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认罪的少年

    少年一被带上来就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抖的如同筛糠一般，莫白不禁皱了皱眉，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但她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开口安抚几句，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方思远的问询。有些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至于这少年的可恨之处，只有身为知府的方思远才能问出来。

    方思远看了看几乎瘫在地上的少年，不怒自威道：“本府既将你带回府衙，便是有切实的证据，你最好能如实回答本府的问话，方可免受皮肉之苦，你可明白？”

    少年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方思远问道：“你是何人？”

    “吴，吴东。”少年声如蚊蝇，可方思远和莫白都听清了，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姓吴，难道他与死了的吴氏有关系？方思远想到也就问到了：“你是鱼头村的人？”

    “是。”吴东点头，“草民是鱼头村的。”

    “那你可认识于海和他的妻子吴氏？”方思远紧接着问道。

    吴东低头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吴氏是草民的亲姐姐，于海是草民的姐夫。”

    方思远和莫白同时皱了皱眉，这个回答印证了方才两人的想法，也令两人有些出乎意料。姐姐死了，还被分了尸，亲弟弟半夜去河边扔凶器，这种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吴东，你适才在河边做什么？”方思远继续询问。

    吴东突然抬头看向莫白，似乎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我姐是我掐死的！我只是想问她要点银子，可她就是不给我，我情急之下才掐住了她的脖子逼她给我拿银子出来，没想到她就这么容易就死了！你不是验过尸了吗？你应该知道她就是被掐死的对不对？你们定我的罪吧，我杀了人！”吴东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有些撑不住，由跪着变成了瘫坐。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像是等待着方思远给他判死刑。

    方思远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吓了吴东一跳，本能的用手抱住了头蜷缩成一团。方思远见此都气笑了，耐着性子问道：“你说你杀了吴氏，那我问你，你是在何处掐死她的，又是在何处分的尸？她既是你的亲姐，即便不肯借银子给你，何至于要将她分尸？”

    吴东听到分尸立刻瞪大了双眼看向方思远，似乎不敢相信，又转头看了看莫白，莫白轻轻点了点头，吴东的双眼一下子就红了，急忙低下头去。可莫白还是留意到他低头的位置地面上落下了一滴泪水，他哭了。这让莫白再次确定吴东绝不是杀害吴氏的凶手，而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什么要替人定罪？又为什么要去扔菜刀？

    “我！”吴东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还没干，悲痛之情难掩，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方思远趁机再加一剂猛料：“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凶手，而是替别人顶罪！是也不是？”

    这下吴东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惊慌失措的喊道：“不是！大老爷明鉴！就是我杀了姐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可不要冤枉别人！我愿意认罪受死！请大老爷定罪！”说罢重重的磕了个头。

    看着吴东坚定的模样，方思远也着实有些无奈，于是试着开导他道：“你如此替他人顶罪，可曾想过你的父母？吴氏已死，若是你也判了死罪，同时失去一对子女，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够承受呢？”

    哪知不提他父母还好，一提起父母，吴东的眼神立刻变得无比坚定，不停的开始磕头，一个劲的说道：“大老爷明鉴！是草民吴东先掐死姐姐吴氏，又将她分尸！草民一时昏了头，怨恨她不肯借银子给我，才做下如此禽兽行为，实在不值得轻饶，求大老爷定草民死罪，即刻砍头！草民先谢过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