女儿说道：
“丫头，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官爷了，以后做事眼睛放亮点，不要招惹到官爷不开心了，爹没用，爹走了。”
旁边跪坐着的女孩终于抬起了头，一张俏脸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的父亲。
“爹，您走慢点，路上滑，小心摔倒，女儿以后不能再给您端茶倒水了。”
大叔沉默的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哎，不是，你们没必要这样啊。”
眼见着这两父女还真的要上演一出骨肉离别的人间惨剧，楚牧云连忙叫停。
两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楚牧云，楚牧云才看到这女孩即使是哭的眼睛都有些肿了，但还是掩盖不了她惊人的姿色，特别是左边眼角下方的一颗泪痣，更让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而此时她正一脸泪水有些奇怪的看着楚牧云，不知道楚牧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六子在一边没心没肺笑的快要裂开来，他没想到和楚牧云出来巡逻能这么好玩。
“那什么，这钱我免费资助你们的，这钱应该够了吧，你们拿着钱走吧，好好生活下去，那啥，我走了，拜拜。”
楚牧云脸红的就跟猴子屁股似的，连忙摆摆手就要准备溜了。
“官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是没听懂楚牧云说的话，大叔开口问道。
“那什么，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我不是来买您女儿的，我就是一个路过的爱心人士。”
“您的意思是，您不买我家妹子，还给我送钱？”
“意思嘛就是这么个意思。”
“您这意思老汉我懂了。”
扑通！
大叔又扑的一下给楚牧云跪下，说道：
“官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请您把我家妹子带走吧，您带走她才是真正的帮到了我们。”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楚牧云有些生气，还有这种好事，不是，还有这种事？
你来卖女儿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我给了你比你要的价钱还要多的钱，让你老老实实的带你女儿回去好好生活，你却要上赶着把你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呃，虽然楚牧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火坑。
似乎是察觉到了楚牧云的不快，大叔连忙道：
“官爷您有所不知，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又有谁会想着要卖自家闺女呢。实在是那城西的恶霸王二，他不给人活路啊。”
大叔说着说着，情绪就有些激动了起来，楚牧云听到了这，哪还不知道是个啥情况。
无非就是恶霸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情节，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楚牧云也没有被人围起来当猴子看的爱好，于是赶忙说道：
“大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请你们，咱们边吃边说”
在聚仙楼的二楼小雅间里，楚牧云终于了解到前因后果。
说起来很老套，大叔姓谭，叫谭耿，平时和儿子谭新明做些捕渔的行当维持生活，修补渔网或者因为天气原因无法捕渔时，谭新明就去码头扛货，挣些苦力钱，补贴补贴家用。
事情本身呢是好事，但坏就坏在他搬的时候太大意了，
有一箱子货是城西一个叫王二的人预订的，谭新民在扛这箱子货的时候走路不小心被绊了一跤，货就给摔坏了。
本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谭家拼拼凑凑还是可以凑出来钱给别人还了的。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谁叫那个货主是个恶霸呢。
谭新明拿着拼拼凑凑的钱去赔礼道歉时，被王二给轰出来了，反正就是一番什么耽误了啥啥事情啊，这点钱赔不起啊之类的话。
谭新明当场就傻眼了，等到再低声下气的询问要如何才能让王二满意的时候。
王二终于图穷匕见，言道必须要将谭新明的妹妹嫁给他，不然就和他们没完。
谭新明当然不愿意，他知道王二府上已经死了好几个老婆了，每次都是娶一个新的，然后过个几年，就会莫名其妙的摔死啊，失足落水淹死啊之类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鬼，但因为王二是城里长青帮的一个小头目，又和县衙里的一些人有关系，所以这些事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那些死了女儿的父母也会去闹，也会去县衙告状，但王二娶的尽都是那些没钱没势的人家里的女孩，早就预见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去王二家闹的人会被他们打一顿丢出来，基本上半条命都没了，去县衙里告状的人也会被县官以意外死亡来结案，然后又被王二派来的人打一顿。
然后有人发现在这座城里是没办法伸冤了，于是想到了去皇城告御状，但那有那么容易，先不说你走不走得出这座城的城门。
就算走出去了，京城距这里骑马也要约莫半个月的路程，一路上数不胜数的妖兽就会把这些普通人吞吃得一干二净。
也不是没人想去鱼死网破，但去的结果就是鱼死，网没破。
这就可以看出来王二家是个什么地方了，谭新明怎么敢把自家妹子往火坑里推，当然是严辞拒绝了。
然后他也被王二爆锤了一顿丢出门外，还对谭新明说七天之内他王二就要来迎娶他的妹妹谭清柠，不然就要让他们一家子都到九灵江里喂鱼。
谭新明回家把这事告诉了谭耿，谭耿也犯了愁。
他们毕竟是升斗小民，没有任何资本去和王二斗，王二拿他们家所有人的性命做威胁，他们都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但王二威胁的可不只是他们中的一个人的性命。
但是又不可能拿自己女儿的命来换自己活，于是谭耿想到了把女儿卖出去给城里的富贵人家。
王二虽然有些势力，拿捏他们这些穷人简简单单，但当他真的遇到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的时候，就不敢再这样了。
虽然女儿卖出去确实会让她受些苦，但总比命没了要好，而且跟着富贵人家，总不至于饿肚子吧。
这就是谭耿内心的想法。
“岂有此理，还有这种事，走，六子，打他狗日的。”楚牧云大怒，就要拉着六子去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