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约盟冷水坑
拔云尖
一只九尾狐慌里慌张地跑来。
鱼娘、梅姐、班姑停住吃酒，站在鸟嘴岩上，疑惑地看着九尾狐。
九尾狐跑近，才知是现了原形的红菱。
“这是怎么回事？”鱼娘惊诧地问。
“大姑，不好了。天书被刘尚云抢走了！”红菱说。
“你显形了，不知道吗？张开嘴！”班姑厉声说。
红菱大慌，忙张开嘴。班姑将一粒药丸弹出。红菱吞咽下去，一会，又变成俏丽的少女。
“这刚进申时，天书尚未现世，他从何得到？”鱼娘怒声问。
“表哥带我来天姥山看热闹，在冷水坑旁的枫香树洞里，表哥找到了一个石匣。打开石匣，是木匣；打开木匣，是金匣。我们刚把金匣取出来，刘尚云就用箭射我们。表哥用金匣抵挡弓箭，天书就从金匣里掉出来。表哥去抢天书，刘尚云就用石头，把表哥的眼睛打伤；天书也被他抢去了。”
红菱一口气说完，不安地看着鱼娘。
“严郎呢？”班姑急切地问。
“表哥不顾伤痛，下山追刘尚云去了。”
“走，看看去！”
说罢，鱼娘纵身而起，班姑、梅姐紧随其后，脚踩树梢，来到冷水坑。
“优秀者呢？这个时辰，怎么不见她们的身影？”
鱼娘在冷水坑畔细细检查着，抬眼看看班姑、梅姐，问。
“今日之事，透着奇怪。等她们来了，须细细查问。”
班姑走过来，手里拿住竹筒，对鱼娘说。
鱼娘接过竹筒，细看一番，沉思不语。
“这是什么？”
梅姐在枫香树王根部，发现了绿色的短箭。她找了几片树叶，包裹住短箭的上端，拔了出来。
“这就是销魂镖，见血封喉。”梅姐说。
“就是说，刘尚云抢走了天书，也救了严庄、红菱一命？”鱼娘惊悸地问。
“可天书如此贵重，岂能落到凡夫手中？因他的无知，将天书损坏，后果谁人能担？”班姑说。
“可庆娘的谶言中，并没有说外人得到天书，将如何处置？如今天书被刘尚云获得。如何处置刘尚云，咱们需重新商定。”鱼娘说。
“等了三百年，不能等个空。刘尚云，婴子的恩人。他必会把天书交给婴子。千算万算，没想到，刘尚云是搅局者。”梅姐说。
“现在最要紧的，是封锁天姥山，莫让天书流到山外。你们速速通知族人，将天姥山封锁，只能进，不能出。然后回到这里，咱们重新商定新的盟约”鱼娘说。
“娘族呢？”班姑问。
“娘族的人看住刘尚云和婴子，不让他们逃跑。更重要的，是要抓住严庄红菱。天书的位置，只有咱们和优秀者知道，他从何处得到的信息？”鱼娘说。
班姑、梅姐应诺，匆匆向山下飞去。
鱼娘来到枫香树王下，查看一圈，见没有可疑之处，纵身跃到枝杈间。
树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鱼娘把竹筒放入衣袖，双掌合十，祷告一番。手掌打开，一颗鸟蛋大小的夜明珠已在手心之中。
鱼娘将夜明珠投入树洞。夜明珠飘忽着，缓缓向洞底降落。树洞里明亮如昼，可毫无可疑之处。
夜明珠落到洞底，正欲升起。鱼娘突然发现：在洞底石匣痕迹内，画着一个三字。
鱼娘忙再祷告一番，夜明珠又落到洞底。鱼娘仔细观看，果然洞底的痕迹，是一副九宫格。在九宫格的左肩上，画着一个三字。
鱼娘随即皱起眉头：按九宫格推解，左肩为二，二为兑卦。三在二位，当是三爻为变。三爻为阴，阴变为阳，兑卦变为乾卦。乾为天，兑为泽，天在泽上，易经中为履卦。卦辞曰：履虎尾，不咥（dié）人，亨。
这是什么意思？鱼娘困惑起来。
夜明珠飞跃上来。鱼娘抓入手中，放入衣袖之中。
鱼娘双手挥舞，随即风起，卷裹着树枝石块，飞入树洞中。
