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柳寺
城西。
楚牧云看着面前的老宅忍不住搓了搓牙花子，这地方就一个词，荒凉。
放在地球上就是一个绝好的拍恐怖片的地方。
宅子的主人多年前神秘失踪了，这宅子就变成了无主之物。
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也算稀松平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野外被妖兽吃掉了也是常有的事。
宅子靠近城里的贫民窟，以前没有碎颅案时，这宅子里面时不时都有一些流浪汉溜进去过夜，但在碎颅案发生后便再也没人敢进去过夜了。
这案子受害者的尸体楚牧云也去看过，都是一些无亲无故的流浪者和乞丐。
所以才依旧能够存放在城里的义庄里，尸体除了头部和颈部一片惨烈，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但楚牧云几时见过这样的场景，第一次见到时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就这事六子嘲笑了他好几天。
楚牧云进入宅子，从命案发生到现在一个月以来。
作案者一共做了三起案子，共有九个人丧命，第一次只有一个，第三次时却有五人丧命。
第一次作案地点在这还可以说是偶然，可第二次也在这里就有些不对劲了。
所以郑樵派了人在这里蹲守，但诡异的是，第三次作案就在两个蹲守的捕快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到第二天看到尸体才知道原来凶手已经又一次犯下了恶行。
幸好这宅子地方算得上偏僻，而且受害者也都是无亲无故的最底层平民，才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但郑樵他们身上的压力依旧十分大，谁知道凶手下一次出手受害者人数是不是又要增加。
而且城里的老爷们最害怕的是，谁敢保证凶手就一直只杀这些流浪汉和乞丐了，要是什么时候火烧到他们身上了可就遭了大殃了。
上一次郑樵被陈皮拿捏住就是因为行凶发生在他手下人的眼皮子底下最后却啥线索也没有得到。
谁知道要是再发生一次县太爷到时候又会怎样拿捏他了。
案发现场。
找到的尸体的位置七零八落的，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在宅子里转了半天，楚牧云也没有得到任何稍微有用一点的线索。
想来也是，要真有什么线索这么多人在这里转了一个月，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楚牧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已，又不是什么霓虹妖孽小学生。
相反的是，这块宅子都快要被着急上火的捕快们掘地三尺了，但依然一无所获。
楚牧云走出宅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去。
宅子里的气氛太过于压抑了，就算头顶上大太阳晒着，也总是觉得头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阴影。
仿佛凶手就藏在宅子里的某个角落静静地盯着他们，择人而噬。
漫无目的的走在贫民窟脏乱的街道上，周围的人看着他这一身的制服也不敢靠近。
低矮的土坯茅舍，阴暗潮湿的环境，杂乱摆放着的箱子罐子，周围流浪汉们无神的眼神。
楚牧云本来过来想要打听一些事情的话却有些说不出口来。
这时，楚牧云鼻子突然嗅到了一丝丝的檀香味。
他一路走来，闻到的大多数是臭水沟和不知什么生物腐烂后的臭味，闻到檀香味道倒是让楚牧云耳目一新。
循着味道，楚牧云穿过几个街道，来到了一个寺庙面前，名字叫二柳寺。
和周围贫民窟的建筑特色不同的是，这庙修的倒是辉煌大气。
扣扣扣。
楚牧云扣响寺庙的大门，过了好一会，一个小沙弥过来打开一个门缝，探出一个小脑袋。
他看到楚牧云一身官差制服，很明显被吓了一跳，定定的看着楚牧云。
“小和尚，我”
“住持师傅，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官差来抓你啦”
楚牧云身子僵了一下，没想到他这身衣服在别人眼里威慑力这么大。
见小和尚兴高采烈的跑进寺庙也没关门，便自己推开大门，自顾走了进去。
进门便是一个不大的广场，毕竟是在城里的寺庙，虽然是在贫民窟，但面积也不可能过大。
广场对面便是大雄宝殿，此时还是上午，很多僧人都在此礼佛念经，楚牧云便在门口等待。
小和尚被其中一个和尚呵斥了之后也只好乖乖的盘坐在一边，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楚牧云。
楚牧云并没有等待多久，没过一会，里面的朝拜就结束了。
一个老僧迎向楚牧云道：“施主见谅，贫僧便是此间住持慧正，每日礼佛时刻，不敢中断，让施主久等了。”
“没事，没事，看到如此场面，我也好奇的紧呢。”
