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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屋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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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杏子已经成熟。侍女摘来红杏,让刘晨品尝。刘晨望着红杏,不觉流下泪来。

    “想家了?”庆娘问。

    刘晨点点头。

    “那明日就回去吧!”说罢,庆娘已是泪流满面。

    夜里,刘晨向庆娘盟誓:回家看看父母,将妻子安顿好,就回来,与庆娘再不分离。庆娘只是流泪。

    吃罢早饭,庆娘将刘晨送至冷水坑,才依依不舍地返回……

    下天姥山,刘晨回到村里。只见街道巷陌,早已变样;街上行人,更是不识;打听刘晨的家,更是无人知晓。忙问此时是何朝代?方知已是大晋升平四年。

    此时,有一老农荷锄而来。有孩童喊:“他知道刘晨。”

    老农细细打量刘晨,说:“族谱上说,祖上有个叫刘晨的,进天姥山采药,再没回来。”

    刘晨大惊,自己在山上仅住了三月,怎么山下已过了几百年?没了家,没有了亲人,刘晨只得返回冷水坑寻找庆娘。结果怎么也找不到那片杏林。于是便到山下,盖房修院,住了下来。后来又在当地成家,繁衍后代,这就是现在的刘门山村。

    “天书的事,你可知道?”老妇人突然问。

    天宝还沉浸在刘晨的故事中,听老妇人问话,连忙把天书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见过天书?”老妇人冷不惊地问。

    天宝摇摇头,说:“听阿福说,里面全是棍棍棒棒,歪歪扭扭,一个字也不认识。”

    “什么棍棍棒棒?”老妇人又惊又喜地问。

    天宝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老妇人失望地叹口气。

    “你去天姥山,也是为了寻找天书?”阿蛮问。

    “天姥山上有神仙,神仙手里有天书。我们似信非信,几次上山,没发现丝毫端倪,也就不信了。”老妇人叹道。

    “你们?是你和老伯吗?”阿蛮插话问。

    老妇人一笑,说:“好聪明的丫头!是我和雍尊师。”

    “雍尊师?难道这世上真有雍尊师?”这次轮到天宝惊喜地问。

    “若没有雍尊师,你们怎么来寻他?”老妇人一边点头微笑着,一边问。

    “大阿娘说雍尊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天地之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可遇而不可求,这才让我俩来戴天山碰碰运气。”

    “公孙舒敏越来越成熟了。”老妇人叹道。

    “婆婆,你认识我大阿娘?”天宝惊喜地问。

    “江湖上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们找雍尊师何事?”老妇人说。

    “我们想打听李白的身世。”天宝说。

    “李白的身世?这有什么可打听的?”老妇人冷冷的目光,望着天宝。

    “李白怀疑自己的父亲不是任城县尉。”天宝说。

    “嗯,这件事还真难不倒雍尊师。可你们来的太晚了,雍尊师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老妇人说。

    天宝、阿蛮不由失声惊叫,呆呆地望着老妇人。

    老妇人见天宝阿蛮惊诧的样子,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雍尊师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长命百岁。”老妇人说。

    “那雍尊师的生辰,婆婆可知?”阿蛮问。

    老妇人看着阿蛮,忍不住点点头,说:“雍尊师生于永徽五年十二月。”

    阿蛮屈指推算一番,说:“那今年应该八十五岁。”

    “是啊!人生七十古来稀,像武后那样,活到八十二岁,凤毛麟角!”老妇人嘴角露出丝丝笑意,说。

    “这么说,李白的身世,永远解不开了?”天宝心中一片茫然,自言自语地说。

    “李白的身世,怎么解不开?李白的父亲叫李客,又叫李阳客,剑南合州人;李阳客的父亲叫李雍善,李雍善的祖上叫李佐,官至北魏荆州刺史;李佐的父亲叫李宝,为北魏镇南将军、并州刺史;李宝的父亲是李翻,西凉骁骑将军;李翻的父亲是李暠(hào),西凉武昭王;李翻的哥哥叫李虎,是西魏八柱国之一的唐国公;李虎的孙子就是高祖李渊。”老妇人说。

