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报信的女孩
晚上，公孙大娘安排许远带领弟子在鼓楼歇息，自己带着浑脱弟子在钟楼歇息，让王昌龄陪鲜于仲通在观音殿歇息。
鲜于仲通大惑不解。
公孙大娘让玄风带着年龄大些的师妹守住洞口，自己带着天宝、阿蛮、雪萱、霜青在顶楼。
“大阿娘，薛嵩、孙孝哲潜伏在飞灵寺做什么？”天宝问。
“很简单，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公孙大娘说。
“莫非为杨素的藏宝图？”阿蛮问。
公孙大娘点点头，说：“杨素藏宝图我也听说过。后来又听说这是传谣，是瓦岗寨杜撰出来的；目的就是吸引江湖豪杰投靠他们。看来，这藏宝图之事，很可能是真的。”
“咱们浑脱派招弟子，一定到她的原籍，彻查一番，决不允许叛徒混进来。”阿蛮说。
“咱们招什么弟子？咱们十四个就够了。怎么，你想当叛徒？”天宝生气地说。
雪萱、霜青扑哧笑了。
“天宝这点不好。男子汉大丈夫，心胸要阔，格局要大。凡事拿得起、放得下。你这些师姐们终归要长大的，终归要嫁人的。那时候，咱们浑脱派怎么办？”公孙大娘攥着天宝的手，说。
“师姐们嫁了人，那咱们不就分开了？”天宝心急地说。
“是啊！大阿娘是要死的，师姐们是要嫁人的。这有什么闹心的？”公孙大娘笑着说。
“师姐们就是嫁了人，咱们也不分开；就像我与阿蛮一样，不好吗？”天宝说。
“老浑脱派生大浑脱派；大浑脱派生小浑脱派。这和老母猪生小猪似的，一窝一窝的待在一起，想想都吓人。我不干！”阿蛮说。
阿蛮的话玄风等人也都听到了，不由大笑起来。
许远等人不知浑脱派为何发笑，困惑地望着钟楼……
“浑脱派是师父所创，在我手里成形。以后如何发展壮大，全靠你们的造化。我就立一个规矩：浑脱派弟子须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公孙大娘动情地说。
“师父！”雪萱、霜青忍不住扑到公孙大娘的怀里，哭了起来。
“天宝，这样，你的担子就重了。”阿蛮怕天宝也哭，忙笑着说。
“为何？”天宝不解地问。
“现在，你是咱浑脱派唯一的男弟子，你不为师姐们挣份嫁妆？师姐们的嫁妆有了，将来师侄、师孙的嫁妆，你不也得备好？”阿蛮说。
未等阿蛮说完，公孙大娘等人就笑了起来。
天宝却满脸困惑：师姐们有夫婿了，她们儿孙的嫁妆，为何还得由我来挣？
夜深了。
天宝、雪萱、霜青相继睡去。阿蛮见公孙大娘眺望着寺外，毫无睡意，便凑了过来。
“大阿娘，我总觉着，这飞灵寺透着古怪。能从火中逃走，只能是地道。因在山顶，地道不宜过长。那出口最佳的位置，就是崌云谷。可崌云谷我和天宝下去了，没有发现洞口。”阿蛮说。
“这飞灵寺乃杨素所建，建寺的目的就是造反。说不定这龙头山，已经被他们凿空，只是鲜于主持不知道罢了。”公孙大娘说。
“一路走来，这个李白、张相私事太多，还有那个阿灿，也被人追杀。天宝真不该趟这浑水。”阿蛮说。
“重情重义，是优点，也是缺点。以后，你要多教导于他。我佩服暮恩，甚于师父。她把天宝托付于你，自有她的道理。”公孙大娘说。
阿蛮点头应诺……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一个小女孩背着篓筐走了进来。许远的弟子忙把她喊住。
“我是来送信的。寺里可有一个叫什么宝贝的？”小女孩问。
“什么宝贝？”许远走出来，问。
“我也没听明白，叫什么天宝、地宝，反正是宝贝。”小女孩说。
“信呢？”许远问。
“那人说了，要当面交给这个宝贝。要是见不到这个宝贝，就把信带回去。”小女孩说。
“让你送信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玄风听到声响，走过来问。
“是个白胡子老头，拄着一根白色的拐杖，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
