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通天镜
“妈妈，您忘了，这世上还有第二个盘古镜吗？”
轩辕宇对苏白白是镜灵的事情感兴趣，江疑无事，索性就跟他细讲了自己在通天阵里看到的未来幻象。他看到的剧情的确与苏白白的略有出入，苏白白随着盘古镜的毁灭香消玉殒这件事倒是一致。所以，他才会下山去找苏白白，抓她回来，避免她做蠢事。
“通天阵？”轩辕宇沉吟片刻，看了看苏白白，道，“咱们太庙里的通天塔便是玄宗时期建起来的，里面供奉的通天神镜，乃是仿造盘古镜炼造的一件神器，是世上第二个盘古镜。”
“你说那个山寨版的盘古镜？”苏白白也反应过来，“我知道，那跟盘古镜根本没法儿比，什么功能也没有哇！你爹跟我说过，是玄宗费尽周折找到的盘古遗骨炼化的，我怀疑玄宗被人骗了，那玩意儿不就是块石头吗？”
轩辕宇沉默了半晌，迟疑着开口道，“通天镜自玄宗去世，甘谷出走后便沉寂了上千年，父亲翻阅玄宗遗留的手札，发现通天镜需要配合一种阵法才可将其从沉睡中唤醒。父亲召人钻研玄宗时期的资料，尝试了很多种阵法，都无法破解。直到二十多年前，父亲被一只发狂的妖怪袭击，受了重伤，那块遗石浸透了他的鲜血。而后……您便突然出现在了养心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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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苏白白脑阔都要裂开了，“我一直以为是我瞎搞的阵法出了问题！突然一个雷就给我劈晕了，再醒来就到了金陵！”
不止如此，当她知道自己忽然被传送到轩辕昊的寝宫时，还以为又是世界线在强行修正，根本没有想太多。当时她还吐槽剧情抽风，强行组cp，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轩辕宇道，“父亲当时也信了您的说法，以为是您的传送阵出了问题。而且，您出现后，通天镜也没再有其他的反应。现在看来，通天镜需佐以甘谷真人的通天阵法才能显出它真正的面容。”
江疑打断他的话，问道，“你父亲是轩辕昊？大齐的皇帝？”
轩辕宇拱手道，“回江伯伯的话，正是家父。”
江疑皱眉道，“与我在通天阵里看到的一致，只是我并未看到你。”他看向轩辕宇。
轩辕宇露出小虎牙笑道，“刚刚三长老不是说了么，天道不可尽信。我在通天镜里看到的三千世界，也是真真假假，虚幻夹杂。”
苏白白捕捉到关键词，“你能用通天镜看到界外之事？”
轩辕宇点头道，“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只是我灵力不够，无法坚持太久。”
苏白白拍着他的小肩膀，骄傲道，“不愧是我儿子啊！”
不过，夸完轩辕宇，苏白白又回到了烦躁状态，“搞了半天，我还真是镜灵啊！还是盗版盘古镜的镜灵，这身世，也太low了吧！通天镜的主人是轩辕昊吧？那我岂不是还要受制于他？通天镜要是毁了，我岂不是也没了？不行不行不行，这镜灵，不做也罢！”
“母亲！”轩辕宇劝她道，“除了您自己，您并未受制于任何人，父亲也并未拘束过您。当初您图新鲜想跟着他临朝听政，父亲不是立刻就允了么？您说您嫌麻烦不想举行婚礼，父亲也依了您；生下我后，您又说不喜欢深宫大院，想出去云游天下，父亲知道自己无法从政务中脱身陪您，便未阻拦，放您自由。他都做到如此地步了，您为何还要反过来责怪他拘束了您？”
江疑听了，叹气道，“小白，你真的是太任性了！”
苏白白被儿子和师兄一起教训，缩着脑袋，委屈道，“我怎么就任性了？轩辕昊心里装的是大齐的天下，又不是我。他现在是不知道我是镜灵，他要是知道了，还不随便拿捏我？”
江疑摇了摇头。
轩辕宇也叹了口气，稚嫩的小脸上生出不符合年龄的忧愁，“母亲，您是不是从未相信过父亲？或许，在您从通天阵中醒过来之后，您谁也没有信任过。”
这时，离庚从洞里走了出来，听到轩辕宇的话，随口道，“幻世迷人眼。阵法只是让你看到了万千种可能中的一个，至于现实如何，还需拨开迷雾，去伪存真。”
苏白白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烦躁道，“根本不是这样！”
江疑不再理他，问离庚，“他们呢？”
离庚道：“走了。”
