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房契
来到二妓坊，艺伎热情地迎接着。少娘走过来。
庆宗忙向少娘介绍天宝、阿蛮、公孙大娘等人。
少娘与众人一一见礼，让艺伎领一行人进厢房。
天宝瞧无人注意，悄声对少娘说：“梅园到手了。”
未见少娘嘴动，一个极细的声音传入耳中：“先把集贤殿清扫出来，搬进去。”
说完，少娘又招呼其他人去了。
阿蛮见天宝发呆，忙来拉他。
天宝一愣，红了脸，随阿蛮走进厢房。
后工要带着浑脱派弟子在大厅吃酒，庆宗只得依她。
庆宗让艺伎取来笔墨，李守礼与天宝先签好房契。天宝将房契交给公孙大娘。
“掌门，房子有了，乐工我就招了。”董庭兰得意地说。
“那就有劳你了。对音乐，我可是一窍不通。”公孙大娘笑着说。
众人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间，关坊门的时刻到了。庆宗留天宝在二妓坊住，阿蛮不肯。庆宗只好作罢。
天宝、阿蛮、公孙大娘与庆宗、李守礼、董庭兰辞别，带领浑脱派弟子返回西市。
回到榆钱巷，浑脱派弟子聚在公孙大娘房里，依然不肯离去。
“师父，那么多房子，咱们怎么住啊？”雪萱问。
“你们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公孙大娘笑着说。
众弟子听了，又嘻嘻笑了起来。
“两千金，天宝，这次是真真吓死了大阿娘。若不是暮恩有言在先，我是不能让你冒险的。”公孙大娘一边饮茶，一边感叹说。
众弟子听了，嘻嘻笑了起来。
“大阿娘，少娘说，先把集贤殿清扫出来，让咱们搬进梅园去住。”天宝说。
“嗯，到底是生意人，懂得节俭。成天到铺子上买着吃，又费钱，还吃不好。”公孙大娘说。
“明日我去和良浦说，让他尽快把集贤殿清扫出来。”玄风说。
公孙大娘点头赞许，说：“顺便把影静院清扫出来，给天宝、阿蛮住。”
玄风笑着应诺。
“上官婉儿，一代侠女，怎么相中你这个小昏头。”阿蛮疑惑地说。
霜青等人笑了起来。
“上官昭容，外号女宰相；心思缜密，智慧超群，她岂会看错人？天宝，小小年纪，难为你了。”公孙大娘说。
“莫非，她让你帮她做事？”阿蛮惊诧地问。
“你以为呢？”公孙大娘看了阿蛮一眼，说。
“她可真会挑人。”阿蛮气愤地说。
公孙大娘让玄风带师妹们歇息，把天宝、阿蛮留下。
“咱们居住的地方有了，接下来就是天书的事。上官昭容可曾对你有交待？”公孙大娘问天宝。
“在后庄临别时，她就叮嘱我：天书的事，不能与任何人说。可我不想欺骗大阿娘，还是对你说了。在古槐里，婆婆责怪我，说我要害死你们。”天宝说。
“她可曾对你说，天书的消息，九尾狐是如何知道的？”公孙大娘说。
“婆婆已经知道是我泄露的了。”天宝说。
公孙大娘点点头，说：“那还是抓紧把天书献给皇帝吧！免得提心吊胆。”
“可婆婆没告诉我，何人领我怎么进宫？”天宝问。
“怎么，这最关键的一步，她怎么能疏忽？”
公孙大娘说着，不由看着阿蛮。
“我有办法了，就让邠王带领。我猜的没错，今晚他一定宿卧在二妓坊。明天咱就去找他。”阿蛮说。
公孙大娘点头赞同。
第二天，天宝、阿蛮早早起来，和公孙大娘打了招呼，奔二妓坊来。
果然不出阿蛮所料，李守礼昨夜宿卧在二妓坊。少娘见二人来找李守礼，笑着说：“不到午时，唤不醒他。”
少娘领两人来到厢房，有艺伎给三人端茶桌进来。
“你们忙去吧！等邠王醒了，领他到这厢房来，”少娘说。
艺伎应诺，退了下去。
“梅园属官产，邠王签的房契做不得数。待会邠王下来，一定要上官昭容的房契。”少娘说。
“我们正想让他领我们进宫，把天书献给皇帝。”阿蛮问。
