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年的身影
到了大课间的时候，随着音乐声响起，潘潘被迫结束课程，无奈又可气的夹着课本离开。
没有了老师的教室，满是同学们怨声载道的叫唤。
言停不慌不忙的脱下外套，穿上校服外套。
流马学校的传统，跑操必穿校服，方便给人有整齐划一的美感。
言停一边拉拉链，一边向外走。
刚走出教室，许霜就把她拉倒自己前面站着。
言停不解问，“咋了，贵妃。”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许霜笑着黏言停身上。
言停好笑的捏捏她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目光不由自主开始四处搜寻。
或许是心系于你，又或许是你太过于耀眼夺目，以至于乌压压的人群中，我总能轻而易举找到你的身影。
言行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此时正扛着班牌在那招呼纪律。
少年意气风发，笑容肆意大方，体型清瘦雅正。
风路过时，连带着舞动的，除了发梢，还有涟漪四起的心海。
言停的视线随言行走动而移动。
他们之间隔了许许多多的人，言停看言行，就像是一堆花生里找瓜子，艰难险阻，困难重重，可不妨碍言停找的不亦乐乎，看的津津有味。
很快，按照顺序六班先下去，言停被迫结束看人乐趣。
等到其它几个班都走了之后，独子五班才开始快马加鞭追赶他们。
一个跑操下来，大多数同学已经是汗流浃背。
言停出汗不厉害，准确来说，她是脸不爱出汗。
她刚准备喘喘气，就听到她们的体育老师朱超喊高二各班体育委员上去，高二同学留下，其它班依次解散。
高二同学们苦叫连天。
唯有奇葩言停心里窃喜，无他，单纯多了一次光明正大偷看言行的机会。
五班是正对阶梯的，而言行他们就是在那里集合，并且班级实行的是错位隔空站，言停是二排，前面没人，可以直视无碍的看言行。
言停喜上眉梢，正高兴时，一排的富贵回头，朝她挤眉弄眼，“凉亭，快看涩。”
“额，”言停无语的蹙眉，这个外号，真的是土气。
吐槽归吐槽，可看人不停。
朱超和体育委员们说好事后，简单提醒了几句高二的同学们，就宣布解散了。
言停走的很有小心机，悄悄移动到偏僻处，静静的等言行回班队里拿了班牌，往教学楼里走时才偷偷溜出来。
她的速度压的慢，保持在言行前面几个人的距离，只要言行抬头，她一定是他目光所及之处。
言停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太久，就开始悲伤了。
言行一直在和她们班的时木聊天。
俩人的谈话声不大不小，是能够被前面的言停隐隐约约听清一点的。
他们动作自然，交谈甚欢，一看就是老相识，感情不错。
言停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又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几次，更是心酸了。
她干脆大跨步走开，却又忍不住在楼梯转角处偷偷向下一瞄，用余光偷看言行。
无人知晓的行为，就如言停无人知晓的心绪。
回了教室，泄气的坐了好一会，可又不安心，按耐不住想去阳台看看。
安平看言停走走停停，坐坐站站，不耐烦了。
他问，“言停，你干嘛？”
“唉，没事”言停心情不好就爱吃点东西，此刻她桌子里空空如也，只好把小心思打安平身上。
言停换了一副讨好人的嘴脸，笑得虚伪，“安平，你说说你多好的福气，挨着我这样的小天使坐。”
“呵，”安平笑了，说实话，他只笑一下的时候，会哼一声，和冷笑嘲讽简直是一般无二。
言停脸皮厚啊，毫不在意，“害，小安啊，有没有吃的呀！”
“原来在这等着呢，”安平算是闹明白了，把头一扬，鼻孔对着言停，像只高傲的孔雀，“没有。”
“真的假的，”言停有点不相信。
安平虽然不爱吃零食，可高端吃食还是随时备着的。
“真的，”安平边说边从桌子里拿了包葡萄干出来。
言停一见葡萄干，双眼放光，笑嘻嘻的，“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呀，小安。”
“摊手。”
言停老实照做。
安平倒了一把在言停手心，又将葡萄干收好。
言停给安平竖大拇指，吃着葡萄干去了教室外面。
如果早知道外面的风景如此丑陋，空气如此堵塞，打死她，她也不出来。
言停一出门就看见了在自家班门口的栏杆上趴着看远方，谈天论地的言行和时木。
言停泄愤的吃着葡萄干，俩人的背影映进眼里，进入心里，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
直到上课铃响了，言停才在二人即将转身时，先一步回了教室。
上课的时候，言停没由来对安平说，“小安啊，葡萄干太甜了，下次换一个。”
安平回了言停一声冷笑。
言停甚至感觉到他的鼻孔都在嘲讽自己。
言停心里吃味，一直到下课去吃饭的时候都无精打采的。
程橙叹叹气，“恋爱中的女人啊，智商为零。”
言停回以假笑。
程橙踮起脚尖，戳戳言停的脸，“快别笑了，丑。”
言停拍拍肚子，“算了，不说这糟心事了，走吧，去吃饭。”
“ok的啦，”程橙四处看。
突然，她一把拉住言停。
言停疑惑的问，“怎么了，橙子。”
“言言，你男神刚才看了你一眼。”程橙神神秘秘的说。
“真的，”言停立马来了精神，开始调整状态，整理发型衣服，指着自己反复问，“橙子，我现在形象好不。”
“好得很，”程橙笑的不行。
就在这时，富贵从她们旁边跑过，“程橙，走啊，吃面啊。”
一瞬间，整个楼梯口只听得见富贵豪气冲天的叫喊声，“程橙，走啊，吃面啊！”
程橙无语极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富贵远去的背影，手攥成拳头，作势要打人。
言停被程橙炸毛的小表情逗笑了，一把排住她，“橙子，你现在真可爱。”
程橙小脸皱巴巴的，“言言，你现在很欠揍。”
言停更是笑的不行。
她又突然想起，言行在身后嘞，立马收了笑，端庄仪态，成为了矫揉造作的作精。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偶遇，你以为的偶遇，都不过是我的精心设置。
我会在你路过时，故意路过，我会在你看向某处时，出现在你的镜头。
吃饭时的位置是，吃好饭回教室的路上是，甚至是你上楼梯，在楼梯拐角回教室时，往五班看一眼，都能对视。
那都不是巧合，而是我的设计和等待。
是暗恋吗，应该不是吧，最多只能算一场光明正大，人尽皆知的喜欢。
晚饭吃好后，因为许霜有事要去一趟底楼，没办法，皇上自然是要陪着贵妃的。
言停和许霜手拉着手突突突地跑下楼。
许霜办好事之后，冲言停使眼色。
言停突然指着天，没头没脑说一句，“贵妃，你看这天，不是很好看的样子。”
“你，”许霜哭笑不得，“是呀，蓝黑蓝黑的，所以你想干嘛。”
“玩拜天地呗，”言停起了兴趣。
“你疯了，”许霜一脸抗拒。
可言停哪管这些，只顾着自己开心。
言停拉住许霜的手腕，就开始带着她强行拜天地。
言停嘴里大声念着，“一拜天地。”
她腰下的深，也拉着许霜一起，许霜无奈，只能配合的做做样子。
“二拜高堂。”
许霜只得跟着言停又拜。
“夫妻对拜。”
“别拜。”
许霜迟了一步，没来得及阻止言停的行为，让她羞愤的行为。
只见言停一个起身，就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是刚刚跑下楼的言行和闻风。
他们显然是趁着训练的空隙跑开的，穿着t恤短裤。
言行明显愣了一下，跑步的步伐慢了一些，转身的动作迟钝了一点。
他并没有多做停留，随即调整好心态，和闻风一起，像风像电，没了身影。
徒留言停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现在是真心想哭，这糗样，怎么能被看见呢。
她抬头看他时，牙齿都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现在牙龈还凉飕飕的。
她还在大笑，现在腮帮子还是僵硬的。
言停的刘海在风中翩翩起舞。
她又气又恼，把头发都抓乱了。
她是一个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人，也不喜欢别人摸她的头发，因为油的快，懒得洗。
她最近买了许多发夹，不是喜欢，只是发过发夹的照片给他看，没成想，竟然成了她看见漂亮发夹喜欢买的习惯。
言停哭丧着脸，一脸幽怨，“贵妃，你说他看见了吗，听见了吗？”
“实话实说，”许霜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真的好好笑，还是忍不住笑了，“我觉得不仅看见了，还听见了，毕竟你的动作那么大，声音也来的响亮。”
“我，我简直是无语想哭，”言停的脸拉的更长了，“你也看见了，我刚刚那个鬼样子。”
“啊啊啊，要死要死，”言停一直鬼叫。
“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现在不是在训练嘛？”言停好奇的问。
“应该是趁着空隙时间偷跑出来的，”许霜善解人意的解答言停的疑虑。
“是这样哦，”言停又开始拍脑壳，“唉，还是好烦，我的好感度啊，会不会没有了。
唉唉唉，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唉，马失前蹄啊。”
“得了，得了，少卖弄文采，快上课了，洪牛的晚自习，”许霜善意提醒。
“我天，那还等什么，可不得麻溜点，”言停惊呆了下巴。
什么悲春伤秋，通通滚开，现在是保命时刻。
言停拉着许霜快马加鞭，拿出亡命逃徒的气势，直奔班门口。
可算是加班加点才踩点到了。
坐下去，言停气还没有捋顺，洪牛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