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前尘尽忘
虽然是用问的，但白鹿这话说出口时，却是肯定的去告诉轩辕晔。
轩辕晔眸光一闪，看着眼前褪去平时青涩毛躁模样的白鹿，深色不明：“挚友？”
轩辕晔的谨慎让白鹿佩服，他微微一笑：“你不必紧张，我不认识那人是谁，不过他是我族主的挚友。”
“桃夭来到桃花源，也是他送来的。”
短短几句话，说的很明确，直接将源头指向了阳介。
尽管早就有预感，但轩辕晔还是想阳介师叔有自己的原因，却没想到，是他瞒着自己阮倾歌的去处。
他大概明白，阳介师叔为什么让他往皇家猎场而去了。心存死志，是阮倾歌在支撑着他。
“我知道了，可这与歌儿有什么关系。”
轩辕晔平静的与白鹿对视，潜意识告诉他，还有更深的事情，在瞒着他没有告诉。
面对轩辕晔的质问，白鹿微微一笑，就像是在等着他这句话，话音一转，说明了阮倾歌的身份：
“因为，她是我们未来的族主，我们桃花源的少族主。”
“你是外界的帝王，她是桃花源的少族主。祖上传承，两者非霍乱灾年，不可相见。”
白鹿一字一句的说话，句句落在轩辕晔心中，让他无所适从的适应着这些真相。
从没有人告诉过轩辕晔这些，师父活着的时候没有，师叔更没有。
桃花源是哪儿？
潜意识中，有个声音告诉轩辕晔，那是与师叔门派同样的存在。
轩辕晔回味着这些话，白鹿往后倚靠在马车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继续说道：
“言下之意，若是没有意外，等这次帮你拿回京城后，桃夭要同我回桃花源。”
“你说这是传承，可我从不知有这样的存在。”
轩辕晔沉默着缓缓说道，低沉的话语在马车中响起，沉重的落在心头。
“你说歌儿要跟你回什么桃花源，可她在京城还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父亲，她是这里的人，凭什么要跟你回去？”
他根据白鹿说的，一点点的问回去。
其实有很多，不用说都该明白，但轩辕晔不想明白，更确定的说，他是要找空子钻进去。
“她已是我族少族主，守护桃花源将是她永生职责。”
白鹿抬手，指间轻轻的敲在桌面上，发出笃笃的轻响声。
霎时间，冷意在整个马车中蔓延，外面行程中的马车缓缓停下，坐在里面的人晃动了一下归于平静。
“若是有天，歌儿恢复了记忆，你说她是会跟你回去，还是留在她亲人的身边。”
放在膝盖上的手倏然攥紧，轩辕晔神色晦暗不明，压低的声音听不出他隐含的杀意。
却不代表，白鹿这等灵物化人感觉不到。
马车外，停在檐的白鸟感受到轩辕晔这股杀意，扑腾着翅膀，猛然飞进了马车。
白光一闪便要化成人形逼近轩辕晔，却被白鹿眼疾手快的握在手中。
“白鸟，别激动，我还没事呢！”
白鹿低头，看着小白鸟不满的在自己手中扑腾，叽叽喳喳的要去攻击轩辕晔，心领了她的好意。
窝在马车角落的琉璃，莫名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抬起头就看到白鹿肩膀上的白鸟。
瞬间，猫的天性就上来了，猫眼一亮，猛的坐起来就去扑白鸟。
却同样被轩辕晔一把抱在怀中，将它按在了腿上。
白鹿安抚着生气的白鸟，对于轩辕晔方才的话，他胸有成竹：“我不觉得桃夭会选择你。”
“当初桃夭被送来时，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醒来更是前尘尽忘。”
那面色苍白如纸，仿若不在人世的女子，白鹿当时正在水潭边睡觉。
偶然间看到了族主怀中抱着的阮倾歌，从那次后，她就刻在了白鹿心中。
“她这里，有永久无法去除的病痛。”
白鹿坐直身体，看着轩辕晔一字一句的，指着自己心口，告诉着他。
一时间，轩辕晔无话可说，甚至是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辩驳白鹿的话。
因为轩辕晔知道，阮倾歌心脏寄生着蛊王。阳介师叔说过，蛊王阮倾歌到死都无法祛除。
他能承诺的，是让阮倾歌与蛊王同生共死，从被支配转化为支配者。
如今，阮倾歌已经成了支配者，却同样将他忘了个干净。
轩辕晔垂着头，脸颊隐藏在晦暗的角落中，竟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却能清楚的听到，他在说：“不管你怎么说，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她。”
“我这一生，只会有歌儿一个皇后，也只能是她！”
笃定坚持的誓言落下，白鹿脸色微变。
他猛然起身，一把拽住轩辕晔的衣领，将其拉进自己，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什么意思？你非得要去打扰桃夭才肯高兴吗？”
轩辕晔撇开头，不愿与他多做争执。
“你管不着。”
一句话落下，他就像是陷入了眸中情绪，深陷其中，接触不到旁人情绪。
白鹿脸色难看极了。
他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轩辕晔能放过桃夭，让她能开心的度过往后余生。
却没想到，来到外界就遇到轩辕晔这种人。
若是他能预言，白鹿发誓，他定不会带阮倾歌去清明梦花田，也不会让她来这外界。
但，一切都是假如。
离开了马车下来透气的阮倾歌，走在满是风沙的大漠戈壁，将头纱从脖子后面围上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她往前爬上了前面的沙丘，看着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绿洲隐约在前方，约还有半日的路程。
阮倾歌独自一人站在沙丘上，除了风声与驼铃，安静平稳。
在轩辕晔和白鹿哪里的受气，出来这半晌，竟是觉得好多了，有些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好看吗？”
突然，身后传来少女娇俏的嗓音。
阮倾歌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到靳兰正从身后走来，头纱遮挡了她大半面容，露出来的，是那双圆润的猫眼。
她点头让出一边，让靳兰站在自己身边，回过头看那一望无际的西域风光，微笑着点点头：
“很壮观，是我不曾见过的景象。”
“所以你喜欢西域吗？”
旁边，靳兰又问。
看着那水润的猫眼，阮倾歌对她的印象在无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