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李太医回想当日发生细节,他记得当时是他亲自熬好安胎药,此时杨柳前来太医署询问她的避子汤是否煎好。
这时,李太医因为一些事离开一小会儿,等他回来的时候,未见杨柳的身影,反倒见着翠缕过来端药。
李太医还疑惑为何那日是翠缕取药,翠缕回答道:“杨柳姐姐刚服下了避子汤,身子有些不适,所以叫我来为太子妃端药。”
当时李太医并未疑心药碗被换,心想这翠缕跟着太子妃也有一段时日了,也不似个工于心计之人,便让她把药碗端回去。
对于二人的说辞,张钰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而杨柳此时一口咬定是翠缕干的,还说她定是怕事情暴露,所以自行寻死。
张钰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这个姑娘,当初在医馆的时候,她便是最安静沉默的那一个,也鲜少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显于表面,如今发生这种事,她像是安耐不住般,露出这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李太医离去后,张钰将杨柳单独留下,她牵起杨柳的双手,意味深长的对她说:“幸好不是你,若是有一天我被信任的人背叛,那她的下场或许比翠缕更惨。”
杨柳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曾经有恩于我,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您,我也不会背叛你。”
她给了张钰一个坚定的眼神,在喂她喝下安神药,见她睡下后,便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住处。
刚打开自己厢房的门,便被堂中正坐的李重俊吓得花容失色。
她讪笑道:“太子殿下何时来的?为何不差人事先通报一声,妾身好准备准备,为殿下侍寝。”
“你过来”,李重俊对她伸出手指,示意她坐在他腿上。
杨柳放下戒心,小鸟依人似的缩在他怀里,伸手抚摸他结实的胸膛,尽力讨好他,虽然心里十分贪恋他,嘴上还是劝道:“自太子妃小产后,您就没去过她那儿,近日她又受了惊吓,还望殿下抽空去瞧瞧她。”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李重俊挑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朱唇轻咬一口,杨柳忍着痛感,迎上他的唇,两人在塌上缠绵。
“妾身虽钟情于殿下一人,却不敢将您占为己有,妾,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配与太子妃争宠。”
她不禁发出娇喘,这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招数对于男人来说是屡试不爽。
李重俊忽然间变了一副脸,用手捏住她的两颊,质问道:“小丫头片子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干的那些勾当,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本王!”
“殿下您说的什么呀?妾身不明白”,杨柳的脸被他捏的生疼,眼眶已泛着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李重俊冷哼一声,从她身上爬起来,随后从杨柳的被褥底下翻出一个绣有竹叶的香囊荷包,甩在她脸上。
“你别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你将安胎药换成避子汤,你怕事情终会败露,便想杀了翠缕,谁知有人比你先动手,于是你顺水推舟,将所有罪名推倒一个死人身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好一招借刀杀人啊!本王知道你狠毒,却不知你竟是这般的蛇蝎心肠,蛇蝎心肠也就罢了,吾以为你当真是钟情于本王,可谁知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儿。”
杨柳惊慌失措,连忙收起香囊荷包,跪在地上求饶。
“殿下饶命,妾身确实因为心生妒忌,才对太子妃下手,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妾身深爱着您呀?若是妾身对您不忠,必遭天打雷劈!”
“那这荷包你又作何解释?”
“这荷包不过是妾身自己做来玩儿的,不知殿下有何疑问?”
“够了!你还在说谎!”
李重俊愤怒的踢翻脚凳,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碎在地,他知道若是不给她致命一击,她是不会承认的。
他提起杨柳的衣领,冷眼瞪着她,“俞璃,你本就不是真正的杨柳,却和那死去的杨柳一样,深爱着同一个男人,哪怕他从未正眼瞧过你一眼,哪怕你只是他人的替身,你到死都在维护那个男人,如果我告诉你,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深爱之人的种,他若是知晓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了他的骨肉,你猜他会不会杀了你?”
杨柳怔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李重俊,手里还紧篡着那个亲手为他绣荷包,眼神涣然,思绪回到当年,那是存在于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刻。
他曾亲手为她绘出画像,她知他喜爱竹子,便做了个香囊荷包送给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像是前世的记忆,直到她临死的那一刻,她依旧忘不了那个如画如仙的少年公子。
见她视死如归,李重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一把夺走杨柳手里的荷包,被夺走心爱之物的杨柳这才有了反应,伸手去抢。
“你若是不想此事败露,就要乖乖听本王的命令行事!”
杨柳落下悔恨的泪水,点头答应了。
自从得知自己小产一事的真相后,张钰每日起坐难安,她试图找过李重俊,也质问过他是否真的会她惨死的孩子查明真相,并将犯人绳之以法。
可李重俊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此事,最后变得不了了之,张钰对他彻底不抱有任何希望,她决定亲自去查,而此时最大的嫌疑人杨柳早就被李重俊保护起来,张钰根本查不到任何证据。
见她如此执着此事,为此不停地纠缠着李重俊,李重俊终究是过了忍耐的底线,将张钰囚禁在东宫一处密室里,对外宣称太子妃小产后身体抱恙,又受了惊吓,得了失心疯,被送去别苑静养,没有太子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望。
李重俊将自己身边信任的婢女结衣派在她身边,一面为了照料她起居,一面负责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张钰成日被关在密不透光的昏暗密室,里边只有一张铁架床和一些书卷,李重俊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交流,每日只派婢女结衣为她送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