楚牧云也没说谎，他还真没有在现在看过这么多僧人诵经礼佛，一时觉得有些新奇。
“不知施主来此所为何事啊？”住持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日来此地查案，在外面转的有些烦闷，听到这里面的诵经声，觉得心安，所以情不自禁上前来敲门，现在想来，在下倒是唐突了。”
楚牧云貌似诚恳的向住持抱了抱拳。
住持脸皮抽了抽，说道：
“施主为国为民，不辞辛苦，实在是苍生之幸，施主要是觉得心安的话，以后尽可以常来此处，听一听僧人们的诵经礼佛声，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如此，那就多谢慧正大师了。”楚牧云笑道。
“还不知施主名讳？”
“倒是我糊涂了，大师叫我楚牧云就好了”
住持点头，随后转头喊道：
“慧古师弟，今日劳烦你带领一下这楚施主参观一下寺院吧，不可怠慢。
又向楚牧云告罪了一声，便离开了。
然后就从大殿出来一人，先分别向楚牧云和慧正行了一礼，公事公办的向楚牧云道：“楚施主，请。”
大雄宝殿是寺庙最为关键的建筑，但一个寺庙却不会只有这么一个建筑。
楚牧云跟随慧古前前后后参观了一下寺院，终于图穷匕见，说出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慧古大师，我能去那上面看看吗？”楚牧云指着寺庙最高的一座塔说道。
慧古双手合十，说道：“施主既然如此有雅兴，那我便随施主上去看看就是。”
塔共九层，是二柳寺存放收集的历代大师坐化后的舍利子的地方。
进到这里面，檀香味更浓，不过楚牧云并未表现出有任何不适，相反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慧古的脸上便明显柔和了一些。
楚牧云在慧古的陪同下拾级而上，每上一层慧古都会对里面的每个佛龛如数家珍，向楚牧云详细介绍里面摆放着的大师们的生平历史。
楚牧云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反而津津有味的听着慧古的讲述。
许是因为楚牧云的态度赢得了慧古的好感，也或许是很久没有讲得如此尽兴了，慧古讲着讲着，便不知不觉来到了第八层。
到了第八层，其实也算是比较高了，从窗子里往外看，甚至都能看到郑樵他们查案的那个宅子的一部分了。
慧古悚然一惊，垮起个脸，对楚牧云说道：“楚施主，我们还是下去吧，不能再往上走了。”
“哦，为什么啊？我这听得正起劲呢？佛教大贤所作所为，令人敬佩，这上面便应该是那些更有影响力的大佛了吧，我还想听听他们的事迹呢。”楚牧云疑惑说道。
“唉，为了避免惊扰到了大德们沉眠，这上面被住持明令禁止不能上去，事实上，就是这第八层都是不允许上来的，要是住持师兄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的，楚施主要是还想听，由我以后为楚施主再讲便是了。”
慧古苦着脸说道。
“原来是这事，慧古大师不用担心。”
楚牧云退后两步，走到向下的台阶上，说道：
“今日我们便只上了第七层而已，在慧古大师认真详细的介绍下，我心里对塔里的大德法师们钦佩不已，又何时上过这第八层。”
慧古一愣，万没有想到楚牧云居然在这一本正经的瞎说，随后反应过来，紧走几步也走到楼梯上，便说道：“如此甚好，楚施主，请。”
楚牧云一笑，便也下了楼梯。
出寺院时，楚牧云又看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和尚，从慧古那里知道，小和尚是个孤儿，被寺院收留。
住持给他赐法号子净，便一直在寺庙里生活了下去，平时院内上下对他颇有偏爱，于是养成了一个淘气好动的性格。
上个月捕快们来此查案，小和尚想要溜出去看热闹，被慧心恐吓说捕快就是来抓他的，这才吓得他不敢出去乱跑。
今日楚牧云一来，子净看到了楚牧云身上的大刀和制服，所以才吓得跑走了。
楚牧云远远的对着小和尚一笑，吓得他又把头缩到了柱子后面。
楚牧云把头转过去，他便又伸头出来对楚牧云作了个鬼脸。
谁知楚牧云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转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吓得他怪叫一声就想跑。
“子净，不得无礼，还不向楚施主道歉。”慧古呵斥道。
于是小和尚不情不愿的从柱子后走到楚牧云的面前，说道：“楚施主，对不起。”
楚牧云伸手盘了盘小和尚铮亮的光头，对慧古说道：
“回顾大师不必如此，小孩子，就应该这样。”
慧古双手合十：“让楚施主见笑了。”
楚牧云收回手，觉得小和尚的头盘起来感觉真不错，又伸手盘了盘，才说道：
“多谢慧古大师解说了，今日多有叨扰，在下还有公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楚施主与我佛有缘，若是不嫌弃，以后尽可以多多来此。”
“这样那便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