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哭妻

    “哦？”方思远一愣，虚扶了一把，不解的问道：“白先生此话何意？”

    莫白起身说道：“大人可还记得于海的供词？”

    “于海？”方思远微微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于海供词中所说的他失踪的妻子吴氏？本府记得他被问起错认人头一事之时提到过，说他的妻子三日前外出浣衣时失踪，昨日他才来府衙报过失踪案，至今还未找到人。”

    莫白点点头说道：“正是。当时草民就与他在一条船上，他只看了一眼便一口咬定打捞上来的人头就是他的妻子，当时草民便有些怀疑，不过他后来解释说是精神恍惚，寻妻心切才会认错。”

    “即便是心急认错，也是情有可原啊，又有何疑点？”方思远问道。

    “寻常人不见了至亲之人，内心都是希望其平安的，更是不敢往死亡上去想。即便是亲眼见到至亲尸身，恐怕也不愿承认。可这个于海却反其道而行，迫切想要认定死者就是吴氏，岂非有些不符合常理？”莫白分析道。

    方思远听罢深以为然，缓缓点了点头，思忖片刻说道：“如此说来，这个于海确实值得怀疑。那本府便将他传来，要他认尸，借此机会我等从旁观察他的神色，兴许能够抓到破绽。”

    莫白躬身行礼道：“方大人英明。”

    听她恭维自己，方思远十分高兴，当即传令下去将于海带过来问话。方思远还特意吩咐衙役将认尸一事透露给于海，看看他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大老远就听见于海的哭嚎声：“水儿她娘！你死的好惨啊！你让我们两人今后可怎么活啊！水儿她娘！水儿还那么小，怎么能没有娘啊！水儿命苦啊！呜呜呜！”就这么边哭边跑的来到了方思远近前，涕泪横流之下还不忘了行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哭喊着：“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给草民做主啊！草民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从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怎么就能惨遭如此横祸啊！大老爷！做主啊！”

    方思远冷冷的看着他，半天才出言提醒道：“于海，本府只是叫你来问话，你是如何得知吴氏死了？莫非你会未卜先知不成？”

    于海的哭声顿了顿，随即又哭的更惨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晌午差爷送饭时曾说起过大老爷已经将河里打捞的尸体运送回来检验了，傍晚就又叫草民来问话，定是与河中尸首有关啊！大老爷，草民已经悲痛万分，六神无主，实在忍不住悲戚之情，还望大老爷体恤！接下来做什么全凭大人安排，草民无有不从！”说着话又开始磕头。于海本就是一副老实巴交的相貌，如今又加上这惨兮兮的模样，看起来着实令人同情，连旁边站着的衙役都红了眼眶。

    方思远点了点头，公事公办的说道：“好了，叫你过来是来认尸。你不是说这个人头是你妻子吴氏吗？现在已经将头颅的容貌用泥土重塑了出来，你边去看看，认一认是不是你的结发妻子吴氏！本府奉劝你，人命关天，你要仔细辨认，切莫胡说，否则治你个扰乱报案之罪，少不得有板子伺候！你可明白？”

    “是是是！草民不敢胡说！”于海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没爬稳，还摔了一跤，弄得浑身是土，甚是狼狈。也没顾上拍拍身上的土，于海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雕像跟前。这一看不要紧，于海哭的都要背过气去了，边哭边颤抖着双手去摸雕像的脸，嘴里着了魔似的不停说着：“水儿她娘，真的是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家？水儿哭了三日了，一直要找娘，我也快撑不住了……呜呜呜！你怎么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