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调查（下）
殡仪馆内并无人吊唁，这三幢房子看起来空了有一段时间，大门上的锁已经积了许多灰尘。
“香山墓园这样庞大的公墓按理说每天都会有殡仪馆投入工作，怎么会闲置这么久？他们还营不营业了，墓园的工作人员不管的吗？”
二三幢房子也都上着锁，唯一不同的是第二幢房子第一层有着很多扇窗户，老式的推拉窗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百货，陈帆走近窗口奋力向漆黑一片的里面看去。
这种窗户很结实，要想从外面不砸开玻璃打开的话很难办到。
“窗框泛黄，油漆都掉了不少，我先试试能不能打开。”三栋楼里就第二栋经常使用，张雪既然葬在这里，里面应该有登记过的信息。
“长时间制造香水需要用到大量的尸体，死者肯定不止张雪一个人，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肯定不会动这些死者的关键记录。基数如此之多，想要找到也就方便了很多。”
“嘎吱嘎吱…”窗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在死寂的夜晚显得尤为明显。陈帆试了几扇窗户，即使老化严重，但是却不存在松动、滑丝的现象，想要不破坏他们打开很难。
老式的窗户内部锁扣是上下转动的，这种窗户看似从外面撬开很轻松，但其实窗户边框都有着密封胶条等东西，工具根本不可能伸进去。但是面前的这些窗户风化有些严重，许多胶条和油漆都褪去了。
不急着进去，陈帆绕着几幢房子看了看，几个房间都闲置了有一段时间，香山墓园作为价格公道，服务周到的公墓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想来是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不再选择这里的殡仪馆。
“调查尸体消失的真相，任务中有这样一项，我应该是忽略了什么细节，如果之前有类似的事情被发现，那世界不会就这么快忘记，媒体、网络肯定都有记载，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真假了。”
“第三栋房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去暴力没有办法进去，在不想做的太绝的情况下，我只能碰碰运气，希望只探索第二栋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午夜将至，今晚的月光被云遮挡的严实，虽然墓区里阴气没有往常浓郁，但是也没有感到比昨天轻松。
“我不知道他们巡夜的路线，我只可以肯定他们不会经过焚尸炉、火葬场。要是途经这里发现了我的行踪，那就麻烦了，我得尽快才行。”
陈帆掐紧时间，他必须得留出一点时间给可能发生的情况。
从钱包里摸出一张某店会员卡，尝试再三，只有这张卡足够坚韧和薄，正好别进窗缝。
第一扇窗户里面锁扣太死，第二扇如愿以偿，用力一抬便打开。
土腥气和淡淡的纸灰味传来，一开窗户陈帆就迎面接了上去。
时间太过久远，里面再怎么清洁，几乎渗入墙壁的味道还是难以散尽。
“这个房间是墓园内部白货的销售点，方便死者家属和吊唁的人就地取材，可惜已经挺长时间没有用到了。”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浓郁如墨的黑暗包裹着每一个角落，陈帆翻进窗户踩着里面的窗台，按下手电开关。
强烈的反光直冲双眼，近在咫尺的墙边立着没有挂名的花圈和如山高的元宝，只消向前伸脚便能够触碰到那闪烁着彩光的纸货。
窗户没有损坏，陈帆把窗户慢慢掩上，要是遇到什么情况从这里原路返回会快捷的多。从外面要是不特意打着灯光看，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区别。
“这满屋的东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啊。”
靠近墙边堆积着一个又一个花圈，纸带和假花被带起来的风吹动，映照灯光显得渗人无比。花圈下就是捧花、纸车、纸元宝、纸房、寒衣等一系列彩光粼粼的纸货，堆积在一起却不显拥挤。
伸手够到脚边的花圈，飘动的挂饰带动一大片灰尘，房间里的能见度都低了不少。陈帆抓着下面的竹竿拨开脚下的纸货，留出可以落脚、通行的地方。
整个房间里没有货架，所有货物都用堆叠的方法摆放，有的纸钱摞到了一人多高。
“这个纸人真的，没老盘算画的一半好看。”陈帆两步跨到特意留出来人走的通道，借着灯光到了远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纸人。
他边小声嘀咕边和那些个皮笑肉不笑的纸人拉开了距离，环顾四周明确情况。
“先前绕着房子转了一圈，除去正门那里地面没有摆放杂物，每个窗户内都只能看见白货，要么就什么都看不见，这一层看来只是纸货堆放的地方。”
转了一圈，四周多处安放着灭火器和火警装置，天花板上的消防措施也是充足无比。
“满满当当的纸货都堆积在这里，门已经锁了好几天了，为什么不出售这些东西，干看着它们发霉？白天有那么多扫墓、烧纸的人，偌大个香山墓园怎么会卖不出去？”
老盘算的店是现成的例子，不能说生意兴隆吧，但却也时常忙的顾不过来。可香山墓园的情况出乎意料，不但无人出殡，而且连纸货都不卖了。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陈帆暂时把这个疑惑埋到心底，谜底总有揭晓的时候。
脚下的地面灰尘不厚，但是每走一步却可以印下明显的鞋印，陈帆走了一圈才发现这个问题，他一直用袖口挡着口鼻，扬起的灰尘混杂着别的味道很呛人。而现在他也别无他法，要想做到毫无痕迹太难，而且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场所。
“大概情况浏览了一下，房间太大，一时半会肯定走不完。无数道反光已经晃得眼晕，加上很多一人多高的纸货遮挡视线，我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得抓紧了。”
“房型结构特殊，既然是殡仪馆，那么楼梯肯定设置在不能干扰到本层人的地方。而且有着层数之分，我虽然不懂风水，但着种地方理应把楼梯设置在那个位置了。”
漆黑无比的房间内就连声音都被堆叠着的纸货吸走不少，本来偌大的空间早就拥挤、狭窄。陈帆几步走到大门右手，最后经过几个瞪着双眼看着他的纸人，面前就是没有宽阔的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