“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江疑还没解决完苏白白是镜灵这件事，不过，如果苏白白是通天镜的镜灵，那敖奕留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了。再说，敖奕的魂魄也不知在何处，留下他们的确无用。
离庚抬头看他，“还要留他们吃晚饭么？”
江疑扶额，“不是这个。”
轩辕宇心念流转，对着江疑和离庚，恭恭敬敬地道，“江伯伯，三长老，小子有一事相求。”
江疑已经猜到了，“你想要那个通天阵法？”
轩辕宇惭愧道，“伯伯慧眼如炬，小子确有此意。若伯伯不便，可否容小子一观？”
江疑眼睛缩了缩，不做声，看向离庚。
离庚却很随意，“你是竹岐师兄的后辈，那阵法原就是我师兄做给他的，理应归你。你……”他的目光扫到江疑，却突然改了口，“你问他，他是掌教。”
轩辕宇立刻又冲江疑行了一礼，“江掌教，本宫以大齐东宫太子的身份，特此向您求赐仙法。”
江疑一甩衣袖，背着手踱了几步，嗤笑道，“求赐仙法？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轩辕宇恭敬道：“掌教真人请讲。”
江疑眺望着符惕山的主峰，“第一，让轩辕昊带着轩辕岐的牌位，以大齐国君的身份给甘谷太师祖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
“这……”轩辕宇迟疑了下。
江疑低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轻蔑，“怎么？做不到吗？”
轩辕宇回道，“江掌教这个条件需要我回到金陵转告父皇，与他商量后再做决定。不如您先将三个条件都告诉我，我一同禀告父皇。”
江疑道，“那你便回去将我的条件告知于他吧！其余的，等他来了再说。”
苏白白心烦不已，“师兄你在搞什么哇！太师祖的遗训不是专心修炼，低调做人吗？”
“没你说话的份！”江疑直接封了苏白白的口禁，对轩辕宇道，“你现在便回吧，顺便告诉你父亲，如果他连第一个条件都做不到，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小白了！”
“唔！！”苏白白跳起来无声抗议，抓着江疑的胳膊拼命晃。
江疑不去看她，冲轩辕宇一挥手，“去吧！”轩辕宇和苏幼卿二人便被直接送出了符惕山界内。
“师兄，你干嘛呀！”
苏白白望着轩辕宇消失的方向，抓狂道，“你让轩辕昊来这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想见他就见，不想见他就不见，用不着你来插手！”
江疑面色铁青，“回你屋里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跟我认错！”再一挥手，苏白白便被送回了她原来在符惕山住的房间。
离庚在一旁看着他，神情竟有几分怔忪，“师兄炼化通天镜时，常说那是他用心血浇筑所出，如若有灵，得唤他一声父亲……”
江疑按着额角道，“这种糟心女娃娃，不要也罢！”
已是黄昏，夕阳照过来，描绘出江疑的侧脸，离庚恍恍惚惚望了片刻，忽地转身，往洞里走去。
“三长老！”江疑追过来。
离庚停下来，用眼神示意他还有何事。
江疑倒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您还用晚饭吗？”
“不用。”离庚摇摇头，“一日一食便可。”
“那您明日想吃什么？”
“盐水鸭。”离庚随口道，而后看着江疑的眼睛问他，“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江疑叹了口气，直言道，“无事。只是想请教您，甘谷太师祖的通天法阵，您有进去过吗？”
离庚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进去过。很多次。”
“那您……看到了什么？”
离庚沉默了片刻，“很多，每次都会有所不同。”
江疑一咬牙，决定直接问出来，“那您有没有看到过，呃，就是说，太师祖他，已经……仙去了……”
离庚的神情突然冷了下来，一声清喝，挥袖将江疑扔了出去，“出去！”
江疑在空中稳住身子，凝望着陶来洞孤僻的山峰，良久，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