    “就是说,李白还是与当今皇上,有血脉联系。”阿蛮说。

    “远古时期,唯有黄帝、炎帝、蚩尤三族。说起来,我们都是他们的后人。李白论起来与当今皇上同辈,但早出五服了。何况李白这一支叫武阳四公支房,自北魏后便已破落,流做平民。与皇族二字,八竿子也打不着了。”老妇人冷笑着说。

    “可他一介平民,东岩子、裴旻怎会自愿做他的师父?张九龄、司马真人、李炼师对他如此尊敬?说不通啊!”天宝说。

    老妇人不再说话,眼中的戾气随即消失,慢慢低下头。

    “李白,小时候的事,还记的吗?”老妇人低声问。

    “他记的自己是四岁,从碎叶城回来的;记的父亲,身高七尺有余,面庞英俊,年纪也就四十多岁;记的回到剑南,先住到刘伯家中;刘伯家有绸缎坊,生意红火;记的父亲上任不久,就去世了;后来绸缎庄失火,母亲去世了,刘伯一家人失踪了;吴伯带着他和拉赫蒙搬到了大匡山的住宅中……”天宝说。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老妇人叹道。眼角似乎挂着泪花。

    “婆婆,承蒙你的款待,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大名?”阿蛮说。

    “山村野夫有什么姓名?你们就叫我屋婆吧!房屋的屋,屋者,房也。”

    说着,自己轻轻笑起来。

    天宝、阿蛮也笑了,知道这是假名,真名自然不便向外透露。便不再问,抱拳行礼说:“屋婆好!”

    “他说过自己的母亲吗?”屋婆问。

    “这倒没说。不过,孟夫子告诉我,李白母亲的名字,叫吴丞霞。可他是哪里人,就又查不到了。甚至是口天吴还是武后的武都没搞清楚。”天宝说。

    “孟夫子?鹿门山的孟浩然?你们怎么认识?”屋婆问。

    “在秦淮河上,我、李白、孟夫子、王少伯、王摩诘、爨国的杨榜,我们结拜成异姓兄弟。孟夫子是大哥,杨榜是二哥,王少伯是三哥,王摩诘是四哥,李白是五哥,我是六弟。”天宝说。

    “李白好福气啊!”屋婆欣慰地说。

    “孟夫子告诉我,他只身去碎叶城,找到了云霞坊的仆役胡禄。胡禄告诉他,云霞坊是从李白父母名字中,各抽取了一个字。孟夫子由此推断,李白的父亲不叫李客,而叫李什么云。”天宝说。

    屋婆微微一笑,说:“孟夫子好用心啊!李阳客,字天云,故外人也时常称呼他李天云。”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的通了。”天宝高兴地说。

    “婆婆,你是雍尊师的夫人吗?”阿蛮突然问。

    屋婆笑了,说:“雍尊师是何等样的人,我哪配得上他?我只是他的一个小丫鬟而已。”

    “你能给我们讲讲雍尊师吗?”天宝试探着问。

    屋婆看看天宝,又看看阿蛮,说:“今天累了,明天给你们讲吧!”

    天宝、阿蛮应诺,起身向屋婆告辞。刚出门,见老者已经站在院子中。又向老者道谢,随老者来到东厢房……

    两人坐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睡。

    “李白的身世,真的这么简单?”天宝疑惑地问。

    “不可能。李白出蜀时,已是二十五岁。如此普通的身世,为何不说于他?东岩子,大唐第一纵横家。论计谋,谁能比得过他?武阳四公支?”

    说着,阿蛮冷笑起来。

    “你是说,李白的身世,是瞎编的?”

    “不是瞎编,而是认认真真地编。我敢打赌,涞滩镇,绝对有李阳客这个人,并且一定是行侠仗义,被父亲打跑的。至于李阳客是不是来了昌明,变成了李客,那就是东岩子的本领了。”

    “屋婆是世外高人,她怎么也相信?”

    “这就是东岩子手段的高明。天山派都信了,何况屋婆?”阿蛮说。

    天宝点点头,说:“那明日呢?”

    “当然要听听雍尊师的故事了。他可比李白传奇多了。”阿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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