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桃源书信
事情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御书房中寂静无声,母子二人无声对视着。
沉默两秒,太后看着轩辕晔眼底毫不掩饰的悲剧,欲言又止。
她很像问上一句:晔儿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可话到了嘴边,说出的话却是与想的完全不同,带着埋怨的质问:
“那阮倾歌都是个死人了,晔儿你该往前看,过去的都过去了。”
此话一出,凝滞的氛围更加僵硬,轩辕晔无声的点点头,不再去看太后,垂眼审着手中的奏折。
“母后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宫歇息着吧。”
轩辕晔神色平静,语气平淡极了,感觉就像是形式主义,眼下的问候不过是因为规矩。
太后终于缓过神来,脸色骤然难看,不可思议的看着向来孝顺的轩辕晔。
这种话,竟然是从她的晔儿口中说出的。
太后不甘心,可她没那么傻自己坦白一切,带着埋怨和受伤,缓声问道:
“晔儿,你这是在埋怨母后吗?”
轩辕晔落笔的手一顿,他抬头,若无其事的看着太后微笑以对,如往常一般:
“咱们母子二人哪儿有什么埋怨不埋怨的,儿臣不过是怕母后您累着了。”
“再说这御书房枯燥无味,母后在这儿臣也不能陪您说话,回宫岂不是乐的自在。”
轩辕晔不会说这种话。
虚与委蛇的言论轩辕晔向来不屑,甚至觉得虚伪至极。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不仅说了,还是向着他的母后说了这种话。
太后的脸色一变再变,心里愤怒难言,她是看着他长大的,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岂能不知。
“晔儿,你怎么会这样和母后说话。”
“来人,送太后回宫。”
御书房外,侍卫两耳不闻严肃的守在门口,停到皇上的训话,两个侍卫连忙走了进来。
轩辕晔平静的对两个侍卫吩咐道,耳边听到太后不满震怒的吼声。
他没理会,自顾自的将手中批改好的奏折放到旁边的一摞奏折上,继续进行着下一本。
自始至终,轩辕晔听着太后质问与反抗将她送回寝宫的话。
直到太后真的被带出去,御书房房门关闭再次先去一片安静中时。
轩辕晔执笔的手气缓缓停了下来,他停在半空中,颤抖的手落不下笔。
垂在笔尖的墨汁不明白轩辕晔的心境,从毛笔上啪嗒一声落在了奏折上。
明晃晃的墨汁沾染了书写工整的字迹,一片脏污。
轩辕晔没有去管,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将毛笔放回笔架,撑了那么久,总归是撑不住。
他崩溃的抱着脑袋,觉得这些日子,老天爷就像是在给他开玩笑,还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偌大的皇宫,轩辕晔一时间不知道该信任谁才好。
沉默着垂着脑袋,他独坐在书房中,一坐就是一天。
这几天轩辕晔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消化着听到的噩耗,而带来这一切消息的阳介,却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在御花园里躺着晒太阳。
桃花源飞来的书信还在他身上放着,阳介躺着翘着腿,闭着眼睛得意的抖动着。
散发着桃花香的信纸是一封请帖,上面写的,是他们要为少族主进行一场祭典,希望阳介能前往参与。
少族主。
阳介抖腿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隐藏在散乱头发的眼眸划过一道精光。
他翻身做起,又看了一遍那上面看了足足数十遍的文字,遥望御书房的方向,阳介失落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老子也去不了啊。”
许久没见廖华香了,上次过去就远远见了一眼,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变成什么样了。
会不会人老珠黄,眼尖的鱼尾纹都赶得上人家鱼尾巴了?
阳介贱兮兮的想着,那张信纸在手中转动了一圈,于阳光下刹那间被他的内力震碎,消失不见。
远在桃花源的阮倾歌,这几天过得十分开心。
桃花源好像要过什么庆典了,整个桃花源的动物和人们都忙碌起来,围绕搭建着庆典的花环。
娇艳欲滴的鲜花一束接一束的采摘来,或者栽种在族落的木屋边,编制在树屋的树枝上。
阮倾歌看得欢喜极了,看着这些美丽的生物,她心情大好,主动跑过去帮忙。
白鹿抱着一束洁白的花簇从阮倾歌身边经过,看着旁边蹲在地上,拿小铲子吭哧挖着土坑的阮倾歌,哼了一声:
“看你挖的是什么啊!这花儿栽进去怕没两天就得蔫了。”
“不会,我是根据它们最适合的土植深度去挖的,栽进去会刚刚好的。”
阮倾歌将旁边含苞欲放的小雏菊栽进去,那土坑埋上去,更好将小雏菊的根本包进去,浇上一瓢水,更是娇艳欲滴起来。
阮倾歌做的的确是好。
白鹿还想找茬的话,看到她栽的不比族人逊色后,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服气的哼着,扭着头不想看她。
尽管白鹿表现的极其不喜欢阮倾歌,可他还不走,就站在阮倾歌身边,怀里还抱着一大束鲜花。
阮倾歌抬头就看到白鹿这一脸别扭样,不禁觉得好玩儿极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抱着的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站起身,走到白鹿面前,看着少年怀中洁白纯洁的花束,眼中闪过惊艳。
白鹿见阮倾歌搭理自己,低头看看怀里的花,小气的往后藏了藏,还不满的冲阮倾歌说:
“你别见过的多着了。”
甚至于,白鹿还特地警告了一句:“你可别打它的注意,它可不是你能碰的。”
阮倾歌眼含笑意的看着白鹿,觉得他口是心非的模样好玩儿极了。
“既然你说我不能碰,为什么还不走,就不怕我抢你的花儿吗?”阮倾歌逗弄着眼前别扭的白鹿少年。
他看上去对自己很排斥,其实啊,阮倾歌感觉的出来,白鹿这些日子从一开始的不喜,到现在总时不时的到自己面前转悠一圈。
白鹿不讨厌自己,阮倾歌笃定的想道。
阮倾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把白鹿看得恼羞成怒,恨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爱,什么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