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又不是禽兽
苏得菂站在客厅中间，听到开门的声音，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当顾森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她紧张地向后退了两步。
顾森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他不再看她，径直往卧室走去，快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进来。”
苏得菂紧紧地闭上双眼，深呼吸了两下，跟着他走进了卧室。
顾森旁若无人地换着衣服。苏得菂低头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顾森换好了睡衣，向浴室走去，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你不去床上躺着，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我……”苏得菂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说，“顾先生，我受伤了，我今晚不能陪你……”
“我又不是禽兽！”顾森回过头来，像是被她的话气到了，“不过，如果我洗完了出来的时候，你还在这儿站着，我立刻就办了你。”
苏得菂被他的气势吓到，怔了怔，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赶紧躺到床上去，顾森已经进了浴室。
额角上缝针时打的麻药药效再褪去，她觉得有点疼，头还有点晕。
她悄悄流了几滴眼泪，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她听到隐隐约约的水流声，听到隐隐约约的吹风机声。
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顾森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声音，她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抓着盖在身上的薄被。
顾森走到床边，看着紧张的装睡的女孩，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他没理她，走出了卧室，去了书房，他还有一些文件需要整理和审阅。
等他走出去，苏得菂睁开眼睛，无声地松了口气。
她换个姿势，转个身，浑身的骨头像被撞散了架似的疼。
顾森看完文件回到卧室的时候，苏得菂已经睡着了。
之前美容整形科的主任给他汇报了苏得菂的情况，说她受到了惊吓，情绪很紧张，便给她用了少量的镇静剂。
他上了床，躺在苏得菂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是一眼看上去的那种大美女，但却给人一种清清灵灵的感觉。
顾森刚开始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
但是，当他得知她骗了他之后，苏得菂这个名字便在他心中深深地扎了根。
他这半辈子最不容忍的就是背叛，但他却不停地被背叛，还是自己最亲的人。
他有时候觉得很讽刺。他自己在商场上马踏天下，却每次都在女人这两个字上翻船。
他身边的女孩忽然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低低的难受的声音。
他猜她应该做梦梦到掉下悬崖了。
他有段时间经常做这种梦，不是掉下悬崖，就是掉入深海。
他会在掉下去的那一刻惊醒。
黑暗中，他一个人，没有人陪，也没有人哄。
他觉得苏得菂遇到自己是幸运的，最起码这个时刻，他不会丢她一个人在梦中发抖。
他抱住她，轻轻地拍了她两下。
他想去抚摸她的伤口，但是忍住了。
……
苏得菂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暗淡，她以为还是夜里，可是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她坐起来，脊背和腰腿一动就疼，她坚持着站起来，走到窗子边，还没动手，窗帘便自动拉开了。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
这间卧室的窗子是落地的，她能看到外面的小花园。虽说是花园，却没有花，全是绿植。
有人轻轻地敲门，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苏小姐，你醒了吗？”
苏得菂转回身：“醒了。”
“苏小姐，我能进去吗？”
“好的。”
进来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很恭敬地对苏得菂一笑说：“苏小姐，我是顾先生的钟点工，我姓李。”
“李姐。”苏得菂心里觉得有些难堪，她不知道顾森有没有和她说自己的身份。
不过，不管说不说，李姐也一定会猜到什么。
“苏小姐，你去外面喝点粥吧，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李姐肯定从顾森那里听到了她受伤的事，而且她头上现在还贴着一块纱布。
李姐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扶她。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走的。”苏得菂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李姐，“不用扶我，我没那么娇气。”
李姐执意要扶着她：“你被车撞了，肯定有脑震荡，走路晕晕的不让人扶着怎么行？”
苏得菂被李姐扶到餐厅，李姐就去卧室收拾去了。
苏得菂根本就不想吃东西，她现在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
她喝了几口米汤，坐着发呆。
李姐抱着床品走出来，放到了洗衣机里。
她见苏得菂没吃几口，便问是不是不喜欢喝粥，苏得菂说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点，最起码补充上水份，一会儿我铺好了床，你再去睡一觉，多睡觉，多休息，明后天就会好多的。”
苏得菂笑着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从餐厅往外看去，窗外是蓝天白云，广阔天地，有鸟儿从高空飞过。
她暗自伤心，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圈养在这里。
“苏小姐，我把床单都换好了，你还去躺着吧。”
苏得菂确实还是头晕，便站起来，想了想，对李姐说：“李姐，你能帮我买两件换洗的衣裳吗？我给你钱。”
说起钱，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包和手机，都在老九那里，不知道老九是不是给了顾森了。
“哎呀不用。”李姐笑着摆手，“顾先生一早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给你买几身家居服，我早早就来了，衣服都洗好了，烘干了，就在阳台晾着呢，我给你拿去。”
苏得菂换了衣服，李姐又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
“顾先生是个爱干净的人，苏小姐，你别怪我多嘴，我知道你昨天是受伤了没办法，可是以后你可千万别穿着外衣在他床上躺。”
苏得菂觉得脸上有点烫，她点点头，忽然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她顺着声音看去，手机就在床头柜上摆着。
她拿起来一看，是季子桃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