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雨泽
两人回到白门酒坊时已近中午。
李白、孟浩然、杨榜在着急等待着。看到二人如此装束，更是大吃一惊。
“可探听到什么消息？”李白问。
“我们遇到了永王的人，只知道，他们听到琵琶声，也想上山，却被人打晕了。还有就是少林寺的人，到了升元寺。”阿蛮说。
“永王来做什么？”李白问。
“他从去年就来到越州，几次去天姥山，住在宜春坊，也是为天书而来。”阿蛮说。
“这么说，他是冲你们来的？”阿灿疑惑地说。
“不对。张小敬说，他听到凤凰台有琵琶声，想上山看过究竟，被人打晕。那他不知道我们在山上。”阿蛮说。
孟浩然、杨榜点头赞同。
“还有，永王不知道李白这个名字。那就证明，他们不是冲着五哥来的。”天宝说。
“那他们就是冲着少林寺来的。”李白说。
“怎么，永王监视少林寺？”孟浩然问。
“应该是吧，火拔归仁说，少林寺的人在升元寺，没有出来。”阿蛮说。
“少林弟子到丹阳来做什么？”孟浩然疑惑地说。
“这次，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暴露了李仙人的身份。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在搜查我们了。”阿蛮说。
“依我之见，咱们抓紧吃饭。吃完饭后，抓紧离开。”杨榜说。
众人赞同。
董禾下去催饭，阿蛮、天宝回到房间，恢复原貌。吃完饭，一行人重回横塘。
杨榜、董禾到渡口雇船，李白等人在路边酒肆等待。
这时，一个道姑从瓦官南巷过来，见到李白、天宝等人，甚是惊喜。走进酒肆，抱拳行礼，说：“你们可是去荆州？”
天宝抬头一看，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年纪，身形婀娜，裹在一袭灰色道袍之中，但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腰上挂着一柄长剑，肩上背着一张弓箭，显得不伦不类。
“我们不去荆州，去越州。”阿蛮瞥了一眼道姑，冷冷地说。
“扯谎都不会。我跟在你们后面，听的清清楚楚，怎又去越州了？我是武当山的，名叫雨泽。因没有化着缘，相烦捎我一程！”雨泽对李白说。
“不行！你化不到缘，是你笨，能怪我们吗？”阿蛮厉声说。
李白哈哈大笑，说：“美人美人兮归去来，莫作朝云暮雨兮飞阳台。和我们一起走吧！你吃酒吗？”
雨泽羞红了脸，说：“我小小年纪，还不会吃酒。”
“你讨厌吃酒吗”李白又问。
“不讨厌，不讨厌！我师父也是吃酒的！”雨泽笑着说。
“你怎么背着弓箭？难道要出塞打仗？”天宝问。
雨泽又笑了，说：“这是我去化缘，那家施主非给我这张弓箭不可。我说：我是道姑，又不是将军，要弓箭干什么？他说：你路途遥远，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我说：我身上有剑，自能防身。他又说：要是人家在水里，你怎么用剑？当真好笑！”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杨榜两人雇好船回来，发现雨泽，吃惊地询问。当听说是武当山的道士，便不再言语。一边往渡口走，阿灿、阿蛮又置办了一些路上需要的东西，来到船上，呼唤船家快快启航。
船顺秦淮河而下，至长江逆流而上，不得不呈之字形前行。滔滔江水，滚滚东流；江面上，白帆点点，往来不息。
太阳西斜，霞光映照；江水暗蓝，波光闪耀。面对如此美景，孟浩然、李白、天宝对诗联句，欢笑不止。
上船以后，雨泽一直蹲在船尾，手托着腮，望着江面发呆。阿灿几次喊她过来对诗，她都推说不会。众人只好由她。
吃了几碗酒，阿灿怕雨泽孤独，便过来陪她。
“阿灿姐姐，你会射箭吗？”
雨泽将弓箭从肩上取下，张弓搭箭，注视着江面。
“也曾练过，但不精通。你呢？”阿灿反问道。
“师父曾教过的，可是我总学不好。闲来无事，咱们练射箭如何？”雨泽笑嘻嘻地说。
说着左手把弓，右手拽弦；轻轻一拽就满，连放连拽，就如一条软绢带。
阿灿大惊：她这弓，少说也有五十斤重。平常人别说扯满，就是拽到初八夜头的月亮，也是难得，真不愧是武当弟子！我可不能小看了她。心里正这么想着，只见雨泽张弓搭箭，嗖嗖射向江中。
“怎么了？”孟浩然感觉不对，忙过来问。
“她在射箭玩呢！”阿灿笑着回答。
说话的功夫，孟浩然已来到船尾，问雨泽：“有情况吗？”
“没事。江中有个水怪，被我射死了。”雨泽笑着说。
“水怪？”
阿灿忙站起，向江中望去。果然在自己的船后，漂浮起一个黑黢黢的尸体。
李白、天宝、阿蛮也来到船尾，见雨泽坦然自若的样子，知道没事了，便询问怎么回事？
“今日里我从升元寺经过，听见升元寺的法俗与水鬼说话，让他尾随李白，出江后把船凿沉。我甚是气恼，便悄悄跟着水鬼，谁知竟找到了你们。”雨泽轻描淡写地说。
“我怎么没听到水底有动静呢？”阿灿问。
“你的心思全在江面上，怎么留心水底呢？”雨泽笑着说。
阿灿听她如此说，不由地笑了，对她更加佩服。
“你怎知这人是水鬼？”阿蛮看着雨泽，问。
“这有何难？常年吃水下饭的，脸无血色，很好认的。”雨泽笑着说。
“道友是受了何人指示，来保护我的？”李白突然问雨泽。
雨泽吃了一惊，说：“我是个孤儿，自幼由师父养大，这是第一次下山。师父让我下山办事，确实与你无关；再说至于何事，师父叮嘱再三，不让我告诉任何人，自然也不方便告诉你。但师父教导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是不能忘的。”
望着雨泽纯真的面孔，再看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李白知她所言不差，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会心地笑了。
“那你师父是何人？我们也要去武当山，正好同路。”天宝说。
“你去武当山做什么？又不好玩。”雨泽说。
“我大阿娘是浑脱派掌门，我要去投靠她。浑脱派很有名的，你知道吗？”天宝问。
“武当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道观众多。每个道观自成一派，每派有每派的规矩，每派有每派的绝技；不得打听，不得偷窥。你说的浑脱派，师父没给我讲，我也就不知道了。”
“那你的师父是谁？这总知道吧？”阿灿问。
“师父说，江湖险恶，还是不暴露身份的好。你们虽捎我路程，但师父的名号，还是不能告诉你们。”雨泽说。
“年纪虽小，鬼精鬼精的。”阿蛮不屑地说。
雨泽笑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