“别说了，怪渗人的。”许远打断小女孩的话，说。
“是找天宝吗？”玄风问。
“可能吧。他是宝贝吗？”小女孩说。
玄风笑了，忙回转钟楼。
公孙大娘带着天宝、阿蛮走了下来。
天宝见小女孩两眼盯着自己，走上去，问：“你认识我？”
小女孩摇摇头，说：“你是天宝？”
天宝点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粗俗的很，但吃饭的时候，就想起了我。”
小女孩说着，从背篓里，找出一张纸条，递给天宝，说：“白胡子老头给你的。”
天宝接过纸条，依然盯着小女孩，嘟囔说：“吃饭的时候想起你，那只能叫米儿、水儿，总不能叫肉儿吧？”
小女孩咯咯笑了起来，说：“我的名字哪有这么好？”
阿蛮走上前来，一把夺过纸条，说：“你个小昏头，瞧她这个样子，只能叫破碗、烂碟。”
说着，打开纸条。
小女孩一跺脚，说：“好个蛮不讲理！”说完，转身跑了。
众人哄然大笑。
“快去追小女孩！”天宝大声喊。
许远、至雨飞快地追出去，早没了小女孩的踪影。
阿蛮明白了天宝的用意，心里顿悔；看了一眼纸条，忙交给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接过纸条，见上面写着：涪城大有酒坊。
见王昌龄、鲜于仲通走过来，把纸条交给王昌龄，说：“可是张相的手迹？”
王昌龄接过纸条，审看一番，点点头。
“可，大有酒坊是杨钊养病的地方。莫非张相已经与杨钊会合？”鲜于仲通吃惊地说。
“我们即可赶往涪城，与张相会合。”公孙大娘说。
鲜于仲通还有许多疑问，但见公孙大娘不容置疑的口气，只得作罢。
许远得知张相去了涪城，高兴万分。忙让弟子去渡口，截住过往船只。弟子们高兴地跑下山去……
公孙大娘、王昌龄与鲜于仲通、许远向山下而来。鲜于仲通将寺门掩好，久久凝视，显然不舍。
到了山下，弟子们拦住一条船，只是容不了这许多人。公孙大娘让王昌龄与许远弟子先行。王昌龄赞同。
鲜于仲通也要先行，公孙大娘笑笑不语。
船只走后不久，上游又下来一条船。至雨、深雨等人挥手呼喊，船向渡口靠过来。
“六弟，辛苦了！”李白站在船头，向天宝挥手喊着。
天宝顺声望去，果然是李白，不由大声喊道：“五哥！”
船靠渡口，李白、阿灿走下船来，向众人抱拳行礼。
“这就是我大阿娘，浑脱派的掌门。”天宝高兴地说。
李白、阿灿忙向公孙大娘行礼。
张九龄从船舱走出来，对公孙大娘抱拳行礼，说：“公孙掌门，上船吧！”
公孙大娘笑笑，走上船来，对张九龄说：“张相，公孙氏给你行礼了！”
“一家人，免礼，免礼！”张九龄笑着说。
李白、天宝等人上船，船顺流而下，向涪城而去。
天宝向张九龄、李白说了琼珠酒坊的事情。
“薛嵩，薛仁贵之孙、薛楚玉之子。长安四年，由张守珪、萧嵩举荐，加入飞灵派。孙孝哲，契丹人。后投靠北庭都护府盖（gě）嘉运军中。长安四年，由盖嘉运、张说举荐，加入飞灵派。这四个人，不是搞阴谋诡计之人啊！”张九龄说。
“也许是加入飞灵派后，被人胁迫，不得已而叛变。”李白说。
“只能这样推测。但背叛就是背叛，这是不可饶恕的。”张九龄看着李白，严肃地说。
李白点点头。
天宝告诉李白、张九龄，孟浩然去世的消息。李白听了，忍不住热泪纵横。
“孟夫子……是我害了他啊！”张九龄惋惜地说。
船到龚滩渡口，王昌龄等在那里。见张九龄、李白走下船，甚是惊奇。
“张相，你们……”王昌龄疑惑地说。
“你先进城，见郭公，就说我到了。”张九龄说。
“张相，我想与阿灿他们先在这琼珠酒坊住下，等待你们的消息。”阿蛮说。
“这是为何？”李白问。
“你们要谈步头路的事情，阿灿和你们在一起，不妥！张相以为呢？”阿蛮说。
张九龄沉思片刻，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说罢，与李白、公孙大娘向涪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