树洞封闭。鱼娘长舒一口气，从树上跳落下来。
少娘、细娘飞跑过来。
“怎么回事？”鱼娘望着气喘吁吁的两人，怒声问。
“今天的事透着奇怪。我俩刚到龙潭坑，虚姐、九姐就将我们拦住，与我们打斗起来。直到听见冷水坑有响声，才放过我们。”少娘说。
“莫非她们不想争夺天书？”鱼娘问。
“看来她们与姑族达成默契：九姐、虚姐拦住我们，让扎姑、虾姑夺得天书。”少娘说。
“可天书，被刘尚云得到了。”鱼娘说。
“这怎么行？青丘山的春官，总不能让一个猎户担任？”少娘说。
“真是糊涂。尚云的背后，是婴子。”鱼娘说。
提起婴子，自己的这个小妹，鱼娘的心里咯噔一下：婴子在家行三，乳名三娘子。莫非树洞里的三，指的是她？
少娘、细娘更是愕然，惊悸地看着鱼娘。
“我们怎么办？”少娘问。
“不管怎么说，严庄坏了规矩，必须给族人一个交代。马上找到他和红菱，将他们绑缚到杏园来。”鱼娘说。
“那天书呢？”少娘问。
“和族人好好解释：我们退出争夺，由姑族、姐族相争吧。”鱼娘说。
少娘、细娘应诺，下山而去……
却说扎姑、虾姑带着李璘三人来到刘门山的树林中，将三人扔入溪水中。两人也俯卧在溪水中，用内力将身内的毒气逼出。
折腾一番，两人恢复如初，走出溪水，梳理发髻。
虾姑看着李璘，越看越生气。不由地走过来，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李璘口中。
“侬要做什么？”扎姑惊诧地问。
“她坏了掌门的好事，让他吃些苦头。”虾姑回眸一笑，说。
“他就是个跑腿的，莫惹出更大的麻烦来。”扎姑说。
“我有分寸的。”虾姑笑着说。
李璘三人醒来，见扎姑、虾姑怒目看着他们，忙从溪水中爬出来，向二人磕头行礼。
“为何袭击我们？”扎姑问。
“这是玉老老的指令。让我们务必把天书抢到手。”李璘说。
“侬得到天书，班姑如何成为春官？”虾姑愤怒地说。
“我也领悟不了玉老老的意思。可玉老老就是这样说的。”李璘说。
“那天书呢？”扎姑问。
“我们没等毒雾散尽，就去刘尚云身上抢天书。没到他的身边，就晕倒了。”李璘说。
“可刘尚云身上，并没有天书。”扎姑恼怒地说。
“这怎么可能？仙姑，莫吓我们。”李璘惊恐地说。
“这个时刻，谁有这个闲功夫。”虾姑说。
就在这时，班姑来到。扎姑把怪石谷的事情说于她。班姑听了，眉头紧皱，困惑不解。
“这些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杀掉他们算了。”虾姑说。
李璘三人听罢，忙磕头求饶。
“马上封山了，你们先回顺河坊。若刘尚云逃跑，顺河坊是必经之地。那时候，务必将他们擒住。”班姑说。
三人连忙应诺。
“送他们下山，然后到杏园候着。”
班姑说完，向冷水坑而去。
班姑来到冷水坑，鱼娘、梅姐已经等在那里。
“长话短说。”鱼娘说，“严庄红菱坏了规矩。按照庆娘的约定，娘族再不能抢夺天书。从此刻起，娘族退出庆娘的盟约。”
“那又何必？让严郎说清楚就是了。”班姑说。
“规矩不能改。接下来，咱们商量刘尚云的事情。”鱼娘说。
“刘尚云是婴子的恩人，刘尚云得了，就是婴子得了。我们姑族拥护婴子为春官。”班姑说。
“若尚云真把天书给了婴子，我也赞同婴子出任春官。”梅姐说。
“若如此，你们两人即刻去宜春坊，让婴子交出天书。若婴子愿意出任春官，你们就一同到杏园来。若婴子不愿意出任春官，就把天书交出来；青丘山满足她一个愿望。”鱼娘说。
班姑、梅姐应诺，辞别鱼娘，向山下飞去。