“这主意好。天书在你身上，终究是祸端。早献给皇上，你早得安宁。你们想怎么让邠王带你们进宫？”少娘说。
“爨国杨榜，去逻婆城时，金城公主让他给邠王捎话。我们想用这个消息，换他领我们进宫。”阿蛮说。
“不过，邠王是贪财之人。还是用房契要挟他，最为妥当。”少娘说。
艺伎来说，邠王已经醒来。少娘让艺伎把邠王请到这里来。艺伎应诺。
李守礼随艺伎来到厢房，见是天宝、阿蛮，甚是惊诧。少娘忙招呼李守礼坐下。
李守礼神情不安地看着天宝、阿蛮。
茶博士端茶桌进来。艺伎为李守礼斟茶。
“你真的有两千金？”李守礼看着天宝，疑惑地问。
“十个金饼，已经放到后工那里了。”阿蛮笑着说。
“你痛快，我也痛快！昨日咱们把房契签了，今日你该交金子了。”李守礼说。
“本来，我是想今日与后工来；先把十个金饼给你送过来。可后来一想，不行。”天宝说。
“为何不行？”李守礼惊悸地问。
“邠王，梅园属官产，咱们签房契是没有用的。我要上官昭容的房契。”天宝笑着说。
李守礼一愣，惊诧地看着天宝，半天嘿嘿地笑起来。
“小小年纪，做事如此精明。我喜欢！”李守礼说。
少娘见李守礼没有发怒，忙笑着说：“邠王是皇帝的哥哥，什么事情办不成？只要你们的金子是真的，你们要什么手续，就给你们办什么手续。”
“你来办？”李守礼不满地看了少娘一眼，说。
少娘一愣，忙笑着说：“我那行啊！”
众人笑了起来。
李守礼让天宝阿蛮明日巳时来二妓坊，他带他们进宫，面见皇帝李隆基，讨取房契。
天宝应诺，说房契到手后，即可把剩余的金子，交给李守礼。
少娘让艺伎把安庆宗喊下来，中午一起吃酒。吃完酒，天宝、阿蛮返回榆钱巷。
榆钱巷，公孙大娘与浑脱派弟子都不在，后工却在院子里等着天宝。后工见两人回来，忙高兴地迎上来。
“十四郎，昨日，你和邠王把房契签了；今日，该交割金子了。”后工说。
“本来是想今日交割的，可又出了岔子。今日不能交割了。”天宝说。
“是你的金子出了岔子？”后工问。
“是邠王的房契出了岔子。”
“什么岔子？”后工惊讶地问。
“梅园属官产，邠王无权签房契。只有拿到上官昭容的房契，那才作数。”阿蛮说。
后工睁大了眼睛，看着天宝。半天，才说：“阿蛮告诉你的？”
“是他自己脑子里想的。我都被你糊弄了。”阿蛮说。
“人小鬼大，太吓人了。”后工嘟囔着说。
后工告诉两人，吃完午饭后，浑脱派都去了梅园。于是带着两人，来到梅园。
公孙大娘与浑脱派弟子正在红梅阁中。见三人来到，雨泽忙迎了上来。
“告诉你俩一件喜事：后天咱就搬来住了。”雨泽说。
“胡说什么呢？虽是清扫，也得十天半月的，怎会这样快？”阿蛮白了雨泽一眼，说。
“不信问师父。”雨泽说。
“雨泽说的没错。良浦说了，仅清扫集贤殿和影静院，他们夜里再紧紧手，明天就收拾好了。后天就可以搬过来。”公孙大娘说。
“后天搬过来，那你要退我们一月的房租。”阿蛮对后工说。
“你们都住这么大的园子了，还和我们小牙婆计较。”后工红了脸，忙说。
众人大笑起来。
“大阿娘，在戴天山，屋婆让我住下来后，就驯养麻雀。”天宝说。
“这么好的屋子养麻雀？你可真行。”雨泽撇嘴说。
公孙大娘笑笑，说：“屋婆，江湖隐侠，就按她说的做。影静院清扫出来，你和阿蛮住正屋，雨泽、霜青住南屋，留出东屋养麻雀。”
众人又笑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大门口，砀山迎在那里。公孙大娘和他说了搬过来住的事情，砀山甚是高兴。
回到榆钱巷，梳洗一番，公孙大娘喊上虚婆、后工，一起到回鹘酒坊吃酒。众人对诗联句，玩到很晚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