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无法相见的纠缠
顾屿公司的外面是个小广场，广场周围有树木和花池。
季子桃躲在很远的花池后面，等着顾屿下班，希望能看他一眼。
可是连着三天，她都没见到他。
她又转战到顾屿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找到顾屿的车后，便躲到远处守着，可是她守了很久，也没见到顾屿下来开车。
但她不死心，就一直在地下停车场等着，她心想，只要他的车在，他总要来开的。
此时的顾屿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画面里的女孩。
季子桃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可是地下停车场十分阴冷，她冻得一个劲儿跺脚。
顾屿给大厦的保卫处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就看到有两个保安，客客气气地把季子桃轰走了。
看着女孩孤单的背影，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抠出一粒胶囊，放进了嘴里。
平安夜这天，季子桃一个人逛了一晚上。
大街上到处都是俊男靓女，成双成对，她站在万博大厦外面，在高高的圣诞树下站了好久。
期间也有几个男孩子来加她微信，她都礼貌地拒绝了。
自从回到尚城，她前两年的圣诞节都是和苏得菂过的，但是今天，她没给苏得菂打电话。
那个软乎乎的女孩，应该和顾森哥哥一起过节吧，她不想打扰他们。
齐洁也被赵子虎约走了。赵子虎这小子挺执着，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看不起齐洁，反而对她更好了， 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季子桃一边胡乱想着，一边逛着。
她本来和顾屿说好了，平安夜要一起过得。
她还想着让顾屿给她在抓娃娃机上抓几个娃娃，还想着两个人吃一个平安果，还想着给他织一条大围巾。
尽管懒惰并笨拙的她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付诸于行动。
她低头踩着雪，雪是前几天下的，这个时候已经被人们踩得脏兮兮，地上一块白一块黑，高高低低起伏不平。
她流了一滴眼泪。
她的眼泪最近越来越少了。
她是个忘性大的人。
不然也不会把幼年那么恐怖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些破碎的画面。
那件事确实很可怕，她和顾屿在一起的时候，有时也会想起来，那些带血的记忆，仅仅是想起来一点点，她也会觉得心惊肉跳。
这些，她在新疆老家的时候，从没有回忆起来过。
这些，都是在遇到顾屿之后，她才想起来的。
她此刻有些明白顾屿的处境了。
只是，他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啊……
她好想他。
她买了两个平安果，坐车去了顾屿家。
按了密码，进了家门，她打开灯，一切照旧， 却冷清得要人命。
不知道顾屿多久没有回过家了，家里的燃气没有开，整个房子都是冰冷的。
她把两个平安果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丢下书包，从卧室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盖着被子，坐在沙发上。
等顾屿回来。
她拍了张平安果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她在图片上编辑了一行字：“能早点回来吗？回来抱抱我吧！”
她等到很晚，顾屿也没有回来。
早晨闹铃响之前，她就醒了，房间里依旧安静冷清。
她刷牙的时候，觉得眼睛又干又涩，好像没有眼泪了。
她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去上学。
放学后，她给齐洁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去了，要在顾屿这边住下来，要她不要担心自己。
齐洁不同意，她和季子桃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季子桃生活上的自理能力很差，她不放心。
“没关系的，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季子桃回了顾屿家。
她从料理间的厨子里拿出一罐大米，学着苏得菂的样子倒进碗里，洗了洗，锅里放上水，把米到了进去。
打开火，开始熬粥。
等着粥煮熟的时候，她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擦茶几，她发现家具摆设都还挺干净的。她心里很高兴，她以为顾屿还是回家的，可是很快她就想到，顾屿是顾着钟点工的。
她把抹布丢到洗菜池里，坐着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粥全都沸出了锅，灶台上全是米汤，米粒。
她收拾干净，把没沸出来的粥倒进碗里，尝了一口，米粒的心还是硬的。
她就这样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锅底粘住了很多米粒，洗不下去，她拿起钢丝球，使劲儿擦着锅底。
以前觉得刷锅是很难的事情，她今天做到了。
尽管费了很多水，但她终于把那只锅刷干净了。
她在顾屿家住了四天。
顾屿一直没回家。
她吃完了那两个平安果。
第五天的晚上，她回到顾屿家的门前，发现密码改了。
她按了原来的密码六次，才意识到密码被改了。
她开始尝试其他的密码，她的生日，顾屿的生日，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全都不是。
她坐在门口等着，却不知道在等什么，明明知道顾屿不会回来的。
微信响了，是吴黎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季子桃连忙站了起来，背起书包，一边接听，一边向电梯走去。
她不想让吴黎看到自己坐在顾屿家门口。
视频接通了，吴黎大大的笑脸占了半个屏幕。
季子桃忍住要哭的冲动，开心地挥了挥手。
“吴黎哥！”
“哈啰！”吴黎也向她挥手，“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我这个哥哥了？”
“那是肯定的呀，”季子桃咧嘴笑着，“我现在可是出了名的重色轻友。”
她按了电梯， 吴黎问她：“你这是在哪儿呢？”
“哦，”季子桃回头看了看，“刚从学长家出来，现在回家。”
“你那边现在晚上八点多了吧，你出来他没送你？”
“他……他没在家，他今晚有事，我是过来拿点东西。”
吴黎没再追问，转而换了话题：“我做了一个蝴蝶标本册子，不是什么珍稀品种，但都是很好看的，你想不想要？”
“不想要。”季子桃进了电梯，“我对那个没兴趣。”
吴黎无奈地笑了笑：“考察团过年分批回家，我今年不能回去了，回去得过完年之后，你有什么想要的，我让同事捎给你。”
“我想要你。”季子桃嘿嘿笑着，“我今年过年想回老家，你要过年能回来就好了，我们可以在一起过。”
吴黎目光闪烁着，沉默了几秒钟，笑了笑：“那我试试能不能和同事换一下。”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吴黎哥……”季子桃走出电梯，冬夜里寒冷的风吹着她缩起了